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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进饭庄,笑容可掬的服务员挡住了我,问,“先生找人吗?”我通报了同学的名字,她用那张一直在微笑的脸对我说,“好的,请跟我来。”然后径自走在前面,步伐很快,我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她。
每上一层楼,或者经过一个转角,她都要扭过常带笑意的脸,兀自说上一声,“请走这边。”然后摊出手,恭恭敬敬的指明一个方向。一开始我会回答她,后来变成点点头,最后我发现她根本不需要我做任何反应,她只是习惯性进行这一套流程。这样反倒让我更加自在。
“先生,到了。”她停下脚步,伸手将我引向房门,微微鞠了一躬,至于笑容,是一直挂在脸上的。“祝您用餐愉快。”她又补了一句,不等我进门,就擦着我的肩膀,从我身后急匆匆离开了。
站到房门前我才感到后悔,虽然我答应他们会来参加,但是迟到了一个小时,并没有哪一位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到了哪里,或者什么时候能到,似乎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我究竟来不来,也许他们邀请我也只是客套一下,毕竟上学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多亲密,尤其是当我隔着薄薄的门板,听见屋内爆发出一阵格外响亮的哄笑时,这个想法更为突出。
“来都来了。”我心里默念了一句,深吸一口气,用手理了理衣服,敲响了房门。
屋内欢闹的声音停顿了一秒,然后传来一声响亮的男音。
“进!”
我推开门走进了一步,用眼睛扫视着屋里的人,大约有十来个,有些人还有少年时的样子,另一部分则模样大变,如果不说话根本认不出他们是谁,尤其是女性,青春美好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们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脸上还挂着一分钟前挂在脸上的笑容,我想回给他们同样的微笑,但是笑得很尴尬。一个背头油腻的发光的胖男人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热情地说:“你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我并不觉得他们真的在等我,但我什么也没说,顺着胖男人的脚步走到一张空椅前,他把我按在椅子上,对一个身材瘦弱,戴着眼镜的男人说,“去,去告诉服务员添把椅子。”戴眼镜的男人没有回话,但是动作很迅速的向门外走去。我对他有印象,他就是打电话邀请我的那位同学。他的衬衣很白,但是明显洗过很多次了,因为太瘦,西裤套在他腿上也很不合身,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卑躬屈膝出去的样子,这让我的心里突增了一股凄凉。
“老同学,近来在哪儿发财呢?”胖男人站在我身后,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看起来对我很关切,眼神里却包含着得意与轻蔑的神色。
“没发财,没发财。”我嘴上应付着他,脑袋里一直在想他是谁。
“闷声发大财,你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要是发了财,可要记着带上老同学呀。”
我扭头去找说话的人,他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短袖,手腕上的金表闪闪发光。我一眼认出了他,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面嘴角比另外一边扬起很多。这会儿他正用这种笑容看着我,我回应给他一抹羞涩的笑容,但是我的笑声被一阵男女混合的大笑掩盖起来。我并不觉得哪里如此好笑。
“还认不认识,还认不认识!”胖男人用力拍了拍我的双肩,“上学的时候老师不看好他,我就说老师眼光不行,你看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他边说边向戴金表的身边走去,摊出双掌对准他,一字一顿地说:“当、大、官、啦!”
这时,门开了,戴眼镜的走进来,服务员端着椅子跟在他身后。
“正好。”胖男人朝服务员招手,“来来来,放到我这儿,我跟老同学好好叙叙旧。”
他用手背轻轻拍打原本坐在戴金表身边的女性,让她给自己让个位置出来。那女性化着淡妆,穿着白色的紧身连衣裙,挡不住的姿色从单纯的外表下冲出来,她笑眯眯地说,“你上那边去,我不愿意动。”说着,她往戴金表的身边挪了两寸。
胖男人露出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用手指了指她,笑着说,“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
她笑着伸出手去打他,但是他已经走到另一边,另一边的男人主动挪一挪椅子,让个空位出来。胖男人伸手在身上一顿乱摸,然后哦了一声,用眼睛示意我往桌上看。
“烟,烟。”他说。
我把烟放在转桌上转给他,他抽出一根递给戴金表的,接着扫了一眼桌面,又看了一眼我。
“火!火!火!”他激动地说。
“不用,我自己有。”戴金表的从上衣口袋掏出打火机,举到嘴里叼着的香烟前,胖男人紧忙伸出双手,护住明亮的火焰。
这会儿,服务员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未开封的餐具,送到胖男人面前。
“给他,给他。”胖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抬了抬他臃肿的下巴。我冲服务员招手,他把餐具递给我,然后就再没人搭理过我了。这样正好,我原本也没有打算跟谁深入交流。
我发现之前在门外听见的欢声笑语,其实只是少数几个人谈出来的效果。胖男人大声地谈论每件事,每说一句话就抬头看看戴金表的表情,时常挥动双手,讲得红光满面;穿白色紧身裙的一直眯起眼睛笑,微微侧着头,探出一点下巴,看起来很妩媚;戴眼镜的离他们很远,但是努力试图在他们的谈话中插几句话进去,全然不顾中间隔着好几个人,在另一边大喊。终于,被胖男人挤了座位的同学站起来,主动与他交换座位,他才神气的贴到那群人面前。戴金表的似乎没有他们那样激动,他表情很冷漠,偶尔会点点头,或抬抬手,表示他要讲话了,胖男人则心领神会的停下来,等他用那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的声音讲完,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
另外有那么四五个人总也不开口,却一直看着他们谈话,每当有什么总结类的发言,或者戴金表的说完之后,他们就会咂一下嘴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而当胖男人开了句玩笑,抑或调侃穿白色紧身裙的女人时,他们就会爆发出我在门外听到的那种响亮的过分的笑声。
剩下的人自动分成两批,一批是抱怨男人眼瞎和怀念青春魅力犹在时的女人,另一批是讨论工作和生活中不顺心事的男人。他们被同样的苦难折磨,谈起话来分外亲切,说着说着也抱怨起来,暗地里用鄙视的目光盯着胖男人以及负责大笑的那群人,低声说他们的坏话。这时女人们也加入进来,两批人混成一批,男人们鄙视比他们强的所有人,女人们只仇视穿白色紧身裙的那一个。
我本不想参与到任何一批当中,但是一个年纪轻轻就谢了顶,五官却挺标志的男人注意到我,他已经把我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他问我,“你现在怎么样?做什么呢?”我回想了一下我的经历,我确实应该算这一批里的人,可我并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交集。我撒了谎,说:“开个小旅店,凑活过日子。”
“哟,不错呀,还是发了财呀。”他冲我端起酒杯,我本着应付过去的想法与他碰了碰酒。
“在哪儿啊?”他又问。
“郑州。”我说。
“哦?那你们离的近呐。”他指了指坐在我右边的头发散乱的女人。女人拨了一把头发,面容严肃,眼圈红红的,默不作声地拿起酒杯,跟我放在桌面的杯子上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没有办法,我又喝了一杯,听见秃顶男又说,“你在郑州,她在开封,大约…大约…”
“两个小时吧,坐高铁几十分钟就到了。”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我怕他喋喋不休的缠着我,好在他话锋一转,问另外的人,“你是不是也在郑州待过?”然后他们就放置我不理了。为了怕他们再跟我搭话,每次喝酒的时候我都会自觉举起酒杯,这样就没人会打搅我。
我看看胖男人那群人,再看看眼前这批人,看着看着心情反而低沉起来。从前的小丑需要化妆,在脸上涂满浓重的油彩,现在的人不用,譬如那个胖男人和穿白色紧身裙的,抑或是戴眼镜的还有刚刚那个服务生,他们并不用颜料粉饰就可以整天整天的在脸上挂出同样的笑容。由他们我又想起了才源、李益和王词,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令我烦恼的是,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呢?还是说人人都应如此,也理应如此呢?
我皱起眉头想着,这一想时间就过得快了,虽然偶尔会有烦人的大笑扰乱我,但我并不在意,直到我喝了太多的酒,起身去上厕所时,秃顶男问我去哪里,我才回过神来。
“去趟厕所。”我醉醺醺地说。
走出房间,世界安静了不少,这种稍稍夹杂着轻微响动的宁静,让我感觉很舒服,甚至不想再回到房间里了。
我寻着悬在棚顶的标记找到洗手间,洗手间外面的公共区域有几个洗漱池,池子上摆着纸巾和洗手液,墙上贴着烘干机。靠近女厕的洗漱池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聚精会神地对着镜子补妆,没有注意到我,但我的眼睛却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透过镜子,我看见她楚楚动人的面庞。她的五官很标致,单拿出一样是绝对无可挑剔的,组合到一起又不像有些人那样,不是大小不般配,就是距离不合适;她是非常完美的,她樱桃般的小嘴跟她粉嫩的鼻头很搭,跟毛茸茸的小脸也很搭;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跟她的气质很搭,跟她垂到大腿处的黑色连衣裙更搭。画龙点睛之笔是她眼角下方那颗泪痣,仿佛在一具惊为天人的雕塑里注入了栩栩生气,显得更加活灵活现,真实自如了。
她深深吸引着我,我的眼睛除了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是她,一定是她没错!”我心里激动万分,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那纤细白嫩的手臂,顺滑柔软的大腿,圆润翘挺的臀部和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再加上这完美无缺的面庞,我丝毫不曾怀疑,这个人竟会不是徐婏。
她用指尖捏住口红,向前探了探脖子,优雅的抿了两下嘴唇,然后把口红收进淡红色的手包里,走进了洗手间。我呆呆地望着她,早就忘了上厕所这回事,只想着再看她一眼,于是,我装作系鞋带的样子,蹲在门口等她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我,对我施以明媚的微笑,这笑容紧紧地箍住了我的心,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这一刻我更加确信,如果不能娶她为妻,我必将抱憾终身。
因为我蹲在地上,视线刚好落在她的裙摆,有一角向上卷起,不甚雅观,我满心只想找个借口与她攀谈,所以我提醒她。
“注意,你的裙子。”
这是我们面对面的第一句话,我满心期待着她的回应,而她则用更清澈,更明媚的眼神看着我,以至于我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悸动,竟然主动伸手拉下她的裙角。做完这个动作,我恍然大悟一般,急忙抽回手臂,惊恐地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因为我的莽撞惹得她不满。她疑惑地瞧了瞧裙摆,又露出尴尬但是充满善意的微笑。
“谢谢。”
她向我道谢,我没有回应她,因为她方才轻轻地侧过身子,灵巧地翘起左脚,观察裙摆的动作让我神迷目眩,一时忘记了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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