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抗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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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田利目等人固然要为田王孙加油，卫乙四人也在心中默默为夏侯建鼓劲。虽然之前夏侯建对他们爱搭不理，可他却在最关键时刻站出来力挺，说明夏侯建在心里还是护犊子的。难怪那天张山拊会说，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夏侯建是个好人。

此时，夏侯建忽然调转表情，半带戏谑地道：“如果这样说，我倒要请教田博士，你认为到底什么是‘冷热’呢？”

这个问题，不正是前两天卫乙他们讨论过的问题吗？没想到夏侯建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看来婉婵的疑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卫乙四人听闻，都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想听听这些大人物们又是如何解释这个问题的。反是田利目他们，对夏侯建的问题有些不屑一顾，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你一个郎中来问？

田王孙毕竟是老油条，当然不会认为夏侯建是在开他玩笑，他只是谨慎地回了句：“你什么意思？”

夏侯建郑重地道：“其实你我都知道，‘冷热’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书上都说‘寒来暑往’，是天地的运转改变着冷热。可我们都有经历，冬天的时候，捂着一枚冰冷的铜钱，不一会儿它就变‘热’了。我的手并没有丢掉什么，那么是什么东西让它变热的？是火。火有质无形，我们能看到的‘火’都不是‘真火’，‘真火’是极阳之物，清之极而如天，故称真阳。这样的‘火’，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每件物之内都有，但因为无形所以我们看不见。虽然看不见，但真阳恒动，它一直在动，一直在出入、聚散。当手与铜钱接触，火就从手跑到了铜钱，于是铜钱就变热了。”

“火能致热，水则可致寒。水是极阴极浊之物，如地之象。水乘势而行，非势不足以鼓。何谓之势？火炙之谓势，水因火而失其形状，故冰化水、水化汽，正如天动而地为之动，天行健而地势顺，天与地、水与火，皆由是理。由此可知，水汽之多寡，皆由火决定，火即是冷热变化之源。是故春夏湿而秋冬燥，此火失势而水得形之理。天地人物，分殊万象，其理实一。故而可说，冷热即燥湿，名虽不同，其实一致。”

他的长篇大论说完，不仅卫乙四人兴奋地鼓起掌来，梁丘贺等博士弟也为这番高论而欢呼。他们这才知道，原来一向喜欢迟到的夏侯郎中，并不是承父亲的余荫来到这里，而是真有自己的独门绝技。一时间，原来在田王孙和夏侯建之间的比较，也需要重新被估量了。

田王孙和田利目等人，则无疑脸都绿了。他们本以为已经成功超出了婉婵四人一个头去，哪想到半道里杀出个夏侯建，让他们的阴谋无法得逞。这种胜利之后的突然失落，让他们有些难以承受。

无奈之下，田王孙只能宣布道：“既然如此，婉婵学署的射策科保留。两个署第一轮各有所长，不分轩轾，也不再记录额外的射策科。这样你们总满意了吧？”

姬后山本来还打算继续抗争一番，w．ｕukａnｓhu&#46m说他们的任务明明更难的。但好不容易把失去的都争回来了，他看卫乙三人没有再争取的意思，也只好悻悻地作罢。

于是，梁丘贺便将每个人所得的射策科记录在案。

田王孙似还不肯收手，当即又道：“第一个射策完成，下面是第二个射策。既然第一个任务由于题目不同而产生了分歧，那公平起见，第二个射策大家就都一样，你们两家正儿八经地比上一比。昨天上郡太守辛武贤大人给我说，想让我们帮忙设计一种快速而有效的修补城墙的方法，这样如果遇到匈奴人或楼烦人入侵，他们也能即时地防范。接下来，学子们就好好想办法去完成这个任务吧。这一次因为涉及战争，所以射策科也升级为甲科。”

说完，田王孙便一甩桌子，自行离开。夏侯建也没和婉婵几个人打招呼，懒洋洋地走了。其余博士弟也各自离开。会议室里又只剩下八名学子。

姬后山走到田利目面前，对其嘲讽似地道：“田利目同学，又让你失望了，嘿嘿嘿。”

田利目却没理他，只是盯着他身后的婉婵道：“哼，这一回合算是让你们的。接下来，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便领着身后的房舟、乌筏离开。

房、乌二人临走时，还对姬后山比了个“一”的手势，意思是：嚣张什么，我们一人得一个乙科而已。这边姬后山也回了个“二”的手势，意思是，两个二人，引得那两人脸上又绿了二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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