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口胡，莫非你叫林有德？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主啊！拯救你的子民吧！保佑你的选民吧！……保护这座城市和这座神圣的庙宇吧！保护每一座城市和每一寸土地吧！让它们远离瘟疫和饥馑，远离地震和洪水，远离熊熊烈火，远离刀光剑影，远离外敌进犯和内战的困扰吧！”

——东正教祈祷词

所谓的“动荡时期”，指的是１７世纪初俄国所经历的一段动荡不安、纷争不止、且充满痛苦的历史。

大体上是从１５９８年鲍里斯·戈东诺夫继承俄罗斯皇位开始，到１６１３年米哈伊尔被选为沙皇，罗曼诺夫王朝建立为止。

在那段史载中，由于留里克王朝突然绝嗣，波兰和瑞典等国都趁着俄罗斯衰弱自溃的机会，大肆瓜分领土，插足内战，甚至一度占领莫斯科，妄图攫取沙皇的王冠。

当时，东正教会作为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伟大奋斗者，作为这片土地上在世俗秩序崩溃之时仍能生存下来的最有效组织，获得了权威与声望。

他们号召并组织起民军义军，变王朝战争为民族战争，变内战为外战，集合了全俄罗斯的力量，一举将波兰侵略军驱逐出境。

自此，俄罗斯民族从最严峻的考验和苦难中生存下来，他们战胜了所有敌人，拯救了自己的信仰和国家，重建了君主政治。

“人民对外国人有多恨，他们对罗曼诺夫就有多爱！”

“因为米哈伊尔是旧王朝的继承者，因为饱经战乱的人们都渴望重现‘伟大伊凡’的那段光辉岁月，因为善良的阿娜斯塔西娅是伊凡四世的首任妻子，人民才将一切的渴望都加诸于罗曼诺夫家族，认为他是留里克（Ririk）和圣弗拉基米尔（St.Vldiir）的后裔……”

“就因为这些，我，阿纳斯塔西娅·尼古拉耶芙娜·罗曼诺娃，才生而荣耀！”

话音止落，小公主将冷笑挂在嘴边，一字一句的问：“维特伯爵阁下，莫非你没看透这段历史吗？俄罗斯需要一位能带来荣光与希望的主君，而不是一介成天讲述家族史的庸人，罗曼诺夫王朝从建立到现在将近有三百年了，你以为还能持续多久？”

张开嘴，谢尔盖·维特本能的想说“永远”，可是他再用力颤抖音带，也吐不出那个词。

“是的，你比谁都清楚，革命的洪水已经在俄罗斯大地上泛滥，现在之所以没冲垮堤坝酝酿成灾，是因为和平与财富，我们的人民尽管对远东战争表示不满，可仍孜孜享受着工业化带来的持久红利……”

或因长期宣传的缘故，很多人对帝俄时代的工业化有着极端错误的理解。

他们自以为是的将“工业化速度缓慢”的帽子扣在专制体制上，只提俄苏的绝对数额差距，压根不提细节上的相对速度增长。

就拿最典型的煤铁而言，自“大改革”始，帝俄的煤产量从１８６０年的３０万吨，一路攀升至１９１３年的３６００万吨，增幅高达１２０倍。

对比苏联在１９８０年的６５２８６万吨煤产量，双方的增幅比超过１：６．６，也就是说苏联６０年的煤产增幅尚不及帝俄１０年的努力。

试问，这究竟谁比谁慢啊？

再说早期工业化标杆的钢产量，从１８７１～１９１３年，帝俄的钢铁产能自０．７万吨暴涨７０２倍之多，直接跳到４９１．８万吨的高度。

这个增长速度，莫说死活６０年才翻３０倍的苏联了，就连同时期暴涨１２３倍，从１４．３万吨飙升到１７６０．９万吨的德国也望尘莫及。

纵是未来某个号称一国顶２０国的矿石怪物，在１９５０～１９９２年这４２年间，钢铁产能亦不过涨幅１３２倍多，略超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增幅罢了。

如此煌煌可赞的工业化奇迹，竟然也能被扣上“发展速度缓慢”的帽子，真不知某评论员是身居地球呢，还是移民去了那美克星或麦哲伦星云？

除非选择性截取日本在１９００年后的那段钢产量增长数据，否则各主要工业国的发展记录里，再没有比帝俄更惊人的线图了。

“广袤的土地，充沛的矿产资源，大量被赶进城市的农民工，再加上法兰西资本技术上的支持，我们的工业化步伐让世界震惊，但也让世界警惕……”

从历史谈到经济，从过去谈到现在，阿纳斯塔西娅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魅力，紧盯着目标讵问：“你认为和平究竟还能维持多久？是五年，还是十年？或者是只有一两年？”

“我……”

“请不要敷衍了事，先生！”凌人的气势在小小躯壳上充溢，仿佛科西嘉狂人再现。

阿纳斯塔西娅，她此刻如同一头猞猁，体格也许不大，但凶猛狰狞的样子，足够吓退野猪。

“就像您曾经对徳皇威廉二世描述的那样，欧洲正把它的鲜血和财富浪费于各个国家之间的竞争，会为相互厮杀而维持几百万人的军队，这最终会导致欧洲像一个衰弱的老妪，把它在世界上的主宰地位让给海外的新兴帝国……”

听到这里，维特伯爵的表情一时间僵硬，仿佛有一双手插入他胸膛，攥紧着心脏。

这段十多年前的一对一谈话，本应留存于他的记忆和刚刚完本的回忆录中，为何小公主会知道？难道秘密警察们已经把手伸进了巴荣讷银行的保险柜？

震惊与血涌，让老人思考加速，他甚至感觉时间的流动放缓了十倍。

“就算如此，就算战争迫在眉睫，您也不会有机会的，殿下！”

稍稍滞后半步，维特伯爵尽量用一种理性的模式开导：“您不是男性，因此很难获得类似‘黑色百人团’之类的民粹主义支持，您又不是陛下长女，连辅佐摄政的机会亦不存在，您……”

“我的价值，就是被嫁出去，充当政治联姻的工具，对吗？”

少女阴沉着脸，将剩余的理由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