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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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到了八月底，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下过一场真正的大雨，其中只飘了几滴雷阵雨，就是连地上的灰尘都无法浸湿，大地已经完全干涸了，老天爷依然没有下雨的征兆。

经过这段时间的煎熬，陈家兄妹两已经开始了独自的生活。这几天兄妹俩已经不去二叔家里吃饭了，开始了自己的一日三餐。每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陈泽就起床了，当他准备去做早饭的时候，发现月儿已经开始擦拭着厨房里的灰尘，炉灶里已经闪烁着火光了，锅里冒着热气，猛然间他还以为母亲在做早饭呢，让他惊喜一刻，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妹妹心中对生活又充满了无尽的希望。亲爱的妹妹把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她虽然还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能够帮助到哥哥，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些家中琐事打理好，不让哥哥操心，也是为哥哥分担一点点。就像以前帮助母亲那样，母亲已经不在了，她要更加体贴的帮助哥哥。

陈泽对于家里的活一头雾水，白天他开始梳理家里需要他做的事情，田里事情暂时有二叔看着，自家田里的一些小事二叔都可以一并解决，暂时不用他管。家里房屋后面的地里有一个很大的菜园，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以前母亲两天就会去卖一次蔬菜，好些天没有人打理了，菜园里一些蔬菜已经干涸的蔫了，杂草却没有影响，长的飞快。

这几天，陈泽和妹妹两个人圈起衣袖，带着母亲的毡帽，开始对这片菜园施救。月儿除草，以前她也帮着母亲干过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陈泽学着大人一样，拿了两个水桶和一个扁担去挑水，他知道村里人都是这么挑水的，他自己觉得也应该这样。池塘离菜园有五六百米的距离，池塘虽大，可是水也没剩多少了，挑水还要走到最下面低洼的地方。当两桶满满的水放在陈泽面前的时候，显得毫无办法。他用扁担一头各挂了一个桶，准备起身的时候，两桶水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身体起不来。他不甘心，试了好几次，他依旧没法挑起这两桶水，即使能够起身但是还是一步路也走不了，他感觉到扁担搁着肩上的骨头，一股刺痛压着脊柱，还没有开始走额头上已满是汗水了。陈泽把两个桶里的水各倒了一半试一试，这一次他能够起身了，还可以走步。这是他第一次挑东西，以前都是看别人挑着担子，觉得很是轻松，不曾想有这么困难。曾经小的时候，收割季节试过田边老汉的担子，纹丝不动，还被田间老汉嬉笑了一番。现在，长大了，他感觉和小时候一样，自己虽然成长了，可是担子好像也跟着成长了许多，他还是撼动不了担子。他自己摇摇晃晃的挑着这两个半桶水，想快速的找一下要诀。然后，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扁担压着肩膀痛疼无法忍受，他咬着牙槽，走了不到一百米，慢慢的停了下来换了一个肩膀，并且擦了擦额头，汗水快要滴落到眼了。然而，使他最苦恼的并不是重量，而是这两桶水的节奏也不随着他自己身体摆动，两桶水好像有这自己的性格随意的摇晃，无法掌握平衡，他只能放慢速度尽量不让自己被两桶水晃倒。就这样他把第一担水慢悠悠的、小心翼翼的挑到了菜园子里，妹妹看了，皱着眉头心疼起哥哥：“哥，还是我们一人一个桶提吧”，陈泽心想，我也是要面子的，硬着头皮继续挑水。经过几次的尝试，他找到了挑担子的一些技巧，虽然不能挑起更重的，可是对付两个半桶水还是可以平衡的挑起走路的。尽管他的肩膀已经变得火辣辣了，他也不再停下来换肩膀了，而是强忍着咬着牙，两边的肩膀都已经压的一样疼痛，后来稍微有些麻木，咬咬牙就过去了。挑水这整段五六百米的距离最艰难的是上坡那段，虽说都是小坡，可是挑着东西，对于陈泽来说往上的斜坡每一步都是非常的艰难，坡上不能把水桶停下来休息，他咬着牙关两眼已经冒金花了，还好已经上来了，赶紧停下来调整一下自己，不让自己摔倒。

这么一天下来，晚上洗澡脱下衣服，肩膀那块已经磨得血红色，他强忍住刺痛用热水冲洗了一下。家里没有创口贴，傍晚的时候，他光着膀子，清风拂过伤口使他感受到了伤疤正在郁结。他已经累得只想早早的躺在床上，当他躺下的那一刻思想脑袋已经不由他控制了，脑袋里很快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去想，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他醒来，准备翻个身起来，差一点没有叫出声来，他感觉到动弹不得，肩膀、后背、腿上酸痛无比。就连躺着起身这个动作都无法正常完成，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不能碰触。肩膀的血块已经和衣服结到了一起，他慢慢了把他们分开，心里想着，今天还是提水罢了。

菜园里有些青菜、葱蒜以及韭菜之类的已经可以拿到镇上去卖了，陈泽没有去菜市场卖过东西，也不知道这些怎么卖。他只好叫上二叔，叔侄两一大早骑着自行车拉着家里的菜赶去集镇。坪口镇的早上依然很是热闹，虽然陈泽和二叔来的比较早，可是农民们来的更加的早，蔬菜区的摊位已经被摆开的满满的蔬菜，很难再找到一个位置给他们叔侄两，二叔带着陈泽找了一个拐角的地方，还好陈泽要买的蔬菜并不多，二叔指着旁边的几个摊主和陈泽说：“要是想赶快卖出去，就要像他们那样吆喝起来”，陈泽看见那些摊主手里拿着自家的几个长的好点的蔬菜在空中晃动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哎呦，走过路过过来看看呦，早上刚摘得新鲜蔬菜，包你满意，来，这位大婶，自己挑挑......”陈泽没有回应二叔，他只希望像少数人一样，静静的等待着买家过来，他感到羞涩，不好意思这样拉喊。好在他家的蔬菜真的是早上现摘得，老练的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最终陈泽第一次卖蔬菜也很快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