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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公公将心慈接了过来。
他看见女儿,脸上泛起难得的笑容,伸手去牵女儿,爱怜地说:“瘦了。”可是,女儿却不似往常那样亲昵地依偎过来,有些畏惧地看了自己一眼,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靠了过来:“父皇。”
他担心起来,女儿这是怎么了?
“心慈,父皇今夜陪你睡,好么?”他柔声道,却分明看见女儿低下了头,是不情愿么?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女儿不是一直都喜欢赖在他身边的吗,今天看来,倒好象有些疏远他了。
早早地上了床,女儿已经侧身向里睡了,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连父皇的胡须也不摸了,故事也不要听了,娇也不撒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还是,女儿忽然间长大了?
他顺手拿起一本书,半倚半靠,在床上读起来。不知不觉,眼睛有些倦怠起来,抬眼望望窗外,月已上弦,时候不早了,侧脸望去,心慈已经熟睡,长长的睫毛投影下来,一张多么酷似清扬的脸啊,他细细地端详着,胸中溢满了怜爱,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了浅笑。可是,笑容还来不及展开,他的眉头就颦了起来。
才几日不见,她的脸就尖了,小小的脸上,隐约有些不开心。
孩子,你才五岁啊,就有心事了么?
他轻轻地替女儿掖好被子,想着,噩梦连连的心慈,今夜能否安睡?将书页轻轻地翻过,他将灯往边上移了移,不让灯光直射到女儿的眼睛。
“啊!”心慈忽然大叫起来。
他连忙抱住女儿,低声安抚道:“没事的,父皇在这里!”
“火!好大的火!”她在哭泣中醒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不要怕。”他心疼地想搂紧女儿,却感觉到她对他的抗拒,她,双手推开他,躲避着他,是的,她在明显地抗拒着他。
“只是一个梦而已,睡吧。”他宽慰女儿,女儿却不肯再闭眼。
“要不,父皇送你回明禧宫?”他试探着问。
心慈忙不迭地点头。
联想到心慈对自己的疏远,这似乎更印证了他的猜测,他心里不安起来,难道,女儿的受惊,是因为自己?!那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受了惊吓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无意间得晓清妃的死,已经让心慈大受刺激。以前虽然她也知道皇帝是可以随便杀人的,但她从来没有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跟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直到知道娘是被父皇下令烧死的,离她这样近的人和事,让她对和善可亲的父皇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她意识到,原来,父皇也可以这样凶神恶煞!
送走女儿,他睡意全无,虽然感觉到了,但他却对此毫无头绪。
“皇上,早些歇息吧。”
他一抬头,看见许公公。
“皇上是在担心长公主吧。”许公公察言观色。
恩,他鼻腔里哼了一声,旋即忧虑道:“夜夜不能安睡,太医都束手无策。”
“奴才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以试试?”许公公进言。
他的眼光罩过来。
“既然没有别的法子了,不如试试去归真寺烧烧香吧,带公主去菩萨那里祈祈福,或许有用呢。”
归真寺?他一愣,猛然间,想起母亲的话,“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去归真寺走动走动。”
他又想到了母亲颇为玩味的重复:“去寺里住住,听听佛经,也未尝不是一种休息。可以常去归真寺走动走动,小住小住。”
他心念一动,为何,他们都提到归真寺,都要他去归真寺?他们到底在暗示些什么,还是,他在潜意识中,期望着他们在暗示他什么?他深深地望了许公公一眼,想从许公公脸上找出些什么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许公公脸色如常,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去祈祈福,或许是个好主意。我也可以,借此探探戒身的虚实,看看藏龙卧虎的归真寺里,到底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皇上沉吟许久,开腔了:“准备一下,明天就去!”
皇辇缓缓地在归真寺操场停下,住持大师戒身躬身而立:“小僧恭迎皇上!”
“免礼。”他沉声问:“替长公主祈福的事准备好了么?”
“都已准备妥当。”戒身抬头,不卑不亢地看了他一眼,依旧还是那副表面恭敬,实则目空一切的模样。漠然的目光掠过他的脸,忽然一震。
皇上的身后,长公主心慈正从轿帘下探身出来。他知道,是心慈的容颜,令戒身震惊,他不难想象,在戒身强做镇定的外表下,心里涌起的是怎样的惊涛骇浪。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如同他每次面对心慈时的心态,可以掩藏的,却是无法逃避的,还是那张脸的另外一个所有者——清扬。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戒身眼里一闪而过的柔情。
这当儿,心慈已经走近戒身,她望着戒身微笑:“大师。”
戒身低头行礼,目光又越过心慈,他看见了心慈身旁的沈妈,故人相见,无言可对,他默默地冲沈妈点了点头,又将眼光转向心慈毕竟是公主,小小年纪,已经被调教得落落大方了,她站在那里,同清扬一样雪白的衣裳,似清扬一般的清澈眼眸,含着他如此熟悉,又如此久违了的浅笑,这仿佛是穿过了时光隧道的清扬,还是他曾经抱过的,责罚过的,心疼过的,那个小小的清扬啊。戒身静静地望着她,一贯僵硬的黑脸上,渐渐松弛地抹上了一层和善。
“仪式是由您主持么?”她轻声道:“那我就得听您的了。”调皮地一撩裙摆,向戒身伸出手去。
戒身并没有如皇上料想的那样,去牵她的手,戒身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便蹲了下来,将自己宽厚的手掌盖在了她的手上,忽然一揽,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理会周遭异样和复杂的眼神,自顾自地朝前走了。
皇上有些愕然。
公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皇上一摆手,示意不要出声,待沈妈先跟上去落下他们一大截了,他才开始迈步。
“皇上,”公公小心地开腔:“这个戒身和尚,是不是有些……”
“你想说他无礼是不是?”皇上斜了公公一眼,淡淡地说:“他一贯的做派,都是有些桀骜的。”他若有所思道:“这点倒不象个和尚。”说完,不由得又想到曾经跟清扬开玩笑说戒身是个花和尚的事,忍不住裂嘴一笑,笑容尚未敛去,心事,已经沉沉地堆积了上来。
归真寺,还是那个归真寺,可是,物是人非,清扬,你还是那个你,你还会是从前的那个你吗?天上,人间,你到底在哪里啊——
祈福仪式结束后,皇上和长公主在寺里吃过斋饭,因为长公主要小睡一会,皇上便决定,在寺里休息,时间上只要能赶回宫中用晚膳即可。
佛唱阁里,沈妈正陪着心慈午睡。这里沈妈一心想哄着心慈睡着了,好去会会戒身,那里心慈却因为头次来归真寺,兴奋得不得了,缠着她问东问西,就是不肯睡觉。
“沈妈,你告诉我啊,我保证不说出去。”心慈说好话求沈妈。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问吧。”沈妈被她缠得没办法。
“我娘是在这里长大的吗?”她兴奋起来。
“是啊。喏,这佛唱阁,就是你娘入宫前一直住着的地方。”沈妈环手一指,感叹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怎么都让人觉着,她还在这里。”
“这就是你跟我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啊?”心慈从床上一跃而起,跳下来,到处走,到处看,东摸一下,西摸一下。
“这么巧啊,我居然可以住娘曾经住过的地方啊。”心慈啧啧道。
“不是谁都可以住这里的,外间有的是禅房。”沈妈的心里,涌起一些苦涩,纠正她:“也许只有你,才可以住的。”
“为什么?”心慈奇怪地问:“别的公主也不可以吗?”
任何人都不可以,沈妈在心里回答了心慈,是的,在寺中十几年的相处,她是了解戒身的,入住佛唱阁的殊荣,不是谁都可以享有的,他对心慈,是因为清扬的关系才格外眷顾,在他的心里,只有喜欢不喜欢,看重不看重,什么皇帝不皇帝,公主不公主,根本没有那一套。尽管他不说,沈妈也知道,这是戒身特意安排的,他的沉默寡言,他的细心如发,她是早就知道的。
唉,沈妈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头靠在白幔帐帘上,想起清扬来,不觉失了神。
心慈从外间转进来,一看,沈妈已经斜靠在床腕上睡着了,她悄悄地给沈妈披上了斗篷,一溜,就出了佛唱阁。
沈妈不是说寺中有棵老古槐,对着它许愿可灵了,我去找找它。
心慈一个人,在寺里乱转了一气,也不得要领,正好看见一个小沙弥路过,连忙叫住:“小师父!小师父!我请问你,你们寺中有一棵老古槐,在哪里啊?”
小沙弥用手一指:“从这里一直往里,走到没有路了再往右,然后一直走到头,有个单独的小院子,里面就是你要找的那棵老古槐了。”
“好象很远的哦。”心慈嘀咕一句。
“是啊,出了老古槐的那个院子就快到后山了,当然远了,”小沙弥问:“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话没说完,心慈已经跑开了,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谢谢——”
那是在宫中——“沈妈,要怎样许愿才灵验呢?”她摆弄着碟子,发现宫女们说的所谓的碟仙并不灵验,很有些丧气。
“不知道。”沈妈收拾东西,头也没抬。
“你肯定知道。”她捉住沈妈的手,非要沈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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