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架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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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有个问题....”

看台的高处另一边，张守粮总算是把位子跟陈崇身边的人调换了一下，这样他也不会一惊一乍，观战遇到精彩之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影响到旁边的虎息山新拜山的弟子了。后者碍于与他不熟悉，更因为这位西北汉子有着牛一般的躯干，铜浇铁铸的双臂时不时不受控制“轻拍”在自己肩膀上，只能用一种非常敷衍，但是又不得不及时作答，满足这位涉世未深的所谓师弟。

“嗯，你快说。”

场上已经是换了七八组比试者，从周围占据大多数的虎息山弟子们脸上写满愁云密布，消极沮丧，不难看出今年这一次的登顶拜山之举，又如以往虽败犹荣了。

“嘿嘿，师兄你是从澄海郡那个大地方来的，相必比我这从小在军屯里长大的放牛娃见识得多，那你说说，这天人观出来的弟子，为啥感觉都稳压我们的师兄们呢？”

其实不止这放牛娃有所疑惑，相信在场的很多新进弟子中以还没有开始修炼道心的门外汉居多，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大伙只觉得台上某一方拳法如雨点般接踵而至，又或者惊呼天人观师兄身法捉摸不透，看似被自家师兄擒住，随即晃了过去，转守为攻，一击制胜。

而陈崇跟他们看的侧重之处不一样，他在接话的同时又着重观察了下前面数排的师兄，他们虽然也对场上局势非常关切，但他们似乎不为比试双方的一招一式得失所动容，即使同门师兄弟暂落下风，甚至技不如人被击落下台，也无非是表示惋惜罢了，而真正引起修道中人全神贯注的，正是一股明面上看不见摸不着的气势。

“虽然你我现在拜入山头成为这观中弟子了，但是要知道，咱们毕竟是在虎息山。那个远在二百里开外的京城之中，才是正儿八经的国教内门，千百年来，天人观世代受天子恩泽，其中弟子，出观便登朝堂之上，天子之侧。朝堂中的哪位大人物，不愿把自家子嗣从小送入天礼阁研读，只求能最终入观参道，庇荫后世呢？”

“太复杂了，听得我耳朵疼...”

陈崇强忍着不爽，原来自己在这讲述那么多，这个呆子竟然一句也听不进，反而更加展露出困惑的样子了，真让人又气又叹。

“我只大概听明白了一句，为什么就一定要分个内门外门呢？”

陈崇背过身去，严正言辞地抛下一句说教，不再理会这个身形跟领悟能力完全不符的西北汉子，继续自己认真琢磨起来台上的比试情势。

“你只要记住，虎息山式微，吾辈既来之，便要担负起振兴国教外门之责！”

张守粮虽然憨，但绝对不傻，在这个他眼里无比崇敬的陈师兄讲述完之后，立刻正襟危坐起来。

只不过他还是不明白，为啥子台上师兄拼尽全力的一记重拳，会被对方借力打力，毫发无损得接住。

同样，这群新拜入山门的弟子中，除了陈崇略有所思外，座中还是有几人能够率先发现影响战况的正是那股飘忽不定，但又能够在瞬时集中迸发的“气势”

这股“气势”，就跟凉国南方善钓的渔夫，精心配制的鱼饵。

这偌大的演武场，则是夏天水涨过后的池塘。

鱼饵投入池塘，散发出让他们无可抵挡的味道，去化作那些小鱼苗，贪婪地寻觅着，奔向着源头。

几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得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陈崇开始相信，包括自己在内的这些观察者，将会是自己口中，担负振兴国教外门之人。

这些年轻的门徒，一无所有，却如同对猎人主动出击的幼兽一般，浑身滚烫，热血沸腾。

晌午已过。

虎息山这段时间派出的青年弟子，全数落败。

苏杭坐在人群中，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