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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道士们的比试，他是一招也看不懂。
不仅看不懂，他似乎非常厌恶这类争斗。
自幼有苏家独子的名号在外，他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跟人扯嗓子推搡过，毕竟比起苏杭，外人是更怕苏勉之的。
印象中几次，无非是城北集市上，街头混混械斗，路人甲操起青砖卵石，对着路人乙脑门狠狠砸下，揍得双方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为了二两酒钱被守城军士吊在坊间戒棍三十；又或者王尚书的轿子碰上了李将军马车的车轱辘。两位大人都未掀帘问候，下面的家奴就破口对骂，扭打在一起，灰头土脸的，也没有好事的百姓敢上前围观。这些家奴们无非多使些常人看不到的损招罢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半刻之后，两位大人相互作揖问候，就当无事发生，要真有流血伤人，散些钱财即可。
在七岁那年，苏勉之半拖半抱着这个自己宝贝儿子，以一笼金舌画眉鸟为君子承诺，将他送进了离家很远很远的天礼阁。
“谪仙听过没，腾云跨雾，御剑斩魔！我儿聪慧，将来就算不读书，也可当个天人观的仙师！”
苏杭一边逗着画眉鸟，一边听着苏勉之跟天礼阁的教员吹嘘。
“是是是，苏公子面相极善，UUw.uknｓh.心无杂念，不出十年，不，五年，定可从天礼阁结业，为国教之栋梁。”
“我想学御剑飞行，学天雷轰顶！”
小苏杭轻抚画眉鸟的爪子，对这个新伙伴非常满意。
“苏大人听到没，果然虎父无犬子，令郎大有可为啊！恭喜苏大人！”
“哈哈哈哈”
苏勉之大喜，从独子降生之后，从未有过这么开心。
苏杭花了五年时间，就没看到过天礼阁中有御剑飞行，亦或是天雷劈下的场景。
每天面对的，就是那胡子花白，说话时战战巍巍，像是学堂门一敞开，就会被风吹倒的老头子教员。跟他还有十几位同为凉国重臣的子女们，一遍又一遍地讲解着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才子佳人，跟那些乡野村夫都耳熟能详的国教道义。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老夫子，什么是道？”
“道啊，大家都不知道的，就叫作道！”
“那什么又叫作知道呢？”
老夫子惊讶，想不到这个平日里最斯文听话的苏公子还会诳自己了，他抿着本就缺了很多颗的牙齿，异常清晰地说出今日课堂结束前的最后一句话。
“苏公子，把道可道这句话，用正体字抄写临摹二十遍，不要偷偷找你父亲的书童代写！我都知道的。”
这五年，就这样抄过去了。
所以此时在苏杭眼中，因为自己完全不懂，所以打架，是世间最没有道理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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