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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荣跑去和巡夜的人喝醉了,家中后院没有锁,而且有一条小路可以出城到江边。江边有一只船在等你。”
我惊愕地看着她,她笑笑,说:
“并不是很困难。我和甘宁说了,他帮我安排了这一切。”
我几乎要跳起来抱住她吻她。然而迸发的快乐瞬间又沉寂下去。我开始问自己,纵然逃离这里,天下之大,我又能去哪里?
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她轻轻说:“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收留你。”
“是谁?”
“你弟弟吕蒙,”她胸有成竹地说,“他有这个能力,陆口离这里很远,他带的又多是新兵,不会认出你。”
这次我真的抱住她结结实实亲了她一口。她推开我,笑着说:“今天还听人赞嫂嫂沉静,若他们见到这一幕,一定住嘴。”
我说:“你不怕你兄长怪罪?”
“他也未必能查出是我做的,”她笑道,“即使查出,也不会拿我怎样吧。只是别连累了甘将军就行了。”
我连说我一定保密。
“何况,”她又看我一眼,“你也不会不回来吧?这两年哥哥身边没有你出主意,我看他也烦恼得很。他其实是很想叫你出去的,但又为了面子不愿收回说过的话。若你去了吕将军军中,有机会证明了你的价值,估计他也会有个台阶下了。”
我点点头,然后要走。她又拉住我,将一套黑色的兵吏的衣衫交给我。
“你这样子怎方便去陆口?”她嗔道,“先换个装吧。”
我边换装,一边想起一事。便从衣服中探了头问她:“你不跟我走?”
“不了,”她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信念支持你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想离开这里,但我找不到那样的信念。”
我悲哀地看着她,而她摇了摇头。
“不要这个样子,”她说,“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认命。如果我和茹还有梦的话,就请你替我们完成它吧。”
我来到陆口吕蒙军营前时也是深夜,营寨前的守兵凶神恶煞地拦住我的去路:“什么人?做什么?”
“我要见吕蒙将军。”我说。
“吕将军病重,不见任何人。你快走。”他仍是很不客气地说道。
“——你只说他姐姐送了信给他。”
他狐疑地看了我好久,最终还是勉强转身进去。很快就见他急急地冲了出来,刚才的凶恶一扫而空。“将军请大人进去。”他恭敬地说道。
我走进中军,揭开帘帐。屋里没有医生,没有药味,吕蒙精神抖擞地站在那里。看见我他就急急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臂说:“姐姐带了什么信给我?”
他竟没认出我。我心里暗笑着,却装模作样对他说:“事关重大,请屏退左右。”
他挥一挥手,周围的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我们两人。我笑着看他,将帽子揭下来。
他看着我的目光从迷惑变成惊愕,又从惊愕变成了狂喜。最后他欢喜得大叫:“姐姐!”
我急急让他小声。我说你不要让别人发现我在这里,你只说我是你一个族弟就好了。我说我是从家中逃跑过来的,若孙权发现你收留了我,你和我要一起遭殃。我还说你也不能不收留我,否则我真不知还能去祸害谁了。我不停地说着话,但他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不停地欢喜得在屋里转着圈子。
末了他总算平静下来,也一点一点消化了我的话。他正色说:“姐姐只留在这里,一切放心。若孙权要为难姐姐,我宁愿带兵和他打上一场!”
我大惊失色,说:“那也不必,你只留我到打赢了关羽就行了。”
“打赢关羽?”他惊讶地看着我,说,“姐姐怎知道我要打关羽?”
“报——”我刚要说话,报信的小兵就冲了进来。我急急退到屏风后,重新整理男子的打扮。
却听小兵在外面对他说:“报将军,营外来了位叫陆议的大人要见将军。”
“陆议?他来做什么?”吕蒙疑惑道,“不是说过,来什么人都说我病重,一概不见吗?”
“这话我也说了,”小兵为难地说道,“他却说是来为将军治病的。”
吕蒙没有做声,恐怕是在沉吟着。
“他还说,一定要见到将军再走。”小兵又这样说道。
“没办法的事。让他进来吧。”吕蒙只好这样说。
小兵转身要走,可吕蒙又叫住了他。
“你在外面等着。我叫你时你再去带他进来。”
小兵出去了,屋里响起一阵碰撞的声音。我好奇地从屏风后探头出去,发现吕蒙变戏法地支出一张床,又脱了外衣往床上躺。他看见我,连忙说:“你先在那后面不要出来。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我没病。”
我很艰难才忍住没笑出来。又见他用水沾在额头上做出一头虚汗的样子,躺好了在床上,我才缩回去。然后便听他说:“叫他进来吧。”
军营里总是很嘈杂,不时有纷乱的脚步声传进来。然而即使在这样纷乱的脚步声中,我还是清楚辨认出了那个人的脚步声。他迈着沉静的步子,渐渐走进了这营帐。他刚走进来,我便听见吕蒙在被中艰难地呻吟了一声。我又拼命忍住笑。
“伯言你来了,”吕蒙用无力的声音说道,“病成这个样子,不能起身招待你,实在抱歉。”
“病情如何?”陆议这样问着,但我实在没在他声音里找出几分紧张来,“主公一直在等待将军取荆州。”
“我真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明日就能取荆州,可惜病成这样——”吕蒙一边装模作样地咳嗽,一边说。
“议粗懂医术,能为将军把把脉。”他竟这样说。
“不必了,医生今日刚来把过……”却听得吕蒙立即这样说。
“或许将军这病医生也不能治呢?”
吕蒙没有回答,迟疑了许久,然后听他勉强说道:“那就有劳伯言了。”
然后又是一片安静,许久,我听见陆议轻轻地说:“将军果然病得不轻。”
我听见吕蒙“哼”了一声。
“议却有一帖药,能治将军的病。”
“什么药?”
“那副药的名字叫,关羽。”他的声音徐缓,沉静,然又饱含坚定。
又是沉默,然后听见“咣”的一声,一个杯子被碰到地上摔碎的声音。我听见吕蒙用了颤抖的声音问他:“……你如何得知?”
“主公让将军伐荆州却又只配两万兵马,其实是给了将军一个难题。然而这个难题,也并非不可解。”
“如何解?”
“每个人都有弱点,关羽自然也有他的弱点。”
“弱点在哪里?”
“他自大。”
沉默再次降临。
“即使他自大,又如何破之?”沉默之后,又听见吕蒙这样问。
“他自大,自然认为所守之荆州坚不可摧。若先示弱去掉他的戒心,便知道如何破他。”
“……你的意思是?”
“将军既然称病,正好可以回去养病。选一个关羽所不忌惮的人继任,便能去掉他的戒心。”
“你是想说这个继任的人由你来当吧?”吕蒙冷笑道。
“是谁都无所谓,当然,如果问议的话,议还是认为由议来承担最适合。”
“你是知道我没这个本事取荆州,所以想要趁这个机会取我而代之吧?”吕蒙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好。
“议并没有这样的城府。当然,议也确实是有私心的。”
“你自然有私心,”吕蒙冷笑道,“军部的人私下都在传言陆伯言有才华却不能被重用。你想利用我的无能做你的机会是吗?”
好针锋相对的对话。我不由吸了口凉气。
却听见陆议很平静地说:“将军若要这样想也无不可。但此战若赢,获益最大的人仍是将军和影夫人。”
怎么提到我了。我努力地贴在屏风上,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此话怎讲?”吕蒙问道。
“军中皆传将军能取得今日的地位,是靠裙带关系所致。倘若将军能完成主公出的难题,便能封了众人的嘴。……也不会污了影夫人的清名。”
沉默半晌,我听见吕蒙干笑起来,轻道:“人们都说吴郡陆伯言是个谦逊而与世无争的人,今日看来,也未必如此啊。”
他并没有尴尬,只是很轻松地说:“即使是水,结成了冰也能做利器。哪个人的背后,不是有另一副面孔?”
我紧紧地贴在屏风上,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从不了解他。然而这样子的他也没什么不好,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我这样想着,突然发现,一件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咣当”一声巨响,我连着那脆弱的屏风一起极难看地摔在了地上。而最不妙的是,面前两个男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狼狈的我。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迅速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冠又掸去身上的灰,再在脸上堆出并不怎么自然的笑。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却遇上他惊讶的目光。
“你……”他犹豫地开了口要说话,却被吕蒙抢去了话头。
“这是族弟……吕……云,自己人。”
只不过一句话,他竟既给我改了名字又改了辈分。我忍住不去怒视他,却调皮地向陆议眨了眨眼睛。
他明白过来,给了我一个会心的微笑。
第十二章兵不血刃
第二日,吕蒙便回建业去了。
我不认为他对陆议有多感激涕零,然而除了这个人并无第二个人能教他战胜关羽的方法。因此虽然他心怀恚怨,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恚怨在我拒绝跟他回建业时更进一层。我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因我回到建业容易败露身份,会有危险,倒不如留在军中以一个小兵身份待着的好。
他呆呆地听着,却找不出反驳我的理由。末了他长叹一声,说:
“姐姐你等着,秋风起的时候,我便领军来迎你。”
我心里一惊。并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细细想来也理所当然。但无论如何,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留在陆口,留在陆议身边。
这一年陆议三十七岁。
时间像条狡猾而安静的蛇,仿佛昨日我还在想着仍有大把时间要等待,但一眨眼它就悄悄溜走了。长期以来的雍容和沉静让他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却没人想到他最美好的时光,已丢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然而对于“偏将军右都督”这个职位来说,这个年龄还是太年轻。陆口的军士们一方面暗地里称他为“娃娃将军”,一方面目瞪口呆地看他上任以来的一系列作为。
所谓作为,不过是每天宴饮田猎及在门口种种豆苗。他甚至发明了一种游戏,每天他都叫人从田里抓上若干只青蛙回来,然后用朱笔在那些一直跳跃着的不安分的小动物额上点出一点红。每日如此,乐此不疲。贵族世家的出身给他这一系列韬光养晦的行为提供了条件,他轻描淡写的玩乐让他身上那种淡定和从容的气质衬托得再自然不过,甚至让人觉得,他若不是这样,便不自然了。当水安静地流淌时,没有人能够想像它结成冰的锋利。
这种韬晦能迷惑自己的将士,自然也能迷惑敌人。当关羽遣使前来时,他找人弄了个大盆,里面装了上百只青蛙。我觉得不够,便又去城中寻了几名当地有名的花魁,又自穿了翠绿抹胸,红色百褶裙,扫了蛾眉,贴了鹅黄,用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脸孔,带着群伎陪他演场好戏。
因此当关羽的使者进入陆口军寨,w.kanshu.m经过寨口他所种的一些植物和花卉,穿过一群沉醉的小兵,再穿过挂满了猎物头颅的长廊,推开中军的门后,愕然发现的是敌军的娃娃将军和一群妖冶女子在点青蛙玩。通报的小兵喊了两次后他才从玩闹中醒过来,用了抱歉却并不怎样惶恐的语气说:
“竟不知道尊使到来,实在该死。尊使何不过来一同尽兴?”
关羽的使者半天说不出话来。却被他一把拖过,拉了那人的手,饶有兴趣地为他介绍点青蛙的要领。
那一场戏演得淋漓尽致,却并不显夸张。他身体里潜伏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淡定与从容让他做的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中途他两次搂了我的肩,要我为尊贵的客人唱一曲。我在他怀里轻唱,他便用微掠起的嘴角含了笑意看着我。他让我入戏。我甚至有些游离地想到,若我是个歌伎也比现在要好,我宁愿一辈子顶着这能让所有良家妇女别过头去的夸张容妆,为他描蛾眉、贴鹅黄。
然而戏总有演完的时候。告别时在关羽使者的眼神里,我已经看见这场战争的胜利。这种离经叛道因过于离谱而超出了敌人的想像,让他们脑中没有怀疑的空藴。使者压抑着喜悦道别,而我安静地回到营房,洗去容妆,换回男子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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