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洋的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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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海浪？物质的体积过大，即使她抱在怀中带回去，离开海洋后这流离在外的一部分也会失去活性，田恬想要看到的“海”无疑是建立在能感知到闪回的高灵感上的、富有灵性的元素。

少女双臂舒展，倩影悬于云端，薄薄一层白纱下方是蔚蓝澄澈的太平洋。金色的光抓住一束阳光攀附而下，与白皙的手掌同时合拢，从无数海风中滤出一缕最轻盈、最温润的，然后游曳着流回少女的血液中，如此往复。

林烨的实力已经可以捕捉海洋的气息，神力像易碎品外的泡沫纸，轻巧地将这缕气息保存在她心口。

这是林烨的礼物，也是林烨对逐渐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绚烂世界的挑战：她将自己的神力精挑细选出最纯净、最强大的一部分，反复锤炼压缩，加入自己和田恬的情绪与记忆，让这份礼物保持超凡性质的同时尽可能地温和。

林烨在创造一种全新的物质，从她的角度来代表海洋的物质。

“这会是一份好礼物。”

洁白的长裙破开水面，湛蓝长发如钩爪挂在云的一角。浪花溅起，碧蓝的海洋正盯着林烨琥珀色的双眼。.uukanshｕm

“我以为人类中已经没有不朽者了。”海洋的声音温热、饱满，荡漾着一圈圈涟漪，轻轻渡过林烨耳边，“嗯……你确实不是不朽者，你还不够。这力量被包装过，璀璨又虚伪。”

“我本以为直到彻底干涸都不会有人来看我了。”海洋的形体顺着长发攀上云端，少女被庄严的气场压制地落在云上动弹不得。那一层薄雾之下不知何处有浪花翻涌，让林烨免以摔得粉身碎骨。

人与海洋几乎贴在一起，林烨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嗅见了深不可见的绝望；海洋则轻松地笑着，手指把玩着头纱上挂着的宝石，发尾微卷，直垂到腰间。

“你不是那天来看我的人，你只是沾染了她的气息。那天来的小姑娘身上很干净，你则污泥满身，伤痕累累。”

她打量着林烨，饶有兴趣地伸手，从本应只有林烨一人得见的角度取过光幕，掂了两下。她素指轻动，光幕便被拆解成丝丝缕缕：“你是想给朋友带份礼物？你的创意很好，但还缺点东西。”

威压散去，浪潮退去。林烨茫然地眨着眼睛，光幕正在她的视线中缓慢地重新编织自己，南太平洋仍在她脚下自娱自乐。

林烨体内的神力被一股野蛮到几乎能排开洋流的巨力猛击数拳，灿金色显得黯淡，原先占满四肢百骸的失序因素的封印也被冲破，至高的伟力与绝大部分残留的失序因素共同湮灭，离去前的浪潮将她的身体洗刷得近乎无暇。

而那留存在她心口的海风随之翩翩起舞，任碎裂聚合，始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