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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曹操入侵汉中,刘备害怕丢失益州,因此派了诸葛亮来请和。划湘水为界,湘水以东皆归孙权所有。
这并不是孙权所满意的结果,但在诸葛亮的雄辩之下,他也就勉强同意了。
他仍然把这一次出征当做胜利,犒赏三军,又升迁了立功的军官。
然而并非每个参加了出征的人都获得了奖励。
两个月后,我和鲁肃无聊地在吴的小酒馆里打发时光。
我们被停止一切参与军政务的权利,非孙权的命令,不得进入建业。这种惩罚,并没有一个限期。
“连累你了。”鲁肃苦笑着说。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倒是我不能为子敬争取一个公平一点的待遇,心里愧疚得很。”
“这是很公平的待遇。”
“你不要对孙权太好。他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借着酒意说道。
他笑起来,扭了头过去看北面的天空:“我反而喜欢他这个样子,喜欢他这种在任何时候都不愿被别人左右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冷酷的人,但当时我想,这就是我要追随的人了。”
我没有说话,发现自己竟是那样赞同他的话。
“有一天,他会做皇帝的吧。”他突然这样说。
我静静看着他。
“真想看到他当上皇帝时的样子。”他又轻轻说道。
可他始终没看到孙权当皇帝的样子。两年后,他去世了。
他死在吴,家中的床上。死的时候处境比较凄凉。尽管我派人将他病危的信送了出去,可是并没有什么人来看他。也许送信的人路上出了岔子,也许大家都太忙,又或者大家认为并没有必要来探望一个将死的没有任何身份的人。
他走得很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大脑衰竭的速度没有身体快,因此即使弥留的时候,他也很清醒。回光返照的时候,他脸上甚至有健康的神情。我拿过纸和笔,问他还有什么话要留给孙权。
他想了一想然后说:“告诉他,他想要消灭刘备的想法是错的。”
我大笑起来,将墨溅了一桌子,我说:“鲁子敬,我以为孙权已经够固执,没想到你比他还要固执一百倍。这时候了你还要招他生气。”
没想到他却说:“我故意的。”
“故意什么?”
“就是要招他生气。这样,得知我死讯的时候,他就没那么伤心。他还有太多其他事要做。”他这样轻轻说道。
我愣在那里。
我又仔细地看看他,他老了,宽广的额上有疲惫的纹路。可他的眼睛仍是我最初见到的那对眼睛,温和而带着让人信任的沉实。他本该是个烟花一样绚烂的人,他有用不完的财富,二十出头便被江东的人尊称为“肃老大”,他本来可以在无忧无虑中度过一生,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为了他心目中的君王,他将自己做了受禅台上那块奠基的石头。
我轻轻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扯住他的衣袖,急急地说,“孙权他虽不是我想的那样,但也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说什么都好,做什么也好,他若知你死,他一定会伤心,他不会就此忘记你的。”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别过头去。
“那就罢了。”他这样说。
“留句别的话给他,可好?”
“嗯,”他徐徐说着,“只说,有一天,他是要做皇帝的。”
墨迹在纸上渐渐干去,门被人急急推开,带着一阵风,甘宁冲了进来。
他看见我们,长舒一口气,大步走上前来对我说:“你派的送信的好人,路上贪杯掉到江里了,幸亏被我的兵捞了起来。”
我苦笑道:“现在墙倒众人推,能有人肯为我送信已经不错了。”
他不再争辩,回头又看看鲁肃,脸上分明闪过一丝痛楚,但口气仍是轻松的。
“子敬你不行呀,”他笑道,“还等你再和我一起去打仗呢。”
“下辈子吧。”鲁肃轻轻说。
甘宁啐了他一口,又恨恨地说:“那天喝酒欠我五百钱呢?几时还?”
“一会儿我去了,你见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便拿走,连本带利都够了。”
“你想得美!”甘宁怒道,“太不负责任了。上次还答应带我去东城的事呢?”
“那件事,”鲁肃轻道,“只能对不起你了。”
“才不要对不起!我等你病好陪我去兑现。”
“什么事呀?”我好奇问道。
没想到二人一起转了头异口同声地对我说:
“男人的事,女人家不要乱问。”
太过凑巧,说完后,鲁肃便回过头,轻轻笑起来。笑让他的呼吸变得时急时缓很没有规律。可以看出他是很努力地克制住了那种痛苦,然后对甘宁说:
“即使我走了,东城的姑娘还是在那里等着你的。”
“我不管,我只要你带我去。等你明天病好了,便带我去。把你们东城最好的酒端出来,最好的姑娘叫出来。这都是你答应过我的。你鲁子敬是答应过朋友不算数的人吗?”
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答。鲁肃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似是睡着了。
“子敬?”甘宁伸出手扯扯他,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们再也叫不醒他。月光从窗户里漏下来洒在他身上,映出那一脸的恬淡,也分明在他身上织就了白色的寿衣。
“好吧,”甘宁叹口气,别过脸去,低低地说,“到了那边再算账。”
我并没有错看孙权。对于在生的人,他可以忘恩负义,他可以决绝无情,但死亡却撕去他所有自私的冷酷的面纱。他或许从不后悔,但到伤心的时候,他也是真的伤心。
他恢复了鲁肃的一切职位,又抹去了对他的处罚,他为他举办盛大的葬礼,在他的墓旁哭得不能自持。
也不只是他一个人伤心。鲁肃最后两年过得很抑郁,但死后人们对他的追思却让他如同一个无冕的君王。不只是吴中将士,为他举哀的人也包括了四方的流寇、江湖豪客、游荡的商贩,乃至青楼里的姑娘们。
后来有消息从蜀中传来。听说得知鲁肃的死讯后,诸葛亮也在成都为他举哀。我从不曾喜欢过诸葛亮,然而因为对同一个人的尊重和哀思,让我第一次觉得和他有什么地方是相连的。
葬礼过去几天后,孙权将我召回建业的家。自从巴邱一事被贬谪,我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他相处。他穿着白色的素服,问我鲁肃临终可留下过什么话没有。
我说:“有的。”
他急急地说:“告诉孤。”
“子敬说,总有一天,主公是要做皇帝的。”
他愕然,别过脸去,半天,低低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能够看见吗?”
“会的,他能够看见。”我坚定地答道。
他惨淡地笑了,目光凄凉地划过我的脸,许久,我听见他声音里的颤抖:“那么你呢?你也会看着吗?”
“只要你愿意。”我尽可能温和地对他说。
他不再言语,捉起了我的手,缓缓抚摩着我的手背。我别过头去,却听见他怜惜的声音:
“这两年你瘦了。”
“我从来就瘦。”我淡淡地说。
“我欠你太多。”
“不,你不欠我任何东西。”
“我有个主意。”他突然这样说,我没有说话,只是等他说下去。
“这两年,我又娶了两位夫人——”
“这是好事。”我依旧淡淡地说道。
“不,你听我说完,”他急急地说,“家中有很多女眷,可是我还未为她们确立尊卑的秩序。我想,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外面抛头露面,我一直辛苦你了。你完全可以呆在家里,陪陪尚香,和其他几位夫人学学女红,教登儿识字……”
我惊讶地看他,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从心底泛起。
“我想,想要你做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需要一位主妻,而我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那个人是你。”他明确而坚定地告诉我。
而我摇摇头,说:“不。”
“为什么不?”他惊讶地问,“日后若我成为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而我仍是说:“不。”
“我再告诉你一些事,”他急急地说,“这两年你不在这里,她们都在我耳边说了你不少坏话。她们都说你没有出身,充其量只能为妾。我若要轻松保住你的名分,只能让你拥有比她们更高的地位。”
“没有关系的,”我摇头道,“什么样的名分都没关系。”
“即使做不了皇后也没关系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没关系。”
“即使你的名字进不了宗庙,将来史官的笔下没有你的名字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不需要。”
“我知你不需要,”他颤抖起来,语气中有潜伏的怒意,“我想要给你的东西,你总是不需要。”
我安静地看他,等待着即将来到的暴风雨。而他压抑住自己摇了摇头。
“不,”他轻轻说,“我不要生你的气。我生你气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不要让我再生气,我很辛苦。”
“对不起。”
他一边摇头,一边梦游般地站起来。“你不要就不要吧,孤不要生气,”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随你要怎样的名分,但孤不许你再离开孤,以后你就在家,学学女红,教教登儿识字……孤不许你再出这个门。”
“不!”我凄厉地叫起来,而他已出了门。
我追出去,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我径直跑向大门,一片昏暗中,我触到大门上冰凉的锁。
他将门紧紧锁上了。
我就这样被孙权关在了家里。
他找了个叫阿荣的男孩整天跟着我。这个男孩是他从山越俘虏回来的蛮族,沉默寡言并没几句话。平日里对于我的吩咐,他总是毫不马虎地去办。但只要我试图走出家中的大门,他就抓住我大喊大叫,直至孙权的护卫把我请回房间为止。
我很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于是只能渐渐接受了这种处境。每天在家里看,又教孙登识字。孙登十二岁了,这些年经过徐夫人的精心抚养,他出落得个子明显比同龄孩子要高一些,干净的脸上总是有鹿一样温驯的表情。他很尊敬我,每次我教他读书,他也很用心地学。然而每次学完之后,他便急急地要回到徐夫人那去。全府上下都知道他对徐夫人的依恋。
这种依恋也抹去了徐夫人原有的凌厉。她变得分外温和而谦让。然而府内女人们的斗争一直不曾停止过。孙权新娶的步夫人,是步骘的族人。她年轻,美丽,具备徐夫人所不具备的手腕。平日里她待人总是温文有礼,然而大家都在背后说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当她对你笑的时候,那笑容背后很可能是一把刀。
我尽量避开这种种无聊的院墙之间的斗争,每日流连于孙尚香的房间。时间真能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当年疯狂而直接的红衣少女再也找不到影子,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躯壳。她越来越不爱说话,即使对着我的时候也沉默。每天我去到她那里,薰了香泡了茶,便两个人一起默默地喝着茶等待时间的流逝。我们像两个垂垂的老妇,安静地等待命运的终结。常有人感叹青春短暂,可我却觉得我们好像是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夏款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 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 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 淘宝网女装冬款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是百年身的那种人。
偶尔也有听过院墙之外传来的消息。鲁肃死后,对于他地位的取代和军权的争夺,让议事厅周围充满了不安的气氛,那些明争暗斗就如同水下的潜流一样疯狂滋长着。而众将之中,又以吕蒙的呼声最高。他年轻,军功卓著。两年前对长沙等三郡兵不血刃的夺取,更充分地让人们肯定了他的战争才华。所以当他取鲁肃而代之驻军陆口时,大部分人也觉得理所当然。然而仍有一些谣言不时地在暗地里传播,说他身为我的义弟,是靠裙带关系才得主公如此重用。
世上并无世外桃源。这些纷乱的嘈杂的声音在每一个清晨冲破我所无法突破的院墙,进入我的耳朵,扰乱我的思绪。然而我并不抗拒这些声音,因我总想从这些声音之中分辨出一个人的行踪。我想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这几年过去,他好不好。可是很徒劳,他还只是芸芸众将中很不起眼的一个。这些声音固然很多,却没有一次是关于他。
建安二十四年,我从西风中闻到一触即发的战争的味道。这种感觉让我疯狂。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始,沉睡的将军要撕破身上的符咒醒来,然而我却像一个老妇般在家中安然无望地被隔绝于这一切。我试图出奔,但每一次都被阿荣拦住我的去路。
幸运的是,这院墙之内,总还是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思。
那是一个深夜,我已睡下,却听见有人小声地敲我门。我打开门,看见孙尚香。
她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让我小声的手势。然后她走进来,仔细地关上门,轻轻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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