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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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牵着娄子京的手喘着粗气，两人来到学校周围的小广场。这是李黎自幼时每每遇到伤心事便会来的地方，广场周围有户养鸽子的人家，两人来时的脚步惊起广场上的一众鸽子，鸽子群在空中盘旋，待两人停下，鸽子又迂回落下。

李黎扶着双膝，看着砖地间的泥土，泥土缝隙间有着不惧艰险的嫩芽，有着鸽子吃剩的谷物，有着娄子京拽起自己衣领给自己的一巴掌。

“你自以为你把人从所谓的窘境里带走显得你很了不起？你觉得把所有的问题都搁置一边埋藏起来，随着时间过去终有一天所有事就会善始善终？我告诉你，李黎，不会的……一切都不会如你所想的那般。”

李黎稍微站起了身，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左眼，他觉着眼角有点刺痛，不清楚是哭意还是沙子进来。他努力想着些什么，他觉着自己该说点什么，然后他觉得眼神避开眼前人转过身往家里走。娄子京从身后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把话在台上说出来，你怎么样都行，你干什么都行，你哪怕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你……你打我，唾骂我……可你，可你就是没有让我说出来。”

李黎避开他的目光，他尽力用刺痛的眼角寻找地上黄色的鸟类残羹。

“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娄子京松开了他的衣领，换一个角度，李黎这次也没有避让，迎合着他的角度看着他。

“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我对不起你就是对不起你，无论我怎么样，我都填补不了你心间的种种空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跟你表明这件事。我一直等着你自己退却。”

李黎顿了一下。

“可你却是比我印象里勇敢。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说出那些话，你不该与我说出那些话。”

李黎语罢，向远处走去。他只能向比远处更远的地方走去，他不知道该去哪。于是他在拐角处隐蔽地望着娄子京，他对勇敢诉说爱情的人很感兴趣，何况被爱的是自己。娄子京在原地发了会呆俯下身去拾地上的谷物碎粒，谷物攒到一定数量，有鸽子来他的手心间站着，鸽子立在他的周围，鸽子的眼倒影着他的眼，他的眼能看见他的眼。

“咱们俩去别的地方喝一杯吧？”

娄子京看着远处的夕阳，冲着远方大喊。夕阳的光一点一点坠落，李黎在鸽子的眼中坐下，支着下巴看着娄子京迎着光的背影。

“天黑之前请给我答复。”

娄子京对着坠得更快的太阳又喊了一声。李黎起了身，在光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之前拍了拍娄子京的肩。远处的光在地与天的缝隙间俯瞰着二人，二人背过身去，鸽子们哄然飞起。漫天雪白的毛羽撒上橙红色的外衣，黑色的倒影在两人的脸上。

“你似乎不是很爱说话。”

娄子京说道。

“有吗？我觉得还好。”

“平常的时候还好，不平常时话就会少很多。”

李黎不响。

“那种时候你一般都在想什么？”

“我都在想我该说些什么，想着想着对方也就没耐心等我，所以有些事我隔了好几年可能才想出来当时应该说什么，但对方早就走了。”

“那你以后会一直想刚才该怎么回答我吗？”

李黎抬头望了望天，黑暗已经涌了上来。

“你今晚不打算回家住吗？”

娄子京与他一齐望向那片黑暗。

“应该要回的，但我不是很想。”

“那就去远一些的地方去喝酒吧。远一些的地方更容易忘记眼下的事。”

“因为远处更陌生吗？”

“也许吧。”

两人在夜路里走着，娄子京走在前面哼着。

“你把玻璃放低请给我跪

愿这便和你有新话题

然而别叫我小心身体

放过这回忆奴隶”

李黎见他停了下来，在身后接着他唱过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