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尘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84章 暗夜神兵忽降扭乾坤 爱子本能拼死护皇帝,风吹向何方,天下尘埃,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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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最棒的!”她认真地说:“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他哑然,母亲的强盗逻辑,想必天下的每一个母亲,心里都装着这样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付出这么多,失去这么多,后悔过么?”他问。
她坚定地摇摇头。
他迟疑了一下,忽然问:“那姨娘呢?”
姨娘的死,是他和娘这么多年来,一直搁在心里的一块伤疤,尽管他们从来都小心翼翼地绕过,尽量避免提及不去碰,但它,从来都没有愈合过。
她的泪,潸然而下,恨恨地说:“都怪这该死的命!”
他一言不发,听着母亲说:“当年啊,如果不是我硬拖你姨娘去看什么皇家祭祀,太后看中的就只有我一个,没有你姨娘,那我们姐妹也不可能成为敌人;那年皇后死后,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是白搭,太后手一指,就让你姨娘当了皇后,我有儿子,她也有儿子,为了你当上皇帝,我只能选择牺牲你姨娘。如果当时,太后让我当皇后,那任何人都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你姨娘,也不会死。”太后长叹一声:“都是命啊!你姨娘根本不想我动手,自己就先喝了鸩毒,她想用自己的命换浩儿一命。天下为娘的心,都是一样的啊——”
他猛地明白了,为何谋反一事,母亲会拼死阻止他杀文浩,原来,尽管从来都不说,在母亲的心里,姨娘的死,始终都是她的隐痛。她想用文浩,来补偿自己的妹妹,只要她活着,文浩就一定平安,这是她对妹妹的承诺。他不得不感叹母亲的坚强和执着,可是,什么都能用“命”来解答么?
他沉吟良久,问道:“您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么?”
母亲悠然一笑:“有。”转脸过来,回答说:“最大的错,就是阻止你娶清扬做皇后。还有一些错,就是,清扬本不该死,皇后也本不该死。”
他一怔,清扬本不该死,是因为他的执拗,而皇后,又为什么不该死呢?
太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缓缓开口道:“贤妃是卢州王的义女,她虽死了,她的儿子却是皇长子,你当然不能杀自己的儿子,可是,卢州王还在外出逃,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俗话说,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一来,你岂敢保证,将来的天下,还会是你的?”
轻轻一言,顷刻间让他如梦初醒。
皇后啊,皇后,原来她所做的,正是不让他冒天下之大不违,授人与口实。所以,她宁愿被他误会,宁愿让他加深嫉妒成性的成见,也保持着沉默,决绝赴死。她,竟是如此刚烈,她,正如清扬所说,真的也不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呐——他的耳边,又飘过清扬的那句话“去看看皇后吧,她很爱你,不是么?”
皇后啊,原来是用这样一种绝望的情怀爱着他,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他从来,都不曾,好好爱过她……
唇齿之间,依稀还残留着那烙饼的香味,可惜,会做的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清扬也好,皇后也好,都只能让他在追忆中痛苦。
蒙古死士趁着月黑风高,潜到皇宫侧门,轻敲宫门几下,须臾,里头的内应就打开了宫门,他们鱼贯而入,在内应的带领下,趁黑摸向正阳殿。
而御林军处,已经是依照暗号,左臂上捆上白布带,开始暗中控制宫中各处了。
他反复咀嚼着母亲那一句“天下为娘的心,都是一样的啊——”,慢慢地就悟出,这或许是母亲很久以来就想对自己说的话。姨娘是何等的聪明,明知置身于荣华富贵的顶端是祸不是福,便舍身以换取儿子一生的平安,这与母亲不惜一切送他坐上皇位的目的何其相似,她们殚精竭虑,始终都是为儿子好,自己为儿子预先选择好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这虽然,也是一种强加的生活,却是一种何其伟大、何其悲凉的强加啊。
“娘,是不是又多嘴了?”太后见儿子不语,忐忑起来,我怎么,一不小心又用了这种凡事都在预料之中的口气,明知这种口气,是儿子最为讨厌的?!她有些慌乱地岔开话题,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啊,老了,老了,总是不知道避讳。”一边偷眼,打量着儿子的脸色,暗暗寻思着,是否在他变脸之前先行离开,好保留住这段可遇而不可求的,能与儿子和睦相处的美好时光。
“母后想得深远,儿子肤浅了。”他叹道。
太后一楞,他竟然不似往常那样,在自己面前强硬地自称为“朕”,他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并口称“儿子”,一时间,她竟有些难以置信,这真的是儿子么,他真的还是当年那个与自己无间的举儿么?
“皇后的陵园,大殓之后我再也不曾去过了。”他伤感地说,眼前仿佛,又见皇后的笑脸盈盈,他从来只知道,那张笑脸后面隐藏着阴谋和**,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那后面,也有他所意想不到的真情和渴望。
“有空闲了,你是应该去看看她的。”太后叹了一口气。
“是啊,”他怅然道:“她还有地方可以凭吊…”
太后已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是啊,皇后尚有陵园可以凭吊,可清扬呢?死了,也不过小小的一捧骨灰而已。他始终,还是忘不了她的。
太后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轻声说:“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去归真寺走动走动。”
哦,他随口应到,并没有将母亲的建议放在心上。
“去寺里住住,听听佛经,也未尝不是一种休息。”太后认真地重复一句:“可以常去归真寺走动走动,小住小住。”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谓然叹道:“睹物思人,更易伤神,不去也罢。”
太后也伤心起来:“我不该强迫你,当初如果顺着你,至少不会三个人都不幸福。娘,做事还是欠周全。”
“那怎么能全怪你,”他说:“如果换了我,也会那样决定,毕竟,江山社稷始终大过儿女情长,做皇帝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话语入耳,她难以自持,静静地转过脸去,假装去看窗外的浓雾,眼睛,却慢慢地湿润了。谁也不能预知将来,她苦心为儿子铺就的婚姻之路,是这样的苦涩,实在也不是她的初衷。听惯了他的埋怨和怨恨,如今儿子反过来安慰她,让她在欣慰庆幸之余更加难过,儿子的确是变了,懂事了,可是,有些事,终归还是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弥补了。
“有时候我也想,如果你不是皇帝,会是怎样的生活?是不是会跟浩儿一样,娶一个心仪的女子,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她忧伤地说。
他淡淡一笑,默然道:“没有什么如果,我已经是皇帝了。”
她回头深深地望儿子一眼,忽然问道:“你恨我么,举儿?”孩子,你有没有恨过母亲,自作主张给你安排这样一种你不想要的生活?
他没有回答,却沉声反问道:“您怪我么,母后?”母亲,你有没有怪过我,这么多年来对您的误解和不敬?
带着疑问,对视良久,两人忽然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母子的心意阔别了这么久,仍旧是相通的。
窗外、廊下,浓重的夜雾中,蒙古死士悄然蛰伏,其中一人手一摆,两人上了梁,两人拔剑伏门上,直待一声令下,便会扑了进去。
决意反叛的御林军,已经控制住了各处的宫人,直待那暗处的首领一声令下,便采取行动,置皇帝于死地。
平静的宫闱中,暗潮汹涌,一触即发。
而此刻正阳殿里,太后和皇上对即将降临的危险浑然不觉。
“时候不早了,娘真的该走了。”太后想到儿子明天还要早朝,尽管心中不舍,还是决定回庄和宫去。
“那,”皇上似乎也有些不舍,但还是顺从了母亲的意愿:“儿臣送送您罢。”说着,便过来搀扶母亲。
忽然太后脸色一变,急促道:“小心!”
未待文举回头,已经感觉到剑风凛冽,直指背心而来!
他侧身一躲,顺势将母亲往旁边一推,只一瞬间,“刷刷”几下,刀锋由脸侧、身侧疾速刺过,凌厉的刀光,道道都直刺要害!他只见两个蒙面黑衣人,身手矫健,杀气腾腾而来,未及多想,他在奋力招架之余,吼道:“什么人?胆敢行刺朕!”
“来人拉!有刺客!”太后疾呼。
按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御林军赶来,可是,在着不平静的夜里,周遭却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就连太后的呼救也没能唤出御林军,相反,又从门口和窗口各扑进两名刺客来。
看着儿子以一敌六,纵有三头六臂,.ansh.也是寡不敌众。御林军的缺失,已经让久经沙场的太后预料到了什么,在心中大呼大事不妙的同时,她更加为儿子的安危担心。她急中生智,忽然想到,儿子应该比刺客更熟悉正阳殿的地形,于是趁无人袭击她,吹熄了身边的两盏宫灯,这样,正阳殿里就只剩下皇上书案上的一盏灯了,殿里的光线,顷刻间暗了下来,刺客也在与此同时发现了她的企图,知道她想让皇帝在黑暗中浑水摸鱼,就此脱身,于是叫道:“该死的老太婆!”又向她杀来!
文举一看母亲有危险,顾不得自己,且挡且冲,拼命往太后身边靠过来。
太后踉跄地扑到书案上,却正好看见剑架上搁着一柄宝剑,她大喜过望,反手执剑用尽全身力气向儿子抛去“举儿——”
却不料,此时刺客正横剑相刺,只听见“噗”的一声,剑尖没入胸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忍住剧痛,身子往前一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打翻了书案的灯。
正阳殿里立马漆黑一片——
殿外此刻,却响了战马的嘶鸣声和兵勇的厮杀声,两个硕壮的人影由远及近,从马上滚下,持剑冲进黑漆漆的大殿:“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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