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里清醒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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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强大否？他是什么体制？”陈明宇款款问道。

“强大。议会制。”赵凯诚抢道。

“英国强大否？他是什么体制？”

“君主立宪下的议会制。”

“日本强大否？他是什么体质？”

“说是君主立宪，其实是中央集权。”

“德国呢？”

“与日本相似，都是军国主义。”

“陈大哥，你要说什么？这些列强都很强大啊，反正比我们华夏都是强太多了。”

“凯诚，不要急！”平日里有名急性子的傅司年，倒是稳的很，一点也不焦急的样子。

“那我们觉得我们应该走哪条路？”陈明宇扔出戏肉。

“议会制，”傅司年道，“我们华夏如果中央集权的那就完蛋了，我们中央集权了五千年，官僚文化太深，深入骨髓了，不用新东西冲一冲，怕还是要走老路。”

“我觉得还是要走中央集权，”朱大荣不同意，“你看现在军阀都是各顾各的，用了议会制，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个还不成了国中之国。”

“我赞同傅大哥。”赵凯诚道。朱大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们别吵了，听听陈兄怎么说。”孙淑英制止了两人。

看着他们争吵，陈明宇笑了一笑。

“要我说，都不要紧，选哪个都行？关键在于人心。”

“陈兄弟，你这话倒是新鲜。”傅司年一愣，忙问。

“你看你们四个为了走哪条路都是争执不休，华夏何其大，人杰何其多，是人杰那就特别固执，只认为自己是对的，你看段总理和黎总统哪个没有能力，惜乎不能同心。”

“是啊，他们争得太狠了，都不认输，把个北京弄的乌烟瘴气，府院都成了报上笑话的来源了。”傅司年喃喃叹道。

“所以我认为只要有一个上下一心的政府，人民劲向一处使，不论选什么政体都是行的。”陈明宇道。

“难！难！难！”傅司年连连说了三个难。

“所以就要小规模的改造社会，进行社会实验，改造公民，以小变大，……”

星辉照耀下，寒风凛凛，一群热血的人点燃着油灯，聚在一张小桌旁，为了国家强盛而探讨不休，他们今夜无眠……

（这玩意说起来没完没了，我不想写成资料文，现在还是少说吧！）

“咳咳，”一间有点昏暗的房间里，一盏瓦油灯忽闪忽闪的燃烧着，灯光微弱、惨淡，一朵大灯花在灯芯上弯弯下垂，发出滋滋的叫声。

“咳咳，”黑黝黝的房间里又想起了咳嗽声，土墙上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一把大剪刀减去了大灯花，屋子里亮堂了许多。

屋外，“吱呀”一声响，“爹，我回来了”。声音似乎是轻快的。

“通通”更是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屋里的老人听见这个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很快老人的儿子走到了他的屋里，“爹，你还没睡啊，我在屋外看到您这屋的灯光。”

“嗯，还没睡呢，你娘倒是早睡了，人老了撑不住了。”

“嗯，爹你也早点休息，来给你几个糖果，还有很多等会我放到堂屋了。”儿子跟父亲说说话就要离去。

“咳咳，大牛，小芳呢？”

“哦，二妹她等会才能收工，我会去接她的，您放心吧，别太晚睡。”周大牛关了门，又喜滋滋的去给儿子和媳妇送糖果。

老人将一颗糖果放进了嘴里，用仅剩的几颗牙齿，咀嚼者，小心翼翼的将糖果纸展开铺平，收进了抽屉了。

灯花爆了一下，短暂地照亮了屋里，佝偻的老人，穿着干净的新衣，布鞋，一丝不苟的坐在桌子边，脸上透露出丝丝喜意，不知是不是糖果的甜意流进了心窝。

老人的脖子上有很大的一个肉包，这是他职业的标志，北京城有不少这种脖子上有肉包的人。他们自成一行，专门给被人搬家，被人叫做“窝脖儿”。人们如果有贵重的东西，像是大瓷瓶，座钟，楠木或是花梨的木器，他们便把这些家具捆扎好，用一块窄木板垫在脖子上，把他们扛走。

他们走的很稳，脖子上要有很大的力量，才能负重而保险不损害东西。久而久之，脖子上就生了一个大肉包。

过了大半辈子的苦日子，碰上这段更是艰难的日子，衣衫褴褛，破屋烂被，饮食无着，前些天，周老人以为自己就要饿死过去了。

他赤着身子躲在被窝里，已经饿得不想再动弹一下，也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了，望着儿子的屋，只是叹气，干枯的眼珠已经连眼泪都无法流出了。

前些天儿子出去拉车，受了风寒，.ｕuknshｕ.一病不起，他以为一家的命就要到头了，谁想到非要出去拉车的女儿穿了家里唯一的一件衣裳遇着了贵人，将一家人从阎王嘴里夺了出来。

不过老人知道这些年自己身体受到了太大的亏损，老夫妇俩估计熬不了多长时间，之所以现在还没睡，是因为他要尽量长时间得咂摸着这点生活中甜味，好使自己到死的时候多点甜蜜的回忆。

“咳咳，”北风呼啸，屋内的老人却毫无睡意……

那五辗转反侧，不过他的婆娘却没有说他，因为今天晚上他把他们母子送回娘家了，不过晚上那五并没有去那个奕诓家，他打算明早去，如果他不在家，那就太好了。总算有个借口敷衍过去，不过又怕奕诓真不在家，那陈公子会对付自己。又无法逃跑，因为那要舍弃了田宅，谁给吃，谁给喝呢。

摸了摸枕头底下的两千银元票，噌地收了回来，仿佛被大马蜂蛰了似的。

那五直瞪瞪的盯着虚无的黑暗，觉得那黑暗就要把自己吞噬了一样。一会儿想着这样，一会儿想着那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很久也仿佛只是一瞬间，他怕这黑夜漫长的折磨，又惧怕黎明的到来，想的头昏脑胀，想的口干舌燥。

干渴的难受，那五坐起身，下了床，摸黑走到了桌子边，擦着了自来火（火柴），点亮了煤油灯，找着热水瓶（竹壳子的），倒了一杯茶，已经不热了。

“咕噜，咕噜，”那五灌了个饱。

披着棉衣，推开了院子，寒风凉了凉那五发热的头脑，他怔怔望着天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