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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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万禄食邑万户的密尔沃基候，执掌整个齐柏林人的大族长……马尔斯位高权重，和他的父亲一样深深的影响着王国的政坛和军队。

“寡人要见密尔沃基侯。”国王的仪仗传来诏命。马尔斯立刻面见了国王，并且行礼。

“爱卿，你的父亲雷诺死于非命，寡人一直无法释怀，希望你能理解。”国王本森瘦弱的身体躺在马车里。看着马尔斯。

“王上已经替臣报仇了，臣叩谢王恩。”马尔斯眼睛湿润，但是忽然间，眼泪已经消失在眼眸之中，取之而来的是一种兴奋和期待。

“没什么，爱卿。你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一切。”本森揉了揉揉眼睛，长叹一声“这些日子，寡人也很想念雷诺爱卿。”

“谢王上，臣一定不负王恩，和父候一样，率领所有齐柏林人为王上效力。”

“嗯。很好。”本森站了起来，扶起了单膝跪地的马尔斯，并拿起他的拐杖亲手交给他。

“清除所有玷污神王秘境的人。”

马尔斯信心满满的回应了国王，离开了王驾。

在本森的支持下，马尔斯拥有了自己一直希望的地位，权力。而本森也彻底拥有了他所希望的齐柏林战士。

我虽然身有残疾，但托父亲遗志，定当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艾纪151年8月4日基顿山脉太阳山谷

阿西克斯以及马尔斯和三名王室将领率领大军攻击阿托克列军队。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太阳山谷，是唯一适合骑兵驰骋的地带。前军主将布莱克亲自率领一个营的骑兵冲锋。阿托克列军队立刻进行反击，使用弩箭进行射击，而海沃森军队早有准备，他们在两侧布置了弩机营并使用旋叶箭簇进行空中拦截，有效的降低了箭簇对骑兵的杀伤。很快，前排骑士已经接近敌阵！阿托克列军队立刻在盾牌的掩护下刺向海沃森骑兵，但是这些战马在骑士的指挥下早已前蹄迈向空中，躲避了长枪，然后使用长剑砍断这长枪，越过前排的盾牌，跳进敌人阵中进行砍杀。

当海沃森骑兵控制住前阵之时，步兵也已到达，他们使用攻击城门的冲车尖刺撞开了阿托克列军队的盾牌阵，产生了巨大的缺口，海沃森步兵一拥而上。

前面的骑兵就像手术刀一样的切割着敌人的阵型，后面的步兵立刻分段包围进行歼灭战。很快，阿托克列前军已经全部败下阵来。

阿托克列军队主帅休狄·辛德森见状，立刻派出骑兵进行反击。相国阿西克斯早就等候多时了，他率领精锐铁骑应战。海沃森骑士们士气高昂战力极强，他们占据上风，很快就击败了阿托克列的骑士。

王室将领保罗·迪洛雷托将海沃森军队立刻兵分三路，向阿克托列军队左右两翼和中军同时进攻。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一直打到日落，终于将阿托克列人赶出了山谷，俘获了许多大臣将领和士兵，并缴获了许多战马兵器辎重。

国王本森非常满意。齐柏林人的军事指挥和战斗力果然出色。这正是他带齐柏林人来的原因。

他命令马尔斯和阿西克斯率领军队驻守山谷，自己亲率王妃，祭司，议员，和侍卫们前往侍奉者密穴，当然，还有奴隶们运送的贡品。

侍奉者的巢穴一直是这片大陆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150年前，这片山谷生活着一个部落，名为太阳部落，他们依靠这群山生存，太阳就是他们的信仰。有一天，一位名为拜森的人无意间掉进了洞穴，这里的墙壁上写满各种各样奇怪的文字。这巢穴非常隐秘，坐落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下。

他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心怀向往的看着这些文字，并抚摸着。忽然，他好像按到了一个机关，整个巢穴都在剧烈的颤抖，一座大门忽然打开，里面，是一个充满前人遗迹的巨大洞穴。

洞穴中，屹立着一个高耸的雕像——手握战斧，身着盔甲的战士。

而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门室。战士石像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悬崖，就像一座宏伟的陵墓。

“你是否愿意，做我的仆人？”

高大的洞穴传来了低语。

拜森听到声音，环望四周，没有看到一个人。他甚至以为是鬼魂在世，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但很快拜森就收起了惊吓和恐惧，打量着洞穴的一切，然后怀揣着无限憧憬走向高耸的战士石像。

“归来的火焰之王，使用诡计摧毁了我的躯体，和我的追随者。”

“你是谁！”拜森当真有些害怕了，向这洞穴大吼起来。

“我代表着至高无上。我是毁灭，我更是秩序。”

“难道是，神明？”拜森有些吃惊，他走到了战士石像之下，抚摸着，惊叹着。

突然，整个洞穴掉下来了许多的尸骨，这些尸骨被盔甲包裹着，被铁链吊在空中。

“他们都曾是我的侍从。但是他们也难逃灭亡的厄运。”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难道让我做你的仆人吗？”拜森高喊到。

“吾即是神王。”忽然，巨大的地洞升上来一个平台，上面是一个巨大的冶铁设备，一个摆放着黑色别样盔甲的架子，和一柄战斧，虽然布满尘埃，但是并没有锈迹。那些是神王才能使用的东西。

“神王？”拜森突然之间，张大了嘴巴，他心怀恐惧的看着那些尸骨“难道侍奉神明，就是这种下场吗？”

“200年来，没有一个拥有资格的人可以获得我的力量，这些侍奉者早已失去了信心和耐心，最终走向毁灭。”

突然，一道光芒降落到拜森的身体之中。

光芒褪去，拜森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战争。

一名身材魁梧身着刚刚出现的异样黑色盔甲的战士正在和一名身着燃烧斗篷的战士正在率领士兵作战。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难分胜负。但最后，这名盔甲燃烧着烈焰的战士竟然掉头攻向另一名黑甲战士的子民，黑色战士将手中的战斧投掷出去，阻止了烈焰战士，而烈焰战士却趁此之际，使出浑身的力量攻向那名失去武器的黑甲战士。

紧接着，就是黑甲战士痛苦的惨叫声，很快，黑甲战士就被火焰吞噬了，连躯体也不复存在。

拜森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就是传说中神明之间的战争吗，他们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却又和人类一样脆弱。

“浑身燃烧之人，他自称火焰之王。在那次战争，我们失败了。但是我的灵魂和力量，依然存留在这崇山峦嶂之中。漫长的时间过去了，火王也已经消逝，他花了毕生的时间去寻找我的残存的力量和灵魂，他失败了。他的躯体最终也已消亡。但是火王的血脉传承了下去，即便他的后裔已经陨落在这凡人之中。而我则成为了灵魂，一直在这山石之下。我需要侍奉者来帮助我延续灵魂，否则，我的灵魂和力量也会消逝。我必须赶在新生火王归复之前，寻找一个拥有资格的凡人，获得重生。”

“你们和我们凡人一样，也会死？”拜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从来都是听起酋长祭司们庄重的谈起过神明，而这次，这些传说中的神，就在自己眼前。“那个拥有资格的人的身体，会被你占有吗！”

“我们拥有无上的力量，去让人们歌颂膜拜。同时我们肩负着伟大的使命。”

眼前的景象忽然变成了高大的战士，注视着自己。

这可是神明。

拜森仰望着他。

“我将和拥有资格的凡人合二为一，他会获得神王的力量，并保持他的心智，并继续履行我的职责——消除战争。”

“其实你是想统治世界吧！”拜森可不是笨蛋，即使是面对神明，他依然保持了一丝理智。

“战争让人类进步，但是这战争已经持续良久，虽然拥有过小规模的统一，但时日不长就已土崩瓦解。无限的战争会让人类走向灭亡。统一，就是为了消除战争，让凡人避免灾厄。而身位凡人的你，太阳族的勇士，你有义务加入这伟大高贵的事业。”

本森仰望着神明，他竟然心动了。这是何等的气魄。

一直以来，我和我的族人都只是希望在高山之中，这在乱世之下活下去。而这次，却拥有了接受这伟大使命的机会。

拜森的内心已经臣服。

“我愿意为您的重生，献出我的一切。”

忽然，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真正的现实，而他的身旁，则出现了一具红色带有光芒的盔甲，和一个圆形的手柄。

“拿起它。”

拜森穿上了盔甲，拿起了圆形的手柄，忽然，这个柄吸取了他的血液，紧接着，手柄发出了两个对称的红色光芒，这是蛇形的光剑。

“如果你背叛了我，或者做其他违逆使命的事，你会因此而亡，被力量吞噬。”

拜森仰望着战士石像，郑重的行礼。

拜森走出了洞穴，说服了族人，一齐成为了神王的侍奉者，他们在世人面前展现强大的力量，并缔造传说，设立教堂，让神王之名深深的印进了骑士平原的人们。让人们去朝贡，去赞美。而接受贡品，是他们维持生活的必需品来源。

他们放弃了太阳的恩赐，在这地穴之中对神王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等待着拥有资格的人出现。

这一等，就是151年，他们传承了一代又一代人。

本森已经在山谷设立王驾行营。

本森身着王袍与王后和身后的祭司议员们大步走向侍奉者的巢穴。

他们进入正殿，侍奉者马修提瑞九世正在静候着他。

国王本森和王后掀起王袍，郑重的双膝下跪。

“尊贵的马修提瑞，海沃森第四任国王本森布兰登和王后帝琳率领文武百官向你朝贡，接受恩赐。”

马修提瑞立刻将本森和王后召于正殿。

“尊贵的国王。离朝圣之日还有29天。在那之前，我们无法为你连接神王。”

马修提瑞就是侍奉者的最高祭司，拥有对话神王本尊的权力。侍奉者们在大陆各个地方都拥有密探，他们负责将自己认为拥有资格的人汇报给侍奉者的议会，同时监视远在西方那群火王的后裔。议会的所有人会根据神王的要求来评选这些人，最终由马修提瑞链接神王的思想，将这些人上呈给神王。还有将，他们要引导每一位前来献上贡品的部落首领，进入神王密境，进行朝圣之路。本森面前的这位马修提瑞，已经是第九世了。

150多年了，足足有三十一个人拥有过资格，但是当他们在接近神王的力量的时候，无法维持本心，最终遗憾失去了资格，被力量吞噬，失去了生命。

“上能恩逾慈母，下能体恤人民，无种族之歧见，无高贵卑贱之念。武能拔山填海，文能慧辩忠奸。为王者当恩威并用，百姓追随。六有其五者，当为人中豪杰！当面见神明，接受恩赐。”

只有这种人才能拥有神王的力量。

而这些标准，侍奉者从不外传，他们只负责静静的等待拥有资格的人出现。

本森布兰登深吸一口气，深深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抬头看向马修提瑞“尊贵的马修提瑞阁下，这是我第四次朝贡，冠绝诸王之首，恳求阁下开恩，为我传意神王。”本森布兰登已经慌乱的满头大汗，如果得不到力量，回去便是死路一条。

“国王本森布兰登，你应该清楚违逆神王意愿的后果。”

“马修提瑞！”本森布兰登哽咽了，这次，他豁出去了所有的所有，前来朝贡，可不是为了听到这句话“求求你……”本森积攒已经的压力终于爆发出来，他终于承受不住了，二十年的煎熬，终究让他扛不住了。

“我每天率领文武百官祭司牧师三次为至高无上的神王祷告！每天都在做！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忠心吗！”

马修提瑞看着本森布兰登，一丝同情感涌上心头，但是瞬间，这同情就被作为神王侍奉者的职责给抹除了。

“你不是唯一对神王忠心的人。”马修提瑞丝毫不为之所动。但是她依然作出了让步。“高贵的国王。念你此次献出万金贡品有功。我可以考虑通过议会把你的名字提交给神王。”

“多谢……”本森跪伏在地上，颤抖着，眼泪，汗水，口水足足流了一地。那失态的样子，是他无法接受事实的证明，他为了神王之力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以至于，今天自己的万劫不复。

马修提瑞静静的看着本森，每五年朝贡一次，而每一次，不知道多少高傲尊贵的国王首领跪伏在这里，以一个卑贱的样子祈求着。

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神王的旨意不能违抗，即便是自己老死在这洞穴，拥有资格的人依然没有出现，也不能。

“高贵的国王，请于明天7时到这里听候议会的决定。”

马修提瑞离开了朝奉大厅，这里是国王或者首领进行朝贡祷告的地方。

本森望着马修提瑞和侍奉者侍卫远去的背影，对他们的仰望已经变成了仇恨。

这份力量只能是我的。

本森连忙清理了地面上自己的汗水口水，生怕玷污了神王圣地。然后在王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洞穴。

他期待着，也恐惧着，就像一个押上全部家当的赌徒，赢，便是世界之主，输，便葬送掉一切。

来到行营，他敏锐的发现周围国王卫队的侍卫，全部换了人。

“造反？”本森的嗅觉灵敏，他在门口停下，打量着身旁的侍卫“寡人从来没有见过你。”侍卫向国王行礼，然后说道这是轮班休息而已。

他立刻命令他的司仪进入到行营幕府，很快，司仪就出来了。本森能看出来，司仪的面容充满了恐惧。

“造反。”

本森并没有一丝害怕。

忽然，行营之中出来了两排士兵，将本森和他的侍卫们团团围住。

一名将军搂着一个几乎被吓瘫的女人和一个一直在哭泣的孩子从行营之中走了出来。

本森不慌不乱的看着这一切，那个将军是他刚提拔的洛克菲勒三世的长子伊凡，他已更名为洛克菲勒四世执掌全族。那个女人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身旁是本森仅仅三岁的孩子。

“父亲被你杀害的时候。我还傻乎乎的帮你这个老枭贼警戒国都，清理异教徒和反叛者。”洛克菲勒四世看向了天空，眼睛涌出一丝泪光。仅仅是一瞬间。洛克菲勒四世用力将本森的妃子推倒，踩在脚下。“我终于明白那些因为反抗你被处决的人，他们不是没有理由的。”洛克菲勒四世又将这个孩子踩到脚下。

“我的父亲，为了你本森布兰登的事业献出了一切，你却杀了他。”

本森布兰登不以为然，望着这名年轻人大笑。

“这个老枭贼想和寡人争抢朝贡的殊荣，他活该。”本森什么都知道。

洛克菲勒四世忍无可忍，干净利落的砍死了本森的妃子和他的孩子。

本森的王后吓得大叫，竟然晕了过去。本森布兰登依然自负的大笑着。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然后替父亲圆了他的梦……”说罢他看向侍奉者的巢穴。“这是我父亲一生的愿望。”洛克菲勒四世拔出长剑和他的族兵一同杀向本森和他的侍卫。

本森布兰登拍了拍手，忽然，一阵箭雨射向洛克菲勒的族兵，四面涌出来了无数的士兵，杀声震天。

洛克菲勒的族兵因为被偷袭，士气低落，.knｓｈ.m很快就被打败。

马尔斯的战车飞快的来到本森身旁大喊“王上！”

本森并没有理会他，他大步走向满脸怒火的洛克菲勒四世。

“年轻人，不愧是年轻人。”本森又拿出了他欠揍的笑容。

“寡人佩服你的血气之勇。可惜了。”跟这个老练的国王比起来，29岁的洛克菲勒四世真的太嫩了。

“狗贼！”洛克菲勒四世不顾一切的冲向本森。他身中数箭，死不瞑目。

“你不是唯一想杀死我的人，你不够格。”本森布兰登望着这名无畏的战士。“把他厚葬，封为卢卡斯候。”紧接着，所有的洛克菲勒士兵全部被解除了武装，罚为奴隶。

本森布兰登心中仅存的良知，让他厚葬了这名勇士。

本森布兰登再次望向侍奉者的巢穴。

如果自己无法成功朝贡，马上这也是自己的下场。

那年，他的王兄带着他去朝贡侍奉者，无数冲昏头脑的人去冒犯马修提瑞。很快，他们死在了侍奉者侍卫红色光芒的剑下，连尸首都化作了空气。而那顶端的神王！他的力量！又能是怎样的强大。从那开始，自己就许下了这个愿望，一定要获得这份力量，统一世界。为了这个愿望，所有和自己争夺的人，都被我想尽办法杀掉了。

任何良知都被我抛弃了，只为了这个二十年前在心中种下的愿望。

我已经放弃了一切，来到了这里，没有任何退路。

我累了。

让我如愿吧，马修提瑞。

还有

至高无上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