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漂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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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买了最便宜的早餐，每人一碗稀粥两股油条。吃完后打听派出所在哪，坐几路车等等。等办好了，上午的时间也用差不多了，不得不再次投身这座陌生的城市。

他俩坐上8路公交车，随车到处看，到了终点，又坐上另路车，朝着另一方向乘车观看。下午近四点的时候，他们看到好多的商贩开着三轮车、电动车，还有脚踏车，有的推两轮板车，也有小型带车厢的动力车。上面有书报，水果，烧烤的煤气炉子，液化灌，全拐到一条街上。他俩下车要看个究竟。

于是来到这条足有两百米长，八九米宽的沥青街上。街两旁有饭店、百货店、首饰店、布艺玩具店、手机店等等，五花八门。一打听，这是夜市，每天营业时间从下午四点半至夜里十一点。

这地有意思，人间烟火比别处都浓。所有摊主大都是草根出身，看你的眼神是平等真诚，有渴望你掏钱买东西的热情。

在这，你感不到冷眼，感不到贫富悬殊，大伙能在这条街上擦肩而过，熙来攘往，大都是来开开眼，捡个便宜实用货；尝尝南北风味一饱口福，三杯和万事，一醉解千愁；瞧东西南北风物，慰藉缺失远走四方的遗憾；忙中偷闲，闲里消遣，实属不错的去处。

不多会功夫，路两旁摆满了各种摊位。卖水果的、书报的、小宠物的、化妆品的，修手机的，最多是小吃。各种各样的海鲜、烧烤、炸丸子、拉面、刀削面、凉皮、烤糕点、爆米花、烤地瓜等等。还有匍匐的乞讨者，坐在轮椅上腿残形畸以歌乞怜者。川流不息，如一条涌动的色彩鲜艳的河流。奇装异服有之，坦胸裸纹有之；不乏美貌惊艳的女郎，不缺丑陋鄙俗的流浪汉。

在铁板烧前，鲜嘟嘟的鱿鱼发出鲜咸可口，充斥着各种调料的香气，调动着你的胃口。臭豆腐摊前人流如织，为什么非要将好好的豆腐调制成黑色的臭味，人们竟百吃不厌？棉花糖轻盈如云，又似洁白的绡丝。桌子下面，一条哈巴狗，舌头全露于外，对于人们的脚步声充耳不闻，闭目自顾自地喘气。

他俩要了两碗凉皮，一问才知不是荞麦面而是大米面做的。等到付钱，明铎将裤兜的零钱掏出来，一张名片落在地上。

红风俯身捡起来，一行红字映入眼帘：

收的是货物，运的是诚信！下面是：大运物流欢迎你。底下的黑字是：西南地区最大的物流，自备车辆，代收货款。

这是明铎为青春浴池王老板在物流城取货时，那家物流公司的老板给明铎的。

明铎说：“那老板人挺好的，对我说，一打眼就象前世有缘，肯定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红凤：“那他也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啦！”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信口之言哪能当真。”明铎辩解。

“这也难讲，”红凤不服他的言论，“我们和王老板也是缘分，刚来那天，如果不是他为我们排忧解纷，和他就没缘分了；相反，如果之前他走了，要么我俩或早或晚出现，那俩个小人逮着别人要挟的话，我俩和他彻底没缘分了。”

明铎看着来往如梭的人群，偶尔应付红凤一两句。红风却是认真的，仿佛在茫茫前行的黑夜中看到了一丝亮光。

明铎把从口袋中掏出的那五个钢镚交给红凤：“好好留着，坐公交车好用。”的确，对于公交车一族来讲，零钱钢镚很实用。

红凤精神似乎进入异境，望着碗里的水，做出尘之想。这时飘来一首歌，苍凉浑厚，无限的伤感在碗边回荡。

这是心的呼唤，

这是爱的奉献，

这是人间的春风，

这是生命的源泉，

在没有心的沙漠

在没有爱的荒原

死神也望而却步

幸福之花处处开放

啊，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

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未来！

轮椅上一女子，对着话筒神情忧郁地唱到。

歌者四十多岁，困顿的窄脸布满了岁月的沧桑；蹙眉愁眼流露出痛苦与悲凉。无脚的肉腿象根捶衣棒裹在车上，轮椅前沿装着音箱。好心人路过她面前，往车框里施舍一元或两元，最少还有五角的。对好心人的回报，只有将感谢之心通过麦克风意味深情，歌喉款款地表达出来。

《爱的奉献》终了，又来一曲《烛光里的妈妈》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朵朵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你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