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皇女微服私访记（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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佃农们战战兢兢活着，根本混不出个人样来。

另一半掌握少数地产的贫下中农，他们一样辛苦操劳，若没有临湖渔业补充，恐怕绝大多数人会因一场意外，家财散尽。

也就类似老库斯吉宁之流的富农，有钱上个学，读出文化来。

没有文化，没有知识，凭什么同韦尔科家的地主老爷们斗！？

于是，当佩雷尔沃协会的人一来宣传，老库斯吉宁率先挺身，支持合作化运动。

他同本地的十来个中农富农说定，共同出资并以土地担保，向信贷社借出一笔款项搞牛奶场。

很快，圈栏竖立起来，牧草饲料日益丰茂，良种奶牛被引进，产出的牛奶被协会联系好的奶油加工厂收购处理。

数年后，这个类似集体农庄的合作牛奶场，不单还清了信贷款账，更成为本地发家致富的典范。

大牲畜的粪便肥了田，农机具促进生产，牛奶的利润让老库斯吉宁等有钱兴办起属于原住民的杂货铺子，并联系上埃斯波的联营机构。

他们有了属于芬兰人自己的供货渠道和销售渠道，从此不必再忍受多重剥削。

结果，韦尔科家坐不下去了。

他们的利益正被一分分剥夺！

迄今为止，除了租赁韦尔科家土地的佃户仍将农产品交予贩售外，其余农民皆数把多余粮食转卖给合作收购站——因为那边价高，中间的差额利润被压低到近乎没有。

“可恶的库斯吉宁，库斯吉宁家里的都是杂种！是畜生！”

在父亲死后，新近继位的小韦尔科，一脸愤恨。

他今年三十出头，已结婚生子多年，但由于父亲在世，一直被村里人称呼为小韦尔科，而非韦尔科老爷。

当然，某人脑海里不是没转过子承父业念头，可谁能料到，交替的节奏会这么突然。

就在今天中午，小韦尔科尚同父亲在一个餐桌上进食，两人浅谈了下家族营生。

可谁能料到……

“他就是个畜生！”被泪花浸润发红的眼眶，在震动间愈发狰狞。

小韦尔科额角铁青，脸颊却充溢着病态的殷红，牙齿切磋着，仿佛要将凶手生吞活剥一样。

在他身边不远处，年迈的母亲已哭昏过去多次，望着被白布单遮掩的两具尸体，望着生命不可承担之重，她悲伤到无法自控。

“你们先将母亲带回屋里去吧……”小韦尔科不愿再失去第四位亲人，他示意妻子搀扶走老母亲，将她安顿上床。

接下去，整间屋子里就剩下姓氏叫韦尔科的成年男性。

“我要宰了那杂种！我要活剥了他的皮，我要……”小韦尔科双拳攥紧，指甲几乎要刺破肉，他发泄的愤怒犹如火山，涌动着吞噬一切的黑红。

“我的孩子，你要冷静，冷静！”屋子里最年长的男性，这时出来发话。

他着重提醒小韦尔科：“我们的人在事情发生没多久就追上去了，之后让人通知了本地警员，并向埃斯波的警局传递消息，相信他们明天一早就会到，Uw.ukanｓhm法律会……”

“我要的不是法律，是正义！是正义！你懂吗？”

拳头撞击松木桌面，砸响起一声声金鼓。

若不是丢白手套的决斗已在数十年前被淘汰出局，小韦尔科定会选择用这种赤裸裸的方式去开枪射杀目标。

不管是老库斯吉宁，还是小库斯吉宁，凡是姓库斯吉宁的，他们都该死！统统该死！

“我早就说过，芬兰佬不是个东西！”一名面相刻薄的年轻人接住话茬，仇恨着倾诉，“当初大姊是被他们害死的，现在大伯和堂妹也……”

话讲至此，积怨与血仇泛涌在每一张男性面孔上。

他们的利益被瓜分，他们的亲人被谋杀，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人狂暴的呢？

“我们不能再软弱下去了！继续下去就是死亡！”

“我们不能再软弱下去了！今天那帮地主老爷针对的是我，明天就有可能是你，是他，是其他人！”

送走了商议者，老库斯吉宁感到一身疲倦。

他叹息着，用指尖使劲搓揉太阳穴。

“我们的孩子，他会没事的，对吧！”背后传来妻子轻语，还有她拥抱的手腕。

“有我在，孩子一定没事！”

一对日渐年迈的夫妇，便这样孤独守望在家门口，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