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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地已经在旋转,但脑海中不知什么地方仿佛有了什么声音,那是一种和心脏频率几乎同步的震颤,如同钟表的运行声,这次它带来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刺痛,我茫然疑惑望向黑小子。
黑小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絮絮叨叨的念诵着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那不是老道的金光神诵是什么?
我的脑海中乱成了一团:你放屁!我……
黑小子向我吹来一口蛤蟆头干涩呛人的烟气,搅动了我的心神和肠胃,随后我终于大吐而特吐,然后就陷入了心神黑暗的深渊。
黑小子的声音虚无飘渺的传来:咱回家就得立马动手挣些钱好回省城翻本,我想过了还得凭老行当,问道卖卜这套营生得需要个帮手…就是老哥你了!反正你也没得挑是吧?
第二天我和我的创业搭档黑小子文小刀就来到了家乡街头,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故乡的面貌:它象这块北方水土上的其它小城镇一样,几处看上去高档开发区在镇中矗立,如同膏药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的打破了古旧小城大片大片的民宅群落,街上行人匆匆而过为了生计而奔波,随处可见的老人与膝下的孩童成为了安静生动的常态景象,那些是大批年轻人出门打工后扔下的上辈子遗迹。
我嘴里含着一小块明矾,那是黑小子在早餐炸油条的小摊上顺来的;身上的这套从省城穿来的衣服看起来还算得体,更是今天重要的道具,所以昨天在小旅店厕所里冲了下还没干就只能又穿上了身,这让我浑身难受又阴晦。
黑小子不知道从哪弄到了全套道装,我怀疑他那个随身带着的破A货旅行包里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行头,看来省城房主讨租的咒骂和房产中介鸡毛小店主管的压榨,已经让这个黑小子有了自己生存的套路,那就是随时准备跑路再蟑螂一样活过来,一头扑向另一处或明或暗的灯火。
设计情节是这样的,黑小子将给我算命并预言我有近灾,然后我不信大骂这个假道士,尽量吸引人来旁观,然后走出几步就要摔倒发病,嘴里的白矾就是为了强化这个效果用的,接下来就是假道士爱心泛滥给我作法驱邪,我病好对假道士千恩万谢,掏出我俩兜里好歹凑出来当道具的一把零钞碎角作为谢礼,声称是全部家当。这一切都是为了好勾引其它的“秧子(待宰路人)”上道来被骗。
这不我俩临近公园小广场就分开了,黑小子穿着那身明显偏大的道服小心翼翼的溜进了抗日红军纪念塔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小土包上覆盖着几丛榆柳树林,山头一处铁亭子,正是闲人聚集的江湖阴暗道场。这一切行动都必须十分谨慎,怕得是被城管或巡逻便衣撞个正着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黑小子上到亭子里,周围的七八名闲散人其实被黑小子的八卦道袍明显引起了兴趣,就连山坡小树木中闲逛的几伙“卖单(无聊)”的人也开始向亭子聚集了过来,黑小子却深得《市场营销学》的招徕心理学原则,并不主动搭讪,反而旁如无人的打开自己的黄布小包,拿出一具罗盘看了起来。
攀爬这座连海拔都谈不上的小山包对我这个没了一只手,腿还断过的家伙来说并不轻松,虽然我耳中已经听到黑小子的两次“云板”催促,但这上百级的台阶于我而言仍然如同天阙般遥不可及。
汗水滑入了眼睛加上疲劳让我恍忽,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阳光刺眼脚下踩空,身体古怪的扭曲着跌进了石阶一侧,百十斤的体重压在了一丛绿得灰暗的灌木丛上,我顺手抓牢灌木制止滑落,那丛灌木好歹止住了我狼狈的滚下小山。
我这才来得及喘息一下,刚想自嘲一下运气并不是太坏,却眼前一黑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我明明记得刚才抓攀灌木用得居然是左手!
已经消失不见的左手!
我克制住想吐的恶心惊恐的打量起了自己的躯体,视线中的身左侧仍然空空如野……
乐极生悲!想必是这个移动让我失去了重心,我的躯体压得灌木丛浅根被拔出,终于狠狠的滚下了山坡!
尽管右脑胀得让人头昏眼花并且身上刺痛,但我仍然拼命眯起眼睛瞄了一眼我曾滚落的那丛灌木,它随着浅根掉落带出一蓬灰白的碎屑,在阳光中飞舞着占据了我所有的视线!我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麻木和阴冷让我如陷冰窟。
灰白的粉屑喷了我一脸。
黑小子冲了过来,先是担心的打量了我一眼,这份关心让我多少的有些感触,但接下来黑小子就利欲醺心开始了原计划的表演。
“大哥啊,你不对路啊,用不用我来给你算算?”黑小子冲我眨了下眼睛,示意原套路开始,“不瞒你说,我浸淫道术多外,还是有点道行的一算一个准……”
“你给我滚一边去!没眼力架(眼色)的畜牲,骗鬼啊?”反正原本就是表演,我索性变本加历的发泄起了戾气,“你他妈早知道我摔跤?是人话吗!”
黑小子一怔几乎就想反唇相讥,但旁观者慢慢围了上来,他只能假笑着忍气吞声想拉我起身,我没好气的又想借口说点什么难听的,但这小子顺手把另一块更大号的白矾恶狠狠塞进了我的嘴里!
这大块劣质白矾顿时让我嘴巴干涩眼泪涌出,我知道很快我就会口吐白沫状如白痴,但为了完成我的角色必须得争取时间说完自己的“台词”。
“我就是摔了个跤!你还能说出啥花儿来?呸!”
“大哥你怕是冲了煞气,很快就有报应……”黑小子松了一口气,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捉弄,让人恨不得就地掐死他,“我算定你不出一刻就会失神失志,然后三天内就会人事不省,只有道士我能够破你这个煞局……”
我依足剧本含糊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扭头就走
黑小子则拿出罗盘一顿乱晃,嘴里还开始念念有词的开始了“表演”: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不怕流年和关煞,不怕太岁来较量,今使法水送灾殃,凶神恶煞不近身……
我耳中分明已经听到了旁观闲人好奇的窃窃私语,接下来就是我的重头戏一头跌倒口吐白沫了,我已经准备向右摔倒,因为这才能避免受伤的左侧躯体再被撞击。
“滚!不许在这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这是什么地方知道吗?”
一个面色阴沉的家伙手持高音扩(塑料电扩音喇叭)吼了起来,他的左臂上带着一个什么“市政维持秩序”之类的红箍,一脸的凶神恶煞。我被这声音一击不由自主真的摔了一跤,可悲的正是左侧接地,痛得眼前一黑。
观众们马上四散我听到有人悄声嘀咕了一句鬼子什么的,黑小子则不甘心的怔了一下,惫懒的试图转移话题:想吓死人啊?看吓得这位大哥都摔了一跤!
“吓我这一跳!”我艰难的爬了起来,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坚持把这出骗术大戏继续下去,“你算干什么的?”
红箍恶汉猛然转头面向我,我心里一惊猛然呼吸急促如堕冰窿,这个矮个中年家伙居然长了一张我梦魇中河湾人面鱼身怪物的面孔!
我的心脏因为恐惧而剧烈收缩,心里所想的全是想从这场噩梦中惊醒的念头。那个怪物面孔恶汉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向我,一把扼住了我的脖子,巧合的是此时我嘴里的白矾药性发作,白沫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怪物面孔恶汉愤怒的推开我以避开我的口喷白沫,一瞬间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无依无靠,很可能我还向那恶汉笑了笑,因为他如同受到什么刺激狠狠给了我一拳。这次我是真的被击中陷入了恍惚,视线中黑小子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和恶汉撕打了起来,然后就是有民警跑来把我和黑小子以及那名恶汉一起抓进了派出所。
我的脑海中瞬间似乎被刚才从山坡滚落时带起的漫天灰尘所堵塞,那灰白的烟尘是如此沉重让我无法呼吸,它如同一贴画符,象极了我车祸时用那只并不存在的左手蘸着自己鲜血画出的那个问号。
派出所里民警问了下事情经过就让黑小子蹲在了走廊墙角“反省”,黑小子鼻青脸肿担心的瞄了我一眼,看来对我是不是能够顾全他这个“朋友”心里没底,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没发现那名恶汉的存在,这让我好歹恢复了些自制力。
“说说吧,你和他什么关系?跑到烈士陵园闹事是不是想搞什么封建迷信骗人?”民警看起来很年轻,伏案记录头也不抬。
“那个带着红箍的家伙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我精明的转移了话题,“他就是个志愿者,有什么权利打人?”
我在上辈子经营快递公司的时候,钻的就是社区志愿者的这个路子,所以对此十分熟悉,我断定这个公益性的小公园里是没钱雇人维持秩序的,那个打人的红袖箍充其量只能是个辅助志愿者。
“想搅事是吧?”民警抬起头果然是一张涉事未深的脸,他显然有些激动,“人家为陵园义务维持秩序快一辈子了,就凭这打你也活该!”
我几年的商场沉浮经验让我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转折,w.ukanshu于是我聪明的沉默起来。
“其实你和那小子就是一伙的,对不对?”民警虚张声势的指着桌子上黑小子脱下来的八卦袍、罗盘等道具提高了声音,“你们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我镇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结案陈词:国家信教自由,那个黑小子愿意穿道袍谁也管不着吧?但那个红袖箍打人可是事实具在,黑小子出于义愤和红袖箍撕打充其量也只是个互殴!不管我和黑小子是不是一伙,但我们啥也没干你只能拘留我们24小时,但同时你得告诉我那个红袖箍的名字,我出了派出所门就去法院起诉他!
年轻的民警这时才感觉到了压力,他气冲冲转头想了一下,然后冷冷扔过来了一句:如果你接受和解,那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和那个文什么就走吧,我保证陆大伯也不再追究了,接受吧为你俩好?
“那个大爷叫陆什么?”我点头同意和解,克制着激动继续追问,“他为什么看着我这么激动?”
“上脸是吧?”年轻民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走走!别让我在这片区再看见你俩这个骗子!”
我还想分辨但黑小子兴奋的窜过来拉着我就走,还不忘抱走自己的“道具”。
当我失望的几乎同门时,那个年轻民警提高声音警告了我一句:告诉你俩一下,如果因为今天这事陆秀夫大爷要有什么后患,我第一时间就会找你们!
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了那个红袖箍恶汉苍白的面孔和噩梦中水底那人面鱼身怪物的阴影,这个叫陆秀夫的志愿者为什么会有着这么一张恶魔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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