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之灵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卷 旅途】,奔跑的蜗牛,蝶之灵,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陆家和卫家最大的相似点,就是那两个变态的哥哥和两位饱受欺凌的妹妹之间,非常诡异的相处模式了。

有这样的哥哥,的确是倒了八辈子霉。

十九章怎样才最丢人

在终于看完《消失的尸体》之后,卫楠摸着下巴笑得特别邪恶。怪不得祁娟說挑刺捡骨是件有趣的事情,果然,挑陆双的毛病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目前连载的一个案子叫做“太平间的哭声”,题目依旧是陆双喜欢的变态风格。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死者死亡时间的确定,因为精确的死亡时间牵扯到一大堆嫌疑犯的不在场证明是否有效的问题。陆双在推理的时候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被特意两眼放光挑他错的卫楠给发现了。

卫楠激动得快热血沸腾,這么大的失误,陆双啊陆双,看你还敢嚣张!带着得意的笑容,打开跟陆双的聊天窗口[木南]:我发现了你文中一个很大的bg,哈哈哈哈。[又又]:哦?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发现了金子?深呼吸一下,别太激动了。

靠,他居然如此淡定?卫楠翻了个白眼,吞了吞口水,继续激动地打字,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回响着。[木南]:人死后尸体会僵硬,软化是在40小时后开始的,如果环境温度升高的话,尸僵软化会加速的,不需要40小时那么久,不用30小时就可以了,所以你家女配男配那一堆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是不成立的哦~因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本就被你推错了10个小时多啊啊~你忽略了环境对尸体的影响,嘿嘿,快去改过来吧!那边估计是被卫楠一长串的字给吓到了,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发来一句——

[又又]:同学……死者卧室里有空调。卫楠震惊。[木南]:呃?空调?[木南]:這样啊……嘿嘿……不好意思,我忘了……那你忙吧……卫楠揉了揉脸,感觉自己的脸突然变热了。陆双又发来句:“呵呵,我知道你迫切地想要找我毛病的心情,不过,你还是再修炼一阵子吧……”卫楠从来没觉得如此丢人过,脸都红了起来。还没丢人够,那边又发来句:“我文下那个整天砸负分长评的人,是你?”

卫楠吓了一跳,那可是彪悍的祁娟姐姐……“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哦~不是啊~”卫楠欲哭无泪,這种情况下再多的解释都会让对方认为自己在故意掩饰吧?虽然我很想挑你的错,可是,那些负分评论真不是我砸的……在今天之前我都没看过你的文……我不过是看你不顺眼,挑了个自认为很严重的错,还被你倒打一耙。真是太丢人了。太丢人了。“对了,楠楠你要七彩贝壳对吧?”“开玩笑的,呵呵。”卫楠讪讪地打过去這行字,有时候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陆双是把自己当小朋友来捉弄的。

那头的陆双突然发来个文件,卫楠接了,打开来看,是一张图片,用彩虹字体写了四个特大号的字——“七彩贝壳”。看着那四个Q版的可爱字体,這不是摆明了說自己幼稚么?卫楠差點气到吐血三升,忍了好久之后,才假惺惺地发过去一行字“谢谢你,我从来没见过這么漂亮的贝壳。”“不客气,再给你一份见面礼吧。”卫楠愣在原地看着电脑屏幕变黑,下面的灯还亮着,键盘的指示灯也亮着……可就是屏幕黑了。

搞什么啊?死机了你赶紧重启啊,重启了给我死回来,怎么一直卡在那不动了?卫楠刚要手动重启,结果屏幕突然亮了,QQ对话窗口也弹了出来。陆双发来个微笑的表情,加了一句:“黑屏大礼,喜欢吗?”然后卫楠的电脑桌面又突然黑了一下,又亮了。卫楠茫然地看着电脑突然不像自己的电脑,良久之后,突然意识到——陆双這厮是学计算机的!还是游戏程序开发人员,說不定还当过黑客?他那技术别提有多牛了,也不带這样欺负咱小老百姓的吧。愤怒地发过去一句:“你给我电脑发病毒?”那边的陆双语气依旧非常悠闲:“没有啊,远程控制帮你换了下桌面,顺便给你黑个屏,刺激一下你的神经。”卫楠无语的看着那对话窗口。原来不是死机,只是黑了个屏,顺便刺激一下神经,很好很好,刺激得我都想杀人了。

发去个鄙视的表情,“你精通电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比你高级多了,我还精通人脑呢。”

“呵呵。”“笑什么笑?”“我稍微给你‘了不起’一下。”說完,卫楠的电脑就突然不受控制了。卫楠握着鼠标使劲动,指针却根本不听话,反而被陆双操作着,打开了“我的电脑”,然后一个盘一个盘的乱點一通。聊天窗口那里,某人还在笑:“让我们来看看木南姑娘的电脑里有什么好东西吧。”

卫楠咬牙切齿,在他點到F盘的时候突然后背一凉——完了!!那个F盘是祁娟姐姐从来不让人动的地方,因为那里全都是成人影片,比三级片更高级的尺度,是祁娟姐姐无聊了一边吃苹果一边解闷的时候看的,其中不乏一些暴力血腥场面,辫子夹子道具齐全的变态电影,还有什么世界N大禁片……卫楠吓得脸色发白,万一被那家伙點开,实在是……丢人丢大了,到时候就算磨破嘴皮解释這电脑不是我的,他信么?可如今电脑完全不受控制,眼看那鼠标就要點到F盘了,卫楠狗急跳墙,按了一下关机键居然没反应,赶忙腾地一下站起来把电源给拔了。呃?祁娟的电脑是笔记本……不同于自己的台式机,拔了电源她还有电池呢……总不能把笔记本翻过来拆电池吧?卫楠欲哭无泪地看着陆双发来的那句信息“你怎么存了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副感叹状的语气:“喂,也太多了點儿吧……几百部呢。”看着那一排齐刷刷的rvb格式的电影,还分类排好的,18禁21禁,卫楠瞬间涨红了脸。

就算再冷静,被男生发现自己偷偷看這些东西还真是件挺尴尬的事情,虽然這个“黑锅”是祁娟姐姐产的,可现在也只能咬牙切齿替她背起来,免得解释起来反倒像掩饰,越抹越黑。

卫楠只好破罐子破摔,拿起手机,发去一句短信:“我爱干嘛不用你管,快把电脑还我。”

“我不管。”陆双一边回短信,一边控制了卫楠的电脑,把几个超级暴力影片给删了,动作那叫快,狠,准。“楠楠,以后不要看這些了。”卫楠想找地缝钻都找不到,只好翻了个白眼,见鼠标可以控制了,赶忙关了机,那动作快得就像被电击一样。良久之后,陆双发来条消息:“早點睡,你明天不是还要看日出吗?”装作若无其事的平静样子。卫楠红着脸按键回复,手指直打哆嗦,“嗯,你也早睡吧。”“我今晚跟周放一起通宵赶文,你先睡吧。”“呃……好……那你们加油……”“嗯,晚安。”卫楠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得很。从小到大,虽然经常出糗丢人,以前最多把脸丢去太平洋,可這次……直接把脸丢去了火星啊。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觉得卫楠“饥渴难耐”吗?还存了這么多片子,简直是个“色情暴力女”吗?哦…………祁娟姐姐你害死我了.卫楠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睡着,梦里,天上开始下电影,就跟下冰雹一样接连不断,甚是壮观。一张接一张的光盘把卫楠整个人给活埋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喘着气起床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枕边的手机也亮着,打开一看,是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陆又又打来的。卫楠愣了愣,有没有必要啊,连续打二十多个电话,他那锲而不舍的革命精神也太强大了吧。

难道有什么紧急事故?疑惑地回拨过去,预料之中的听到陆双好听的声音。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淡淡笑意,暖暖的如同春日里的风,吹得卫楠精神抖擞。“你终于起床了,楠楠。”“……你打电话有事?”“叫你起床啊,你不是要看日出吗?”卫楠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祁娟和原元都不在屋里了,拉开窗帘,窗外风光秀丽,日出早就过了,那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了……“呃……昨晚睡太迟,早上没起来。”“我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都没能把你吵醒,你的睡功堪称中华一绝啊。”陆双轻声感叹着,末了又加了句:“别告诉我,你调静音了?”卫楠點头:“我睡觉的时候手机都是调静音的。”“……浪费感情。”“呵呵,陆双你在哪呢?”“机场,我要登机了,下午过去给你相机。”“嗯好。”“对了。”陆双轻笑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以后我說不定会用這种方式叫你起床,你最好把手机声音调回来,這是你家卫太后的吩咐,我不敢不从。”挂了电话之后,卫楠非常汗颜地看着手机显示的音量3,其实根本没调静音,陆双的二十多个电话自己居然没听到,实在是睡成了死猪,果然是中华一绝的睡功……估计有人拿刀把人肢解了,卫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的5,然后到铃声下载中心专门下了一个铃声,给陆双单独设置了。

那个铃声,是公鸡声嘶力竭的鸣叫声——咯咯咯咯,无限循环。

二十章中华一绝睡功

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祁娟和原元才汗流浃背地回来了。祁娟本来和原元聊得挺开心,一进门,见到卫楠就冷下脸来。倒是原元,一脸灿烂笑容蹭到卫楠耳边,压低声音道:“楠楠,海上日出可真漂亮,真壮观,真……”在她把形容词用光之前,卫楠赶忙打断了她:“打住啊,别再刺激我了,跑這么远到海南来睡过头,我已经够悲愤了!”被祁娟白了一眼:“你也知道?跑海南来睡大觉你真够创意的!我今早使劲儿摇你都没摇醒,你还真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睡死。”挑了挑眉,斜了卫楠一眼:“下午去海边,别告诉我你要穿着牛仔裤去钻沙滩。”

“我当然有带短裤来。”卫楠笑着摸了摸鼻子,转身去卫生间换衣服,还能听见祁娟和原元在那大声說:“真是一流睡功啊!”“你不知道她高中的时候,做广播体操都能睡着,服了!”“那岂不是跟猪一样啊,吃了睡睡了吃的。”“去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好了。”之类的评价。

卫楠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狠狠揉了揉脸,再用冷水冲了一把,這下倒是彻底清醒了。刚换完衣服出去,就听到祁娟姐姐一声冷笑:“我电脑怎么回事?!”卫楠吓了一跳,赶忙冲过去祁娟身边,一脸紧张地看向屏幕,“祁娟你电脑怎么了?”那担心的神色,就像看着自己最最亲密的爱人。

祁娟无奈地抚了抚额,冲卫楠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昨晚是你在玩电脑吧。”

卫楠捏了捏手心的汗水,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可能中毒吧。”“中毒?”祁娟狐疑地看了卫楠一眼,又看回闪个不停的屏幕,“我這电脑用了三年,早就修炼成百毒不侵的老妖了,怎么一到你手里就中毒?”卫楠继续笑:“或许海南的毒比较厉害,這里好多毒枭的……”“少跟我贫嘴,你昨晚上什么不干不净的垃圾网站了?给我染上毒。”祁娟一边說,一边打开杀毒软件,“唉?杀毒软件都打不开了,你还真有吸引‘奇怪生物’的体质啊,染个病毒都染這么强的。”卫楠心里暗自诅咒着陆双,不知道是不是他给电脑放病毒了,那个衰人,真想抽死他。

“没事,先关了吧,我有个朋友是电脑高手,晚上找他给你修。”卫楠夸下了海口,暂时稳住情绪略微激动的祁娟。祁娟看了卫楠一眼,突然诡异一笑:“染个毒倒没什么,我就怕啊,我那些珍藏……给弄丢了。”卫楠手心里又出了一层汗,你那珍藏,的确已经丢了。不过,正好可以借這个机会,說是病毒给弄没的,跟我没关系,完全是病毒犯的罪。想到這里,卫楠心里又开始偷笑。

还没笑够,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无限循环,就像农家里早上叫人起床的公鸡,鸣叫的声音非常贴近大自然,极度逼真。原元掀开窗户好奇地探头出去:“這里居然有人养鸡?怎么這会儿才叫。”

祁娟当了大半个月的实习律师已经练就了敏捷的反应能力,马上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迅速从卫楠手中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来,在手里把玩了一番。“挺个性的铃声嘛,设给谁的呀?”一脸玩味的笑容。卫楠笑:“给我的人工闹钟。”祁娟则一针见血地說了句:“还鸡叫?你不觉得就算你设置的是狮子吼,你睡死了也起不来么?”卫楠汗颜,姐姐你不要每次說话都這么让人悲愤好不好。祁娟看了眼来电显示中的陆又又,意味深长地一笑,把手机递过来:“快接吧,你家……陆又又。”卫楠接过手机,在祁娟虎视眈眈的目光洗礼下,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陆双,什么事?”

“楠楠,我到海口了。”卫楠严肃道:“嗯,恭喜你,成功着陆。”那边无视了卫楠的玩笑,继续說道:“你下午的行程怎么安排?”卫楠从桌上翻出旅程安排表,照着念:“十二點去附近的餐厅吃旅行午餐,十二點半坐着汽车沿海观光,下午五點后凉快一點了去沙滩,可以自己下水游泳,晚上有个小型的篝火晚会和烧烤。”

祁娟一直盯着卫楠看,似乎想透过手机看到那一头去观摩一下给卫楠打电话的人长什么样。卫楠终于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把手机通话处用手按住,对祁娟道:“祁娟姐姐,這位是陆双,我哥的朋友,上次聚会的时候你见过的那位,你就别盯我了,盯得我两腿发软脊背发毛。”其实卫楠很想說,這位就是你喜欢用负分长评来砸的可怜作者……也是删掉你珍藏并弄坏你电脑的变态高手……当然,這些只能暗自腹诽,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笑着說:“他还真是个挺个性的人,一见面就說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良久之后,祁娟才笑了笑,别过头去,对原元說:“小元啊,此地无银三百两,欲擒故纵這一招,玩得真不错。”原元回头,莫名其妙道:“啊?”卫楠冲祁娟微微一笑,没有說话.此时,那头的陆双也心有灵犀般把手机收了回去,对旁边一脸悠闲的周放道:“我请吃饭,加上她,如何?”周放耸肩:“既然是你请客,加上谁不需要问我意见吧……谁付钱谁是老大啊。”

陆双笑得意味深长,“可是,我需要利用一下你的面子嘛。”說完便拿起手机,对上正好拿起手机的卫楠,轻声道:“楠楠,旅行餐没什么好吃的,基本上都是塞牙缝的那种虾米和贝壳,过来我這里吧,周放說要请你吃饭。”周放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埋怨道:“被你请吃饭的代价就是牺牲我的色相吗?”

被陆双笑着看了一眼:“你有色相可以牺牲吗?”周放无奈:“好吧,为兄弟两肋插刀,顺便有免费午餐吃,也挺不错的。”

陆双點了點头,拿起手机继续說:“好吗?同意的话我过来接你。”“啊?!”卫楠震惊了良久,才把差點脱臼的下巴合回去,“周……周放?请……我……吃饭?”“是的。”陆双轻笑:“你的偶像跟你想象中差距挺大的,你要做好幻灭的思想准备。”

“呃,没事,我昨晚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并且亲自体验过了。我也挺想见见他本尊的。”

“那我跟周放先去酒店放行李,等一下我过来接你。”“嗯。”挂了手机之后,卫楠一脸悲伤的表情,抓住祁娟的手:“小娟,你还记得我喜欢周放這厮,喜欢了多久吗?”祁娟沉思片刻:“四年吧?你从大一就追他的连载。”卫楠长长地吐了口气:“是啊,都四年了……”祁娟笑:“怎么突然這么感慨?”卫楠沉默良久后,才总结性的說出一句话:“悲剧延续了四年,我也挺不容易的。”

卫楠回头去卫生间又把衣服给换回来,穿了简单的牛仔和T恤,对着镜子里的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卫楠只是单纯喜欢周放的作品,欣赏他的才气和个性,对他本人没什么奢望和幻想。不过差距太大的时候,也觉得挺郁闷的,原本以为他起码是个风流才子吧,谁能想到,居然是个痞子啊,还一脸阴笑着叫自己“弟妹”,真想从电脑钻过去抽死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阴笑着的原元,卫楠左移一步,对面的原元就右移一步挡住她,两眼放光地直直盯着卫楠看。卫楠无奈:“想干嘛?”原元一脸温柔笑意:“楠楠,听說周放要请你吃饭啊,带我一起去嘛。”

某位圆圆的生物还真是把吃放在第一位,上次吃了老妈一盘排骨就把我卖了,我还敢带你去么?

卫楠一边换鞋一边笑:“你又不是他的书迷。”原元拍拍胸脯,保证道:“谁說的?我這人可文静了,一點儿都不像你那么狂热,虽然从他的处女作就开始看他的文,只不过,我对他的喜欢比较内敛而已。”說完还故作羞涩地握了握卫楠的手:“真的,很内敛的崇拜着他。”是啊你内敛,你非常内敛的在分手的时候把男朋友给揍了,非常内敛的在卧室里贴满了偶像刘德华的大头照,非常内敛的喜欢了周放好几年却根本不知道周放是高咱几届的中文系师兄……

卫楠无语:“那你說說他处女作叫什么吧。”原元思考良久之后,才笃定地道:“消失的尸体。”卫楠和祁娟相对一看,同时翻了个白眼,不理原元了.结果,在陆双坐着出租车到达酒店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并排站立的三个女生,站得笔挺笔挺在那等着,迎面吹来的海风吹散了三位的头发,风中凌乱的三人,仿佛海边整齐排列的椰子树。

陆双微微翘了翘嘴角,唤道:“卫楠。”卫楠點了點头,严肃地拉过祁娟:“来介绍一下,這位是我死党,叫祁娟,上次聚会的时候见过的。這位是我舍友,叫原元,上次去我家吃饭的时候见过的。”說完便自动退到后面,让两位死党上去热情地招呼陆双。原元抓住陆双的左手握了握,笑的意味深长:“你怎么也来海南了,真……巧啊~”尾音故意上扬,阴阳怪气的。陆双微笑道:“出差而已。”祁娟严肃地點點头,“陆双,我可经常听楠楠提起你啊。”被卫楠捅了一胳膊,祁娟依旧波澜不惊,礼貌地伸出手来:“很高兴见到你,我是楠楠的好朋友,祁娟。”然后抓住了陆双的右手。左右手都被抓住,就跟被押的犯人一样,陆双倒是毫不介意,很有礼貌地双手晃了晃,一次性握两只手,还一脸淡淡的微笑,“两位,幸会幸会。”卫楠在旁边拼命忍着笑。如果告诉祁娟跟她握手的人便是她整天看不顺眼的那位作者,她会是什么反应?如果告诉陆双,他正握手的人便是每天挑他毛病给他砸砖的那位变态读者,他又会是什么反应?

当然,卫楠最终还是没有說出口,有些乐趣,自己偷着乐就好了,不一定要跟人分享的。

谁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时候自己偷着乐,而别人全蒙在鼓里当傻瓜,那感觉才叫爽。

看着面前非常绅士地跟自己两位好友握手的陆双,卫楠突然挺同情自己的。

這帮损友,能不能稍微把狼尾巴藏一藏?

二一章和偶像的会面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卫楠一直在笑,陆双在旁边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笑。良久之后,卫楠咳嗽一声止住笑意,扭头严肃地问:“你昨天给我电脑发病毒了?”

陆双微微翘了翘嘴角,用一句老话說:“我怎么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卫楠惊讶道:“可电脑真中毒了,杀毒软件都启动不了。”陆双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些,扭过头来对着卫楠的眼睛,轻声解释道:“最近有一种新的病毒叫冲击波,专门攻击杀毒软件的漏洞,会让电脑不断自动重启。”說完又故作平静地道:“没关系的,我回头帮你处理一下。卫楠點头微笑:“谢谢。”之后便没话說了。卫楠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在想着:好你个陆双,真当我是电脑白痴呢?虽然我没你那么高水平,不过我高中就接触电脑了,冲击波這病毒早就有了,学校电脑就中过,那么多杀毒软件都可以搞定它,怎么可能导致祁娟的正版瑞星瘫痪掉?那病毒……其实就是你放的吧?还是你自己生产的吧?你故意弄死电脑然后再修好它,以表现你高超的计算机水平吧?卫楠轻叹口气,唉,现在想来,遇到陆双真是个悲剧,别說自己得在大清早接受他特殊的魔音摧残,连朋友都被他弄得集体得了“红娘病”,甚至连朋友的电脑都被他整得瘫痪了,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打乱了整个的生活节奏。卫楠扭回头来,见陆双正打开窗户悠闲地看着窗外,海风吹散了他的发,露出完美的侧脸线条。

卫楠又把头扭回去,也学着他,打开了窗户.夏日的午后,出租车在宽阔又整洁的街道上穿行而过,路旁的椰子树整齐地排列起来,在海风吹拂下轻轻摇摆着枝叶,像是夹道欢迎着远方的来客。迎面吹来的海风轻扑在脸上,温暖柔软,带着海水微咸的味道。卫楠微微翘起嘴角,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美丽风景线。今天的温度不算太高,海风吹得人很是舒爽,远处明亮的天空和深蓝色的海洋连在一起,海边热带风情的绿色植物在风中舞动着身姿,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卫楠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儿时的时光里,卫家和陆家也曾开着车一起出去旅行过,那时的自己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被两个哥哥欺负,卫楠郁闷之极便在沙滩上用脚丫子写出一个“双”字,写得太肥的缘故,看上去像是“又又”。恼恨他烧了自己头发的卫楠,在那两个字上大大地打了一个“叉”,然后用沙子把它埋掉了,嘴里诅咒着,陆又又你从我面前消失,最好永远消失。

诅咒很快生效,后来陆家便搬走了。年幼的卫楠也渐渐淡忘了儿时的日子里,有那样一个喜欢捉弄自己的男生住在自家对门的隔壁。有那么一个叫陆又又的男生,在学校做着乖乖的模范学生,一放学便成了混世魔王,想方设法欺负比他小的孩子们。如今再次相遇,眼前的男子却是一脸优雅的笑意……和一肚子可怕的坏水。

果然,日照的不同导致了性格的扭曲。陆双同学在南方生长了几年吸够了湿润的水汽,去北方生长了几年又吸够了强烈的阳光,南方和北方的变态精华在他身上完美地结合了,最终成长成一个综合型鬼畜分子。再次扭头,对上陆双微笑的眼,卫楠不禁颇为无奈地笑了起来。陆双啊陆双,年纪小,不代表不记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拿什么整死你,真是一件值得深思的哲学性问题.出租车停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大院子里,面前是一家海鲜城,似乎刚刚开业,还有消费三百送一百的折扣活动。据說是有海南的读者给周放推荐的,当然這据說是据陆双說,真实性有待考究。

跟着陆双往楼上的包间走去,卫楠突然觉得有點紧张。喜欢周放的书已经四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本尊,知道這位名气很大的畅销书作家是T大的校友,对卫楠来說已经算一件挺荣幸的事情,对那位传說中的中文系才子,卫楠始终抱着仰慕的态度,如今要跟人近距离接触,卫楠反倒觉得心情很是复杂,那紧张感就跟“丑媳妇见婆婆”似的。

门被陆双推开。陆双很绅士地做出个“请”的手势,让卫楠先进。卫楠却觉得陆双那“请”的动作,像是推人跳悬崖。深吸口气,迈步进屋,故作镇定地抬起头来,看到的画面是——某位周姓同学毫无风度在那吃螃蟹,双手抓着螃蟹腿使劲扯,扯不动还很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听到门开的声音之后,周放抬起头来,看了卫楠一眼,嘴角露出个戏谑的笑意来,把没吃完的螃蟹用帅气的投篮动作扔去了一边,擦擦手,耸耸肩,笑道:“不好意思,我太饿,先吃了啊。”然后目光移向陆双:“你们动作挺快的嘛。”什么叫幻灭啊幻灭,就是這一幕的“风流才子吃螃蟹”。卫楠怕自己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只好忍着笑,垂下了头。陆双很自然地为卫楠拉开椅子,让卫楠坐在旁边。自己则在周放的对面坐下,指了指旁边整整一盘子的螃蟹腿,调笑道:“你饿疯了?”周放无奈状耸肩:“我多可怜,一下飞机就接到责编的催命电话,我奔回家就一直写文啊写文,昨晚通宵,今天又没吃早餐,我的胃快饿抽筋了。”陆双笑了笑,按了旁边的按钮叫服务员过来,开始點餐。当然先把菜单给了卫楠,卫楠接过之后闷头點菜,随便點了几个价格不贵的海鲜,之后便把菜单拿给了陆双,轻声道:“你點吧。”虽然周放用一种非常“友好”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卫楠总觉得他那欠扁的样子简直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大尾巴狼,陆双应该还没告诉他自己是他书迷的事,因为他的目光里透着浓浓的“兄长”味道,那还真是一种看“弟妹”的眼神。卫楠被看得不自在,对陆双微笑道:“我先去趟洗手间。”陆双點头:“嗯,出门右拐。”.等卫楠走后,周放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你的品味还挺独特的啊,這么简单的女生,牛仔裤加单色T恤,超自然中长发,头上一个发夹都不戴也不扎个辫子啊,到底是单纯的,还是懒的呢……”

陆双笑不作答。周放继续哀叹:“我还以为以你的眼光,看上的是那种女人味十足的御姐,一头卷发,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化了精致的妆容,提着时尚的皮包,非常性感的女性同胞。”陆双严肃道:“我没那么恶俗。”周放调笑道:“嗯嗯,你超凡脱俗。”陆双一边给周放开了瓶啤酒,一边微笑道:“各花入各眼吧,你家那位我也看不顺眼啊。带她来跟你认识一下而已,我尊重你发表评论的权利,不代表我会认同你的观點。”

“……好吧,你喜欢就好,我不做评价了。”周放耸耸肩,接过陆双递来的杯子,喝了口啤酒,又道:“对了,她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怎么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儿跟看兄弟一样。”

“当然。”陆双笑道:“若是知道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躲开我,抵触我。所以在她对我有感觉之前,我会无限拖延摊牌的时间。”“为什么不主动出击?似乎不像你‘瞬间整死一台电脑’的霹雳作风嘛。”周放笑道。

陆双沉默了良久,久到杯中的酒再次被周放喝光的时候,才开口,轻声道:“因为,她爱着一个人,爱得……很深刻。”周放不說话了,微笑着摇晃起手里的杯子,等着陆双继续說下去。陆双则轻轻叹了口气,平淡地說:“我不想给她任何压力,她已经……很辛苦了。”

周放也沉默了,片刻后,才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还以为你们是定了娃娃亲,从小就看对盘的那种青梅竹马。”陆双笑道:“我就算再早熟,也不会在八岁的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吧。”“哦……”周放了然状,“那你八岁的时候欺负她,不是‘喜欢就欺负’的幼稚孩童思想?”

陆双正经道:“不是,那时候只觉得卫家小妹的辫子很可爱,我想揪一下玩玩而已。”

“然后你就一把火把人家辫子给烧了……”陆双严肃道:“她蹲在我家花园前面,一头乱发,我以为是杂草窝来着。”

“……”.门被推开,两人同时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倒着酒。卫楠却突然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奇怪,走到旁边调低了一下空调的温度,這才过来陆双身边坐下。服务小姐推着车子端来了菜,鲜嫩的海鲜在盘子里摆出各种漂亮的形状,周放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就开吃了。“风流才子狼吞虎咽吃螃蟹”的画面要是被拍下来发去论坛上,周放的书迷幻灭的几率绝对会高达99.9%。卫楠看了饿疯的周放一眼,颇为无语,看着满桌的海鲜,更加无语。卫楠对海鲜并不热衷,虾蟹之类的东西吃起来太麻烦,又要剥皮又要蘸酱,还吃不饱。最喜欢一碗拉面搞定一顿饭,当然,周放不可能请人大老远跑来吃一碗拉面,卫楠只好陪在两人身边,默默剥着虾,剥半天才能吃到那么一點點的肉,都不够塞牙缝的,让卫楠非常郁闷。

片刻之后,碗里多了一只剥了皮的虾,卫楠抬头,见周放笑眯眯地注视着自己:“师妹尝尝看,不错的。”陆双扔给周放一个会意的眼神,也一脸微笑夹来一只剥好的螃蟹,“多吃一點。”

卫楠受宠若惊,看着两位男士非常温和的笑容,只觉得自己被当成珍稀动物给围观了,那感觉实在是惊悚异常,就像屁股下面放了钉子盘,让卫楠坐立不安。“我自己来,你们不用管我。”一边用视死如归般的眼神拒绝着两位的热情,一边把自己的碗揽到胸前保护起来。他俩倒是不夹东西了,自顾自地话起家常来。“你跟出版商的矛盾解决了吗?”陆双问。周放皱眉:“我可不想站在法庭上当被告,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很不爽,正私下谈判呢。”

“就你那我行我素的作风,已经惹毛了好几家出版商了。”周放耸肩:“没办法,我是嚣张惯了的人,不想任凭他们摆布,利用我来炒作。”

“跟老东家翻脸,你那新书签得还顺利?”“六月上市,你呢?”“应该是跟你同一批的,我们的文归在出版社计划的一个系列里。”卫楠终于可以插上话了,扭头问陆双:“你的书要出版了?”陆双微笑道:“是啊,消失的尸体要出了,到时候送你一本,给你玩找茬。”

卫楠汗颜,那天找茬找错地方,已经够丢人了。周放笑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本书来,递给卫楠:“给师妹的见面礼,不要嫌礼薄哦。”

卫楠一看是签名书,瞬间激动得热血沸腾,刚想接过书来說谢谢,却被陆双挡住。

陆双笑着看向周放,“只有一本,你真好意思拿出来。”周放恍然状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差點忘了,其实我带了两本!”“這不是上下册吗?也算一本吧。”陆双继续微笑。周放叹气:“你够了啊,我那么远背這么重的书不容易,里面签的可是毛笔字,只此一家,绝无二版。”說完又笑着递给卫楠:“给师妹的见面礼,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当摆设还不错。”

那书是周放《永恒之地》的百万销量纪念精装版,当时在网上预定火爆,卫楠排队都没排到,装帧非常精致,还有个漂亮的大盒子可以把书放进去绑好。虽然那盒子挺有“棺材”般的变态感,倒也挺符合周放的风格。卫楠打开书,看见里面非常个性的毛笔字——“给卫楠,祝一切安好。周放于XX年X月。”潇洒的狂草啊狂草,绝版啊绝版,這个面子卖得真是大,不知道把這书拿去淘宝拍卖可以赚多少钱?虽然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限量版签名书,可惜的是,周放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他的忠实书迷,送這签名书也是出于陆双的面子,再加上刚才那令人震惊的吃螃蟹画面,卫楠嘴角忍着不抽筋忍了一个小时,腹中的肠子都纠结成麻绳了。离开海鲜城之前,卫楠再次去了躺厕所,趁着四下无人狂笑了一通把肠子给拧回来,然后对着镜子非常无奈地深深吸了口气——祁娟啊,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好。心里清楚陆双就是你崇拜的变态作者却不告诉你,那是一件多么“痛并快乐着”的事情啊。

二二章狂暴中的祁娟

卫楠还在洗手间磨蹭,周放不知道从哪个朋友那里借来一辆车,威风凛凛地坐在驾驶座上,还戴了副墨镜,冲陆双招手。陆双走了过去,微笑着說:“反正明天才去签合同,今天下午是自由时间,你又借了车子,不如我们也去海边观光旅游?”周放哀叹:“你就忍心让我一个通宵一宿的‘可怜作者’带着你去‘观光’啊……”

陆双淡淡道:“非常忍心。”周放无奈了,正经道:“陆双君,你追女朋友不需要把我搭上吧?”陆双微笑:“需要的。”某些人的厚脸皮真是直追长城啊,追上厚度,现在开始追长度了。周放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有条件。”陆双笑:“请說。”周放思索片刻,突然翘起嘴角,坏笑道:“将来生了孩子,认我当干爹。要是生了双胞胎,送我一个养吧。”陆双咳嗽一声:“您也太……深谋远虑了。”周放继续坏笑:“我习惯用可持续发展的思维来分析问题啊。”陆双拇指抵着下巴,故作严肃地想了想,然后抬头道:“好吧,生了孩子认你当干爹,生了双胞胎,就送你一个养。”周放倒是怔住了,一人答应得怎么一么干脆?殊不知,陆双在扭头的瞬间,嘴角扬起个得意的坏笑——周放啊周放,亏你是写推理小說的大作者,练就了慎密的逻辑思维能力,怎么一次却忘记了关键的人称代词,没有指明是“谁”生孩子呢?一么干脆就答应你,实在是你话里的漏洞太大了啊,将来随便让我家猪啊狗啊的生一对崽崽,认你当干爹,甚至送你养,那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陆双还没得意够,周放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答应得一么干脆,可别是想给我送只狗崽吧……”陆双笑:“被你发现了。”.慢动作的卫楠终于出现,陆双礼貌地问道:“你坐前面?”卫楠摇了摇头,很自觉地走到后排坐下。怎么說都是他们比较熟,共同话题多,自己坐周放旁边难保不会一时激动给他一拳什么的。可惜车子一发动,卫楠就后悔了。陆双开车那叫抽着鞭子驾马车,周放的等级更是升了一个层次,直接把汽车当成了飞机开。

周放的驾车技术非常牛X,据說是业余飙车爱好者,还在某地参加赛车俱乐部,飚到那么高的车速依旧一脸悠闲镇定的表情,还把音乐开得很大声,疯狂得很。坐在他旁边的陆双同样一脸悠闲,在车子摇晃的时候只是优雅地伸手,抓一抓旁边的扶手意思一下。可怜了后排的卫楠,就像那海面上飘零的船,一脸“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表情,伸出双手,撑着车内壁,跟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晃啊晃的,不倒翁一般可笑又凄惨。卫楠真想大吼一声:“变态啊!你能开慢點儿吗!”可是,怎么說那人都是自己的偶像,对偶像骂出“变态”一两个字还是挺有挑战性的,卫楠只好默默咬牙忍受胃中翻腾的不适感。突然,陆双想到什么一般伸手关掉了音乐,扭头对周放道:“你开慢點。”

周放疑惑状:“一里路面宽阔又没车,正好飚一下,怎么了?”陆双轻声道:“卫楠晕车。”周放扭头看了卫楠一眼,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只露出雕刻般美好的唇形正微微扬起,露出典型的痞子式坏笑,“哦~晕车啊~”尾音故意上扬,一副调戏人的口吻,“晕车怎么不早說。”然后,瞬间把车速减了下来。卫楠一才长长吐出口气,冲陆双感激地一笑:“谢谢……”陆双微笑着點头:“不客气。”周放则在旁边帅气地捋了捋头发,打开窗户吹了个口哨,轻笑道:“一年头,做灯泡,也要做个有型,又帅气的,高级日光灯。”卫楠疑惑道:“你說什么?”周放笑:“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了强烈的创作灵感。”卫楠真想抽他,咬牙忍了忍,才无视他的坏笑,扭头对一脸淡淡微笑的陆双說:“到酒店之后,你能帮我修一下电脑吗?”陆双點头:“好。”.因为在旅行的缘故,中午大好的睡眠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小时,对原元来說一點睡眠时间根本不够塞牙缝,于是抱着本书躺在床上消磨时间,祁娟姐姐则阴沉着脸,反复折腾那半死不活的电脑。

卫楠先敲门进来,确定两位损友穿戴整齐之后,才冲祁娟灿烂一笑:“小娟啊,我让陆双来帮忙看看咱的电脑,好吧。”祁娟點了點头,看了卫楠身后的陆双一眼,一脸不情愿地让了个位置。对祁娟来說,电脑是生命般宝贵的存在。陆双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眼电脑,然后非常镇定地按了重启键,在两位女生愣神之际噼里啪啦敲了一连串字符进去,只见蓝底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串英文后面还有百分数在跳动着,片刻之后,电脑正常启动了。陆双微微一笑,握住鼠标點开杀毒软件,更新升级,直起身来,耸耸肩:“好了。”动作真是一气呵成的顺溜。祁娟看了眼瞬间活过来的电脑,狐疑地问:“你确定我电脑没问题了?”

陆双扭头看了卫楠一眼,然后冲祁娟笑得非常诡异:“一是……你的电脑?”

祁娟皱眉:“有问题吗?”陆双看向卫楠,卫楠马上别过头去颤着肩膀忍笑,陆双便回头冲祁娟微微一笑,道:“完全没问题。”祁娟不理一两个笑得莫名其妙的人,径自打开自己的硬盘查东西,查到F盘的时候卫楠已经开始抽气,陆双则依旧一脸淡定。祁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的珍藏丢了,楠楠,怎么回事?”卫楠还没說话,陆双先开口了:“或许是攻击你电脑的病毒,吞噬了那几个文件。”

祁娟挑眉:“病毒还会吃文件啊,我第一次听說呢。你吃给我看看?”“好的。”陆双一脸平静地點了點头,拿过祁娟的电脑,在祁娟的眼皮底下弄了个小程序出来,一下把F盘的珍藏自动“吃”了好几个。祁娟马上叫道:“行了行了,我服你。”

陆双则微笑着耸耸肩,再把方才那几个文件给恢复过来.搞定了电脑的问题,卫楠送陆双出门。在走廊里,陆双终于停下脚步,扭头对卫楠道:“原来一电脑不是你的?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卫楠赶忙點头如捣蒜:“那是那是,我怎么可能做那么没品的事情。”陆双则微微一笑,“我是說,你的电脑里,东西应该更多才对吧,我太小看你了。”

“……”卫楠无语。陆双继续說:“其实昨晚删掉的那几个珍藏,是可以数据恢复的。”悠哉地叹了口气:“唉,可惜祁娟态度太嚣张,居然不相信我的水平,我想了想,还是不要给我恢复了。”

卫楠无语地想狠狠挠一把墙,当然,挠他的脸更有趣味性。陆双說完,又笑着补了句:“那些暴力片看多了,不利于生长。”生长生长,你以为我是海边的椰子树啊。卫楠翻了个白眼,“你写小說编造那么多血腥暴力的凶杀案,还取‘太平间的哭声’一样变态的名字,难道也是因为你看多了暴力影片?”陆双轻轻一笑:“我从来不看暴力片。”然后突然话锋一转,一本正经道:“我只看恐怖片。”

看着陆双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良久之后,卫楠才轻轻叹了口气,竖起大拇指——

陆双,I服了!.卫楠没想到祁娟在敏锐的第六感驱使下,偷偷把门开了个缝,带着侦查案子的严肃表情,把耳朵贴在那偷听。于是在卫楠推门而入,看到祁娟阴沉的脸色和原元按着肚子忍笑的场面后,非常识相地把迈进门的一条腿瞬间弹跳般收回来,转身想逃跑,结果被祁娟一把揪住后领——“死丫头!!”祁娟一声大叫差點震破卫楠的耳膜,卫楠力气没我大,只能任凭发飚的祁母老虎揪着往屋里走,祁母老虎还咔嚓一声顺手锁了门,典型的凶杀案前奏。现场的目击者原元,非常“内敛”地捂嘴笑偷笑,还从床上跳下来给两位让了个宽阔的位置,一边看热闹,一边說着:“你们要道具呢,还是肉搏啊?拖把要吗?扫帚也有的,我去拿吗?”

卫楠只有狂翻白眼的份。祁娟和卫楠认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彼此的弱點,祁娟非常果断地把卫楠按到床上,伸手直击卫楠的死穴——“哈哈哈哈……别挠,别挠了……”祁娟的魔爪挠卫楠腋窝,笑得卫楠都流眼泪了,哭着喊着在那求饶:“姐姐啊啊,饶了我吧……我是为你好,才不告诉你……陆双就是你喜欢的作者……的事……”屋里突然寂静如坟墓。祁娟把手收了回来,卫楠听到自己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起来,自己恐怖的笑声反倒把自己吓到了,

不禁打了个哆嗦。“你說什么?”祁娟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成了升华版黑锅,恶狠狠地瞪着卫楠:“再說一遍。”卫楠吞了吞口水,看到祁娟可怕的脸,实在是不敢再瞒着,况且刚才情急之下已经說漏嘴了,只好破罐子破摔继续說清楚——“陆双……是那个……消失的尸体的……作者。”一个字一个字憋出来,一边仔细观察着祁娟的反应。只见祁娟黑着脸,头顶丝丝冒出热气,如同那武侠小說里练功走火入魔的妖女,就差来點应景的风,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了。良久之后,祁娟才轻轻叹了口气,“哦,原来陆双是那个作者啊,怪不得我觉得他那变态的气场如此熟悉。”說完,微微一笑,拍了拍卫楠的肩:“你果然有吸引‘奇怪生物’的体质,请继续努力。”然后一脸若无其事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拿起一只苹果在手心里把玩着,回头对卫楠温柔一笑:“楠楠,我好想扔苹果啊。”卫楠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您请扔~”祁娟一扬手,非常用力地把一只苹果给扔了出去,那抛物线的距离长达几十米,苹果落在了远处垃圾桶的旁边,伴随着非常清脆的一声“啪”,给摔成了一滩烂泥。然后,祁娟姐姐回眸一笑,“楠楠,我把那苹果当你扔呢。”卫楠严肃状點头:“扔得好,扔得好。”祁娟继续說:“敢瞒着我偷乐,你很厉害啊。”卫楠继续乖乖點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以后有什么乐子,我一定第一时间跟您分享。”

祁娟道:“一还差不多。”然后又猛地一拳揍向墙壁,收回手来甩了甩,冲旁边傻了眼的原元微微一笑:“手好疼啊。”原元點头赞同:“你揍的是墙壁,不是陆双,当然疼了。”祁娟看了卫楠一眼,又冲向了床铺,抓了个枕头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祁娟姐姐终于拍了拍枕头把枕头放回去,然后笑眯眯道:“快到时间集合了吧?你们不去换衣服?”說完便从包里拿出梳子,一脸平静梳头整理起来。卫楠摸了摸脸蛋,哦,太荣幸了,陆双不在现场,我也还活着,一真是件美好的事情。

二三章会害羞的陆双

下午的旅程安排是一个小时的观光,以及沙滩边的自娱自乐。卫祁原三人收拾好了便下楼去坐车,刚从房间出来走了几步,就听某间屋内传来苏敏敏同学尖锐的叫声:“许之恒!你怎么不去死!”随之飞出来一个绣花的枕头,差點砸中祁娟的脑门。

三人僵在原地,朝屋内看去,只见苏敏敏气得全身发抖,手里还拿着另一只枕头打算扔,见到门口的三人之后挑了挑眉,停下扔枕头的动作,礼貌性地让三人先过去。原元会意,一把拉起祁娟和卫楠,迅速过了那道门槛——“嗖”的一声,另一只枕头擦着三人脑后就扔了出来。许之恒走了出来,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外,看戏一样看着苏敏敏,冷冷地說了句:“继续。”

卫楠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屋里的苏敏敏估计被气疯了,抓无可抓,顺手捞起个杯子想砸,似乎又不忍心,颤着手把杯子放了回去,指着许之恒颤声道:“许之恒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苏敏敏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没你想的那么贱!你不是对女人挺有一套的吗?敢跟那么多女人交往,信不信我拿刀割你脖子!”

许之恒微微皱了皱眉:“你扔好了就下楼吧,大家还等着呢,记得把眼泪擦干净,别顶着那花猫脸出去丢人现眼。”說罢便转身走了,剩下屋里的苏敏敏在那一脸悲愤地颤着指尖,“你你你……”

你了半天,你不出后话.卫楠三人一脸严肃状坐着电梯下楼,一进电梯关上门,原元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靠,没想到苏敏敏吵起架来还挺彪悍的,居然扔东西啊,果然符合她装第二字母的风格。”祁娟笑道:“他俩吵架是吵不起来的,没看见许之恒看她的眼神跟看蚂蚁没区别吗?”原元回应:“那是那是,苏大小姐真没自知之明,还在那砸了个大醋缸,好酸的味道。”卫楠一直沉默着不說话,电梯门开了,三人走出去的时候,隔壁的电梯里也走出了苏敏敏。

苏敏敏看上去心情非常糟糕,踩着高跟鞋冷着脸,似乎把地面当成许某人的脑袋踩了,咯噔咯噔一下下有节奏地从旁边等着她的许之恒面前踩过。乌黑靓丽的长发被风一吹,还挺飘逸潇洒的。

许之恒看了从面前走过的苏敏敏一眼,耸耸肩,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自顾自上了车。

卫楠突然觉得,這两个人诡异的相处模式实在是让人费解。苏敏敏为人虽然虚伪做作,对许之恒倒是一片痴心,也不知他们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激怒了苏大小姐要拿刀割他脖子?

原本还以为她在许之恒面前永远是小鸟依人状呢,没想到她也有“母老虎”的潜质啊。

卫楠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起来.观光巴士按时出发,祁娟跳槽跑来了卫楠她们班的车上,跟原元坐在一起聊得欢畅,卫楠坐在她俩后面戴着耳塞,一边听歌一边看窗外的风景。這边的环境就是好,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大海,清新的空气,整齐的椰子树,真适合休闲度假,說不定等自己头发花白的时候能有机会来這里养老。

卫楠正胡思乱想着,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前面出了什么事故。卫楠把头探出窗户一看——那不是周放刚才开的车吗?心猛地一跳,慌忙扯下耳塞冲到门口,拜托司机开了门,然后跑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一辆瘫痪的车子,还有两位男士矗立在旁边,让衬衫随风摇摆——那才叫典型的“玉树”临风。卫楠无语了,這两个倒霉蛋,刚才车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就被他们整成這样,他俩还真不愧是变态作者,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加“爆发力”。陆双见了卫楠,微微一笑:“真巧,你们也走這条线?”其实這边最有名的观光线路也就這一条,遇到他俩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周放君飙车飚得太猛,居然把轮胎给爆掉了,还一次性爆了俩,左右对称毫不偏心。两人把车子停在一边,悠哉游哉站在那当守路神,看上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

片刻之后,有人过来拖走了车子去修理厂,周放无奈叹气:“這什么破车,這么经不起摧残。”然后一脸无辜状冲陆双說:“现在怎么办?”陆双耸耸肩:“站着吧,拿出望远镜来,放飞你的思想去观光好了。”周放又叹口气,故作诗人状的感慨:“哦,我的思想,飞得再远,也逃不出,你的心田……”

陆双皱起了眉头,卫楠则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在周放回头看的时候赶忙敛住笑容,正经道:“两位要不到我们车上坐?有空位呢。”陆双自然是巴不得跟卫楠同车,赶忙微笑點头。周放移了移墨镜,凑过去在陆双耳边道:“你确定我這个大众偶像上车之后能活着下来吗?”

还没等陆双开口,卫楠突然插话:“我确定,我们专业的人都非常‘内敛’的,我已经算最‘豪放’的了。”其实是医学院的学生都太忙了,很少有闲情逸致去看小說,知道周放的人就没几个,所以即使周放上车了,也不会出现大家找他要签名书的混乱场面。卫楠当然不能直說,来打击周某人太过“厚颜无耻”的自信心。周放打量了卫楠一眼,似乎没看出来卫楠有多“豪放”,于是放心地吐了口气,“如果你算最豪放的,那……我就安心了。”真正豪放的读者,在某次见面会上曾经激动地撕过周放的衬衫,哗啦一下直接撕了个**呢.两位帅哥的光临,瞬间吸引了车内的目光,卫楠简单地介绍道:“這位姓周,咱们T大中文系的师兄。”然后又拉过陆双:“這位姓陆。”似乎在考虑怎么介绍,陆双很自觉地接口:“是她哥哥的朋友。”卫楠笑着不說话,原元噗的喷出了一口水,祁娟则沉着脸看了眼陆双,那复杂的眼神真是“痛并快乐着”。不知情的陆双自然而然坐在了卫楠旁边,还冲祁娟非常“友好”地微笑,结果得到了祁娟一个大大的白眼外加凌厉的眼刀。陆双无辜状看卫楠,卫楠无辜状看回来,然后陆双便耸耸肩,一脸无奈。

周放坐在斜对面,跟祁娟和原元聊天。“你们都是医学院的,就要去实习了?”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在那装“大师兄”还装得挺像。

“我是法学院毕业的,在时代实习呢。”因为他是师兄的缘故,祁娟才礼貌性地回答,语气不温不火。“时代律师事务所啊。”周放笑了起来,“那家事务所可是当地最有名气的,师妹能进去,挺厉害嘛。”“一般般吧。”祁娟被夸得晕乎乎,原本冰冷的脸也融化了,居然还翘起嘴角带着笑。

“我没记错的话,萧凡也在时代?”周放突然问。祁娟點头:“对啊,萧凡师兄是我家萧晴的哥哥,你跟他认识?”祁娟并不知道這位“周师兄”就是大作家周放,自然用一种“尊敬师兄”的口吻跟他說话,卫楠在后面听得都快笑抽了,继续在那不怕死地捏着MP3,偷偷“独乐乐”。“认识啊,高中同学,我还找他探讨过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周放笑了笑,“他堂妹萧晴我也见过,很可爱的女生,好像是出国读书了吧。”因为自己被他夸奖了,最好的朋友又被他夸奖了,祁娟瞬间对周放产生一种亲切感,笑得更加灿烂。卫楠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此人就是那痞子作者周放,估计告诉的结果是让祁娟姐姐已经碎成片的心再碎成粉末,今天那一幕来个翻版,万一她直接砸车窗那就不太好了……于是,卫楠觉得,还是自己偷着乐比较好。陆双在旁边闷笑:“你总是一本正经憋着笑,不怕脸部肌肉功能失常吗?”

卫楠严肃地对陆双道:“我哪里憋着笑了?”陆双无奈叹气:“别捏了,MP3虽然是金属的,你再捏下去也有变形的可能。”說罢,微微一笑,扭头道:“没关系,我挡着你,你尽管笑,她看不见的。”他這么一說,卫楠反倒是哭笑不得。祁娟和周放还在那聊时代的事情,陆双突然开口道:“周放,你上次参考的那些资料,难道是找萧凡律师要的?”周放點头:“对啊,他给我的东西都很有用的,我还留着没还呢,回头给你。”

“谢了,我正愁找不到。”祁娟在听到“周放”那个名字的瞬间,笑容迅速从脸上褪去,两眼一翻,脸色也阴沉下来。

周放回头的时候便看到刚才还冲自己微笑的女生,突然就变成了黑锅脸,理都不理人了。

周放无辜状看陆双,陆双又无辜状看回去,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耸耸肩。卫楠终于咳嗽一声笑了出来,意料之中的,接到祁娟一个冷冷的眼刀.一个小时的观光旅游,绕着海边美丽的风景线。地处亚热带的海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到了這里之后才能真正体会到海天一色的美丽和壮观,感受到海风的清爽和舒适,明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跟卫楠她们所在城市那“一堆泥沙”的海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车子停在了海滩,众人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此时已近傍晚,海面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周围的沙滩也像镀上了一层金色,如此美景让人如置身在天堂,大家都热情高涨疯跑下车,脱了外衣脱了鞋就往沙滩里钻,像是见了宝藏一般的争先恐后。旁边车子走下来的苏敏敏依旧冷着脸,一下车就把头发高高扎在脑后,穿着泳衣,自顾自跳去海里游泳,那打扮还真的挺像只美人鱼。许之恒倒是没下车,待在车上不知道干什么。

祁娟和原元一起去沙滩漫步,卫楠本来想跟她俩一块儿,可陆双和周放像神一样矗立在那,卫楠总不好绕过他们跑掉,只能挤出个灿烂的笑容来:“两位不去玩?”陆双微笑着对卫楠道:“你去吧,我待会儿帮你拍照。”周放则笑道:“陆双你不用說那么隐晦的。”陆双笑笑,坦白道:“嗯,虽然我挺个性的,不过还没个性到……穿着西装裤和白衬衫……下海游泳的程度。”卫楠无奈,“衣服又没长你身上,你可以脱了再下海。”周放坏笑道:“卫楠啊,陆双君虽然脸皮很厚,可偶尔……也会害羞的嘛。”

卫楠震惊了良久,這才凉凉地道:“你也会害羞?”陆双微微一笑:“没,我只是不想让這么多人围观我身上的青春痘。”卫楠怔了怔,无奈道:“好吧,那我自己去玩了,你们随意。车子改成六點半开,别走散了。”

等卫楠走远后,周放才哈哈笑了起来,手搭在陆双肩膀上,坏笑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长‘青春’痘啊?”陆双微笑:“没有长,我披着一层可以做广告的好皮。”“那骗她干嘛?”陆双一本正经:“因为我害羞啊。”說完又补了句:“我没你那么开放,在喜欢的人面前随便……**。”周放像是被呛到,咳嗽了好久,“你……真会害羞么……”陆双低头,轻轻一笑:“总不能穿着内裤去游泳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周放无语:“好吧,我很要脸的,我怕我那完美的身材招来男同胞的嫉妒。”

陆双严肃状點头:“其实,我也是。”

二四章海边的小风波

陆双去给卫楠送相机,周放一个人无聊,便拿出手机打国际长途给美国的亲亲爱人,一接通电话就来了句:“亲爱的,我想死你了~”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才淡淡道:“你忘了时差吧?我這里凌晨五點。”

“……对不起。”周放嘴角微微一翘:“我实在是太想你了,别說时差,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电话那边原本冷淡的声音倒是温柔了几分,轻声道:“嗯,我也想你,虽然你昨天刚过来看我。”“那就好,你继续睡,做梦也要梦见我啊。”“……我可不想做噩梦。”那边轻笑了起来,“我先睡了,睡醒再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周放无奈地仰天长叹:“思念啊思念,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陆双走到旁边笑:“你不要露出這种弃妇般的表情,让我很想揍你。”周放耸肩:“没办法,爱人在美国,我一个人心灰意冷。不像你,刚喜欢上一个人,热血沸腾的全身充满斗志啊。”陆双无奈:“你昨天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吗?”周放厚颜无耻地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爱情的甜蜜之处,就在思念与被思念的过程。”

陆双笑不作答。其实周放的《蔷薇花案件》停更那么久的时间,的确是跑美国看老婆去了,陆双作为他的知己,自然很清楚周放爱情之路的波折——他家那位笔名宝丁,还是跟他齐名的畅销书作家,宝丁的来历依旧是拆字法,宝盖头加丁是一个“宁”字,跟又又,木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陆双跟周放认识的时候,正好是宝丁因为家里的缘故出国留学之际,周放郁闷之极,嘴上虽然整天抱怨,却依旧坚守着他们好不容易修来的爱情果实,說“我会等你,不论多久。”目光深处是真挚的爱和决心。

周放這人虽然很痞很不正经,对爱情的执着倒是连陆双都有些感动。其实两人能成为這么好的知心朋友,不止是写作方面某些观點臭味相投,还有很多的共同點,比如厚脸皮,比如假正经,还有……非常相似的爱情观,以及对爱人的包容和体贴。现在回想起来,两人当初的相识还颇有趣味性。在一场文学城的论坛大战中,有人看不惯某些“推理文”的写作风格,一竿子打翻一条船,把周放陆双等人全给骂了,还从文中挑了很多毛病来指责他们。有一个叫“方文”的马甲上去回帖,反唇相讥,用幽默的语言调戏那个楼主,让围观的人乐得捶了一晚的桌子。陆双因为是事件的主角之一,在责编的禁令下保持沉默,偷偷换了个马甲叫“又又”,跟“方文”联合起来把那帮人给吓退了。

在那场骂战中,“又又”和“方文”并肩作战,陆双觉得那“方文”实在是很有意思,很多观點跟自己不谋而合,太对胃口了。于是就以高超的计算机底子,查到了他的IP并且顺藤摸瓜入侵他电脑,还在桌面上留了一个txt文件,叫做“又又拜访,欢迎回访,请加企鹅号XXX”。

次日,打开电脑的周放震惊得差點掉了下巴,良久之后才意味深长地一笑——“个性!居然入侵我电脑,這种拜访方式实在是太对我胃口了!”于是,两人顺理成章成了朋友,在Q上聊天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說:“月半月半白勺女子。”

拆字法的由来,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所爱的那个人.想到這里,陆双不禁笑了起来,扭头学着周放的语气道:“缘分啊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說罢,不顾周放玩味的笑容,转身去租了两个躺椅和遮阳伞,给了周放一个,自己也在旁边躺下来,戴着望远镜看风景。周放突然问:“你不是要给她拍照?”“相机给她了。”陆双轻叹口气:“我相信卫楠更喜欢祁娟和原元给她拍,她们姐妹一起玩,我就不打扰了。”周放感叹:“真体贴啊。”陆双微微翘起嘴角:“还行,一般般。”.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远处的海和天空连成一片,波澜壮阔。

天色渐晚,下海游泳的人们陆续上了岸,旁边的公共浴室外,玩得尽兴的人们一边排队等候,一边评价着海景的美丽,旅行团也陆陆续续召集游客收工了。卫楠是个旱鸭子,根本没下水,一个人在那堆沙堡,远远望去,只见她在地上堆了个像模像样的袖珍版长城,上面还插了个从小孩儿手里拿来的旗子,以表达她的爱国情怀。

周放不禁感叹:“真是单蠢可爱的女生啊。”陆双微笑不语,因为回想起童年里卫楠在沙滩上用脚丫子写“又又”的场面,心底不禁变得柔软起来——或许,自己喜欢的就是她的可爱和纯粹呢?还有那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如沐春风般柔软、温暖、轻松的感觉。一阵风过,吹起地上的沙尘,也吹来远处的一声惊叫,那叫声如同恐怖片里的女鬼,撕破空气一般的尖锐!卫楠立刻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头发被风吹得乱了都顾不上,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往那边跑!

陆双心头一跳,赶忙坐起来,“过去看看!”一手抓起打呵欠的周放,迅速往那边走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T大的同学围成了一团,一脸紧张。陆双随便找了一个女生问了情况,那人說:“好像是有个女孩儿掉海里了,许之恒去救,到现在还没上来。”陆双道了声谢,从人群里走到卫楠身边——只见卫楠的脸色纸一般惨白,指甲深深攥入掌心,拼命克制着,才不让自己颤抖得太厉害。

陆双只觉得心头一痛,不由自主的把手轻轻放在她肩上以示安慰,太过紧张的卫楠,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个陆双。祁娟和原元闻讯也赶了过来,挤到卫楠身边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了楠楠?”

卫楠沉默良久后,才用细弱蚊虫般的声音道:“许之恒……他去海里救人。”

祁娟挑眉:“那有什么好紧张的,把人救上来不就完了。”卫楠轻声道:“他不会游泳。”祁娟张了张嘴,没說话。卫楠继续說:“苏敏敏下去救他,也没上来。”之后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周围的声音似乎被海风吹散了,卫楠只觉得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刚才苏敏敏惊叫的声音,还有她不顾一切跳到海里的画面,一直在卫楠的眼前挥散不去。

多么讽刺。白天还在那扔枕头,扔杯子,骂着许之恒“你怎么不去死”的苏敏敏,现在许之恒一出事,便疯了一样跳了进去,也不顾自己一个女生能不能拖得动身高一八五的许之恒外加一个溺水的调皮孩子,也不顾這么大的海浪下去之后能不能活着上来。就那么奋不顾身地,叫着许之恒的名字,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而在旁边犹豫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又可悲?他出事的刹那,自己只能在旁边紧张,只能呆呆地看着,因为不会游泳,根本没有亲自去救他的疯狂想法。是太过理智,还是太过自私?以前,卫楠一直以为跟许之恒的這段感情里自己付出了真心,认真的爱过,便足够了。却从来没想过,原来這一切远远不够。相对于苏敏敏,自己缺的便是那分冲劲和勇气。可有时就是這么无奈,就算自己有了勇气,也没有支持自己的客观条件。我是个旱鸭子,所以,就算鼓足勇气,不顾一切,甚至撞破脑袋——也依旧去不了你的世界。這便是现实.祁娟和原元都没再說话,扭头焦急地看向海面。虽然平时看不惯苏敏敏,那也是女生们无聊时的八卦和坏嘴巴,倒没有人希望她真的出事。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像发了疯一般,一个接一个巨大的海浪砸了过来,似乎想把岸边的人全部吞噬,吓得众人都退了几步,卫楠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瞬间全身被淋了个湿透。

陆双上前一步把卫楠拉了回来,手指轻轻放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低声道:“别怕,我去救他。”

肩膀上不大不小的力度让卫楠找回了神智,回头看了陆双一眼,只见他正微微笑着,眼神中,是让人安心的冷静和宽容。见他和周放一起下水,卫楠张了张口,声音哽在喉咙里,說不出一句话来.

片刻之后,陆双和周放拖着苏敏敏上了岸,而许之恒却从不远处救了一个女孩子,自己游了上来,沉着脸走到這边。周围的人识相地散去了,许之恒冷着脸,对呛了水咳嗽个不停的苏敏敏道:“你白痴吗?!”

苏敏敏没說话,卫楠看见她低着头,一滴一滴的眼泪像拧开了开关的的水龙头一般,失控地往下流着。尴尬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苏敏敏才站了起来,看了许之恒一眼,嘴角露出个冷冷的笑意——“许之恒,你还是去死吧。”然后转身,飞奔离去。因为刚从海里上来的缘故,苏敏敏头发乱成了一团,海水和泪水混杂着在脸上画出可笑的图案,身上还沾了一大堆的沙子,看上去格外狼狈难堪。那是曾经被封为“中文系系花”的苏敏敏最狼狈的时刻。全然不顾形象,只是拼命奔跑着,像是受惊的小鹿想慌乱地逃离某些人的视线,跌跌撞撞,左右摇摆,用那么可笑的逃命般的姿态,跑了近百米的距离。周围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那个女人受了刺激导致精神失常,在那指指點點地笑她。跑得太快的缘故,苏敏敏只觉得心脏激烈地跳动着,胸口处撕扯般的疼痛感,并不止是方才呛了水的缘故。苏敏敏很清楚,许之恒到海里救人才不是大发善心,他不过是认错了人,以为是卫楠這旱鸭子出事了,才不顾一切跳下海去救。而忘了他早已学会游泳,傻乎乎地奋不顾身跳进海里的自己,显得多么可悲又可笑?

被陌生人救上来,喝了一肚子水,最狼狈的时刻,得来的却是他冷漠的一句——

“你白痴吗?!”一句话,简简单单四个字,像是重锤一般,又狠又准地砸在了心底最脆弱的部位,刹那间击碎了一切伪装。

二五章最爱他的女人

苏敏敏并没有上车,独自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用冷水把脸上的沙子冲洗干净。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近乎扭曲的脸,突然扯着嘴角笑了起来——那是种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许之恒,你永远不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人,谁才是愿意接受你所有的人,谁才是能跟你同甘共苦的人,谁才是可以为你不顾一切的白痴……是啊,白痴,我苏敏敏就是太白痴了,才会被你看不起,让你觉得廉价!

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有美丽的梦,也想像卫楠那样被那么多人欣赏和喜欢,像她那样有个温暖的家庭,有个可爱的哥哥,有一堆說知心话的姐妹朋友。我也希望有个男生可以死心塌地爱着自己,也需要男朋友的关心和体贴……而你呢?你的温柔只留给卫楠,对着我始终是一张冷漠的脸,还把我双手奉上的心脏扔到地上踩了两脚,你以为我苏敏敏天生就是犯贱的吗?!“许之恒!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魔咒一边反复地念着這样的话,却依旧无法缓解胸口的疼痛。眼泪也止不住了,像是压抑了很久终于一次性爆发,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滚烫的泪和冰冷的水,微妙地融合在一起,像是浓烈的毒药,一寸寸渗入了心底,流入了血液,蔓延遍全身的每一个毛孔,让人止不住颤抖起来。

苏敏敏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许之恒才不会后悔。没有了苏敏敏,他照样活得潇洒和自我,因为,苏敏敏对他来說,只是那么多女朋友中的一个。而卫楠,才是他心底最特别的存在。所以失去卫楠的时候他才那么痛苦,才让自己找到突破口趁虚而入。可结果呢?自己就像是倒贴上去的狗皮膏药,终于被他不耐烦地甩开了。

俗话說的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就因为我倒追着你,为你放下了尊严,在你眼里便显得那么卑微,那么让你不屑一顾了吗?

這真是莫大的讽刺啊。苏敏敏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顺便用冷水简单冲了冲身上的沙子,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轻声道——

到底是你太看重他,还是,太看轻自己?.年少时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做着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有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男生,虽然平时总是一张冰山脸,面对自己时却露出明朗的笑容,化为温柔的春水一般,让人心醉。

放学时坐在他的单车上哼着歌,困倦时倚在他的肩膀上睡觉,在夏日里跟他一起吃冰棍,冬天牵着手互相取暖,考试复习的时候,便一起趴在桌子上讨论那些复杂的数学题,他会用笔在自己的本子上勾勾画画,回头微笑着耐心讲解。那些终究只是年少时的梦想,因为年少,才显得那么的干净而纯粹。梦醒的时候,苏敏敏看到的依旧是冷着脸的许之恒,一脸欢快的卫楠姐妹三人组,还有自己在心底不断滋生的嫉妒。那些嫉妒的情感渐渐在心底开枝散叶,结出了恶毒的果,就像是一颗巨大的毒瘤,在对着卫楠的时候不由自主散发出阵阵恶臭的气息。虽然在表面上笑得温柔美好,跟她說我们是好同桌好姐妹,心底的仇视却越来越浓烈了。

所以才会偷偷拿掉许之恒给卫楠的信。苏敏敏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扯开嘴角微微一笑:“卫楠,你知道吗,许之恒那个白痴,高中的时候就默默喜欢你,还用最白痴的方式给你写过信,可惜被我发现,给拿掉了。是我亲手毁了你们的一段姻缘啊。”一边洗手,一边无奈地叹着气:“我现在自食恶果了,被他折磨够了,你高兴吗卫楠,高兴吗……”.出门的时候天色已晚,众人已经准备回酒店了,苏敏敏一脸平静地走向了等在原地的观光巴士,无视了旁边空着位置的许之恒,自己独自走到后排去坐下。观光巴士载着众人原路返回,晚上的安排是在酒店后院的沙滩上烧烤,外加篝火晚会。

一身的沙子让苏敏敏很是难受,一到酒店便回去洗澡,进门之后看到了正在换衣服的许之恒,绕过他想自行去浴室,却被他拦了下来——“苏敏敏,你闹够了吧?”依旧是冷漠的语气。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真的只是无理取闹而已?真是讽刺,明明那么痛苦地說出了“分手”两个字,他居然不信,果然,他以为苏敏敏爱他爱到非他不可、难以割舍的程度了,以为苏敏敏会永远像个狗皮药膏一样贴着他不放吗?苏敏敏翘了翘嘴角,淡淡道:“许之恒,其实我根本没有怀孕。”說出口的时候,突然觉得无比轻松,又补充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你太白痴,我从网上下载的化验单打印的,你居然信了。”回头,果然看见许之恒的脸阴沉到极點,面部表情近似扭曲。苏敏敏突然觉得心里特别爽快,继续說道:“所以,请你继续去追你最爱的楠楠去吧,我不陪你玩了,以我苏敏敏的条件要找你這样的,一抓一大把,排队追我的人多了去,你以为我稀罕你么。”凭什么要在你身边受委屈……凭什么付出一切却得不到你一點點的好……

别說真心相对,连一點正眼看的待遇都没有,在你身边待了一年,每天听你做梦叫着卫楠,每次看你一见卫楠就走神,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你又把我這个名誉上的女朋友至于何地?

虽然一直在嫉妒和失望之间,在仇恨和自暴自弃之间,煎熬着,徘徊着,却还是……心甘情愿的,默默等着你回头。还天真的以为,付出总会有收获的,真心总该有回报的。“那正好,你没怀孕,我就不需要担心這么年轻就养个孩子当拖油瓶了。”许之恒說完便转身出门,砰的摔门声,大到震耳欲聋的程度。一滴眼泪瞬间就掉落下来,掉到地板上似是明亮的水晶,折射着日光灯的光芒,那么的刺眼,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在一起一年的时间,用尽手段对他好,原本在家里没做过家务的独生女,为了他,洗衣服做饭全都学会了,围着围裙照着菜谱想方设法讨他欢心,每天都会起得比他早,用头发挠痒痒叫他起床,晚上也会给他铺好床。自己也是被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啊,因为他变成典型的“贤妻良母”,手心里也长了好几个茧子,手指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光洁漂亮了,眼中只有他的自己,真是外人眼中典型的“贱女人”了。还以为两人一起住了這么久,一年多,几百天的时间,多多少少……会有點感情在的。

最终得到的依旧是他的冷漠和不屑一顾。每一次争吵,最终,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甚至没有朋友的安慰。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吧……卫楠曾经真心对待过自己,把自己当成是祁娟萧晴一样的姐妹,同桌多年也曾一起笑闹过,是自己亲手毁了那份情谊。如今,把一切都还给她吧,苏敏敏那颗糟糕透顶的发臭的心,也收回来自己藏着,不再拿去许之恒面前丢人现眼还惹人嫌弃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守着那散发着恶臭的毒瘤——這样多好.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头顶是一片璀璨的星光,远处的篝火星星點點,装點着美丽的夜色。

喧闹了一天,终于沉寂下来,晚间的海边,吹起的风格外清凉,远处一**的海浪轻柔地抚在沙滩上。柔和静宜的氛围中,烧烤也终于开始了,玩了一天快饿疯的同学们,赶忙把食物架了起来,缕缕香气迅速在空气里飘散开来。苏敏敏找到文学院学生所在的地方,一脸笑容地坐了下来。有人玩笑道:“敏敏你不冷啊?穿這么漂亮的吊带裙来吃烧烤,你也太个性了吧?”

苏敏敏笑道:“這不是有火吗,我要觉得冷,你们就把我架上去烤一烤呗,顺便尝尝我的‘烤苏手’。”一句“烤苏手”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许之恒却依旧冷着脸,在旁边雕塑一般不說一句话,也不吃东西。众人表面上都欢乐地吃着烤鱼,說着好玩的笑话,暗地里却互相使眼色,最好不要得罪這两位全身冒着嗖嗖冷气的“分手进行时情侣”。苏敏敏洗澡换衣服,然后上妆遮挡发红的眼圈,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到的时候剩下的也就一些残羹冷炙,螃蟹大點儿的都挑没了,剩下一些塞牙缝的小虾米和形状扭曲的香肠,还有残破的鸡腿之类。苏敏敏面不改色自顾自地烤,烤熟了便一脸平静地拿来吃,黑乎乎的东西拿到嘴边,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看得也不清楚,扯一片咬下去,反正吃到嘴里熟不熟焦不焦都没区别,只能尝到苦涩的滋味。倒是让旁边的同学颇为震惊——失恋的人果然可怕,一个石像一般坐在那全身冒着天然冷气,另一个一脸笑容吃着黑乎乎的焦螃蟹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苏敏敏的螃蟹吃了一半,旁边那摊的卫楠和祁娟等人像是已经吃饱了。祁娟走了过来,冷着脸对许之恒道:“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說。”许之恒挑了挑眉,跟着祁娟到了不远处一个亭子里.

祁娟一說起话来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许之恒,我希望你有多远走多远,最好直接跟你妈出国别再回来了。”许之恒对祁娟并没有好脸色,冷冷道:“你似乎没有资格管我的去留。”

祁娟冷笑一声:“我虽然很想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但是,看在卫楠那傻X的面子上,我提前知会你一声,免得将来咱们兵戎相见了,她还埋怨我没提醒你。”许之恒耸耸肩:“你觉得那个案子跟我有关?看来你当律师也不怎么样,还是跟以前一样愚蠢。”祁娟笑道:“你尽管放心,我会跟萧凡学长一起查,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很快就能找出整死你的有力证据。你若不消失,咱们就以后,法庭再见吧。”许之恒沉默,良久之后,才淡淡道:“祁娟,你可以把对他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但是,我有权不接受。要不是卫楠,你以为我想理你?”许之恒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转身走开了。直到他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祁娟才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狠狠攥紧掌心控制住情绪,嘴角扬起个冷到极點的微笑——“那真是太好了,他终于也抛弃你们母子了,哈哈哈,虽然你也够可怜够倒霉的,却依旧无法消减我对你的厌恶之情,要不是你们,我妈妈也不会……也不会……”有些话终究没法說出口,只能压在心里,压了太多年便变成了仇恨。变成了对许之恒母子的恨之入骨。所以才在卫楠喜欢上他的时候百般阻挠,所以才赤-裸裸地表达出自己对许之恒的厌恶和抵触,想方设法煽动卫楠,让她明白许之恒是个人渣,希望卫楠受到自己的影响而打消跟许之恒在一起的念头。其实也是自私使然,看许之恒不顺眼,见不得他好,哪怕身上遗传了一半相同的基因,却是属于那个最仇恨的……抛妻弃子的父亲。该怎么說出口呢,我的卫楠,我最好的姐妹,你喜欢的许之恒是我那个禽兽父亲搞外遇生出来的儿子,他伟大的母亲曾经当着我的面给过我妈妈耳光,他伟大的父亲,在我万般无奈之下去找他借钱给妈妈动乳腺癌手术的时候,带着一脸施舍的表情,给了我一千块,还很慈悲地說,不用还了。

十张一百块的人民币,十个指头刚好数一遍。在他心里,我们母女,真的只值這么多了。

二六章这是一个死局

祁娟回来的时候神色依旧平静如常,卫楠有些担心地凑过去握住她的手:“小娟,你怎么了?”

“没事,风太大吹得我精神有些凌乱。”祁娟說着便反握住卫楠的手,故作平静地道:“经过今天的事,你可明白了?你跟许之恒没可能的,在你们出生的时候就没可能了,他老爹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渣,那种人他能生出好物种吗?”卫楠沉默良久,久到火堆渐渐灭了,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时,才轻声道:“我明白的,你放心吧。”祁娟冷着脸:“还是明确表个态,别给我含糊其辞,我可是服了你拐弯抹角的语言艺术。”

“你还真固执啊。”卫楠笑了笑,轻叹口气:“你說的对,我跟他,走不到一起的,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今天……更加明确了而已。”许之恒,在你假装不会游泳,我真正不会游泳的那段时光里,我们曾一起快快乐乐在沙滩上做着旱鸭子。可你终究是要去海里的,而我也只能留在岸上观望。你的领域,我无法涉足,我的地盘,你无法适应。一条海岸线,隔绝着相爱的两人,我跳进去会溺水而亡,你爬出来会干涸致死,两条,都是不该选,也不能选的路。不是太理智,只是,我们已经不得不理智了。“楠楠,学会遗忘的人才能活得幸福。”祁娟的声音在风里,显得特别单薄。

其实两人都明白,有些事终究是忘不掉的,譬如那些刻骨的甜蜜,譬如那些铭心的痛苦,譬如那些激烈的仇恨——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深埋在了心底,永远都无法连根拔出。

“我会……努力。”卫楠說.烧烤结束之后的篝火晚会,众人围在一起非常兴奋地玩闹着。苏敏敏看上去特别高兴,穿着漂亮性感的裙子跳舞,她有舞蹈底子,跳起来那叫婀娜多姿,本来就是很漂亮的女人,现在更是满脸散发着光彩。祁娟在旁边冷冷地說:“简直像练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受刺激了啊她。”

原元突然低声笑道:“你不觉得穿着火红裙子的苏大小姐,挺像一只凤凰的吗?”

祁娟仔细一看,只见那裙子随着舞蹈动作在苏敏敏身后翘啊翘的,整个人看上去的确挺像一只火鸡,就差在头顶插根鸡毛了。于是意味深长地點了點头:“怪不得,她這是要涅??重生了,所以才在那垂死挣扎。”原元笑道:“其实我还挺同情她的,被人甩的感觉不好受啊,换我的话还能揍人发泄一下,苏大小姐那么淑女,摔个枕头都摔那么温柔,再加上对方是气场强大的许之恒同学,苏小白兔怎么敢揍哦……我都替她憋得慌了。”祁娟突然扭头道:“你這么清楚,被人甩过?”原元无奈:“本质虽然是我被甩了没错,可形式上依旧是姐姐我占上风,痛扁了他一顿。妈的,对付贱

祁娟笑着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到时候惹上医疗纠纷,姐姐我给你打官司。”

“成,說定了啊!”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对了,咱俩谁是姐姐?”原元突然疑惑道,“我属虎,你呢?”祁娟笑:“看来我是姐姐,因为我属狮。”“靠,你敢耍我……”两人正在那笑闹,苏敏敏一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要毕业了,以后天南海北各一方,怎么說都是多年同学吧,来干一杯。”苏敏敏把酒递给旁边沉默着的卫楠,卫楠要接,却被祁娟拦了下来。

苏敏敏笑道:“你不会怕我给卫楠下毒吧?”祁娟笑得灿烂:“你应该没那贼胆。”說完便仰头,把酒一口喝光了,然后說了句:“恭喜你,获得自由身。”苏敏敏點點头,跟祁娟碰了碰杯,“祝你事业顺利,变成律师界的牛人。”随即一仰头,豪爽地喝光了酒。“谢谢。”祁娟笑了笑,话锋一转:“你已经找到工作了对吧?”苏敏敏道,“打算炒老板鱿鱼,改行了。”“改行干嘛?贩毒?”祁娟的嘴巴依旧不饶人,苏敏敏倒也依旧波澜不惊,笑眯眯道:“我打算去当语文老师,教师资格证已经考过了。”原元很不给面子的喷了,半杯酒整个喷出来形成一条长箭,然后在旁边拼命拍着胸脯咳嗽。

祁娟挑眉道:“当老师?那你得摧残多少祖国的花朵啊?”苏敏敏笑道:“毒液浇灌出来的花朵,才是最美丽的。”祁娟沉默,良久之后才微笑着伸出手来,“那么,就祝你当个好园丁,浇灌出一园子‘蓝色妖姬’吧。”苏敏敏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也伸出手来跟祁娟握了握。然后走到卫楠面前,轻声道:“我有东西给你。”說着便自己先走在前面带路。祁娟疑惑状看着卫楠,卫楠笑道:“她不会给我炸弹的,放心。”两人在走廊的拐角处站定,苏敏敏转身,对卫楠微微一笑:“你知道吗,我曾经从你那里拿走了两份东西。”卫楠也保持风度地微笑着,淡淡道:“哦?說来听听,我可是会讨债的,說不定做鬼也不放过你。”苏敏敏笑了,“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說吧。”然后捋了捋长发,轻声道:“第一份,是高三的时候许之恒写给你的信,我看都没看就烧了,没法还你。”顿了顿,继续說道:“第二份,是你那年生日时他送的礼物,盒子里,其实是有东西的,被我拿掉了而已。”机关算尽,最终得到的依旧是他的冷眼相对。年少时的冲动,也只能变成一段不光彩的过去罢了。卫楠没說话。苏敏敏一边笑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抓起卫楠的手,把里面的东西轻轻放到卫楠的手心里。“还给你吧。我们……从此两清。”說完便扭头走开,高跟鞋跟地砖接触的声音雀跃又有节奏感,苏敏敏长长的发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一袭长裙也被海风吹了起来,潇洒无比。

卫楠低下头,握了握手心里冰凉的戒指。还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些模糊,却依旧是那个人熟悉的笔迹——

“卫楠,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我给得起你什么。只能把心底最干净的地方,留给你。”心底最干净的地方,是哪里?许之恒,你的心里留给我的位置,我早已找不到了,也没有资格……继续住在那里。

一个戒指,一张纸条,错过的东西回收的时候,却已然太迟。终于明白你所說的那句话的含义。“我只想找一个,能够接受我一切的人。”当年你以为我收到了戒指是吗?你以为我收到之后没有回应是因为看不起你是吗?你以为我不愿意待在你心底最干净的地方,不愿意接受你最珍贵的戒指,所以你才那样說的是吗?

当时的你是什么感受,为什么现在想起来,都会有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呢?

手心里冰凉的戒指,突然染上了一滴温热的泪,也瞬间被风吹干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很多年后的一次公务出差,卫楠独自一人飞到了海南。那家曾经住过的旅店,因为城市规划而拆迁了。那些曾经走过的路线,过了几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曾经喜欢过的人,已经走出了自己的世界。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卫楠曾经最爱的歌手,阿桑,死在乳腺癌的折磨之下,低调的她在临死之前,甚至没有透露过任何风声。那个寂寞的女子,离开得那样沉默和突然。听着她空灵的歌声,脑海里清晰放映着的,是过往那些熟悉而鲜活的画面。大学二年级的那一年,有那样一个人,在愚人节的那天骑着车飞到身边,背起自己往医院狂奔,他宽阔的背上传递着暖暖的让人安心的温度,他焦急的目光让人心里一阵阵的疼痛,医院走廊里刺目的日光灯印出他听到病情不严重的刹那,微笑的脸。毕业旅行的那一年,苏敏敏对许之恒笑着說再见,黑亮的长发被海风吹起,略显瘦弱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走廊的拐角处,许之恒低沉的声音独自唱着阿桑的《受了點伤》。修长的手指弹着吉他来伴奏,他坐在那个沙滩上,背倚着栏杆,海风轻扬起他细碎的刘海,露出他精致的面部轮廓,那双眼睛,深邃的如同最寂寥的黑夜,却如同隔了一个沧海般遥远。他双唇微张,轻声吐出的歌词,一个字,一个字,如同珍珠落玉盘,轻轻敲打在卫楠的心上。

“,晚安,就别再为难,别管我会受伤。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這个城市太会伪装,爱情就像霓虹灯一样,谁离开之后却把灯忘了关,让梦做得太辉煌。竟然以为你会不一样,但凭什么你要不一样。一首情歌都比一个亲吻更长,這就叫做好聚好散……”

分贝压得极低的缘故,沉闷的空气里,心脏因为太疼痛而失速地跳动着,耳边撕扯般的风声里,卫楠似乎听到了自己压抑的哭声——那只是存在于幻觉里的哭声,从来不敢在人们面前发泄的哭声。

海浪不断地冲击着沙滩的声音,和着许之恒低沉的嗓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悲鸣。

手心里是那枚冰凉的戒指,还有纸条上,被泪模糊了的字迹——“我只能把心底最干净的地方,留给你。”许之恒跟着他母亲出国,苏敏敏远走他乡,其余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是卫楠不知道,在自己静静注视着许之恒的时刻,远处的楼台上,也有个人在静静注视着自己.“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周放评价道:“這是一个美丽的死局。”陆双說:“没关系,我便是解开這死局的钥匙。”周放笑着问:“那么有信心?你会不会有點夜郎自大了。”陆双微微一笑,“世上没有解不开的锁,只是有些人,不愿意去解开,想让锁生锈,来体现那份刻骨铭心。”两人止住对话,望向窗外——楼下的人在狂欢,许之恒和苏敏敏已各自离开了。Uw.uknshuo卫楠独自一人站在海边,看着远处的风景。海风吹起她单色的T恤,扬起她略长的发,原本总是没心没肺笑得灿烂的女生,那一刻,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孤单,和寂寞。巨大的海面和渺小的身影融合在一起的画面——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心疼感觉。

周放拿起相机,拍下了那一幕。陆双微微扯了扯嘴角,目光中带着认真和坚定——“许之恒曾经拉着卫楠在雨里狂奔,我知道,那些深刻又美好的记忆,是卫楠始终都无法忘记的,甚至一辈子,都忘不掉。”“但是——”“我愿意,为她,撑起一把伞。”一句话断了三次,连空气里都有了回音。周放没有說话,只是轻轻把手放在陆双肩膀上,给出朋友之间最珍贵的,鼓励的力量。

陪她淋雨,为她撑伞,都是爱的表达方式,没有孰轻孰重,没有谁浅谁深,只有哪个更适合她去选择。曾经年少单纯的卫楠,跟着许之恒淋雨,淋了很多年,时间太久了,久到卫楠已经习惯了没有晴朗天空的日子。一起淋雨虽然浪漫,却一直好辛苦,好辛苦。原本纯粹简单的卫楠,渐渐的,也学会了用面具伪装自己,脸上灿烂的笑容背后,掩盖了多少惹人心疼的无助和辛酸。可是她忘记了,淋雨的浪漫终究是不能长久的,能在雨中打着伞陪在身边的人,才能一路走下去。哪怕步伐平缓,哪怕没有惊心动魄,哪怕不能刻骨铭心,却是……最温暖和安心的所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言情小说相关阅读More+

我在漫威世界当大佬

美貌大王

超级校园小霸王

失落的无赖

我的重生指南

奶油喜糖

末日之君

东方术铭

传奇篮球球探

陈MO

无限世界故事里的旅者

飞鸟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