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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政委显然很惊讶。
这么多年,李一亭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上门来。
“李科长,来来来,坐!”他依旧殷勤地倒水递烟。
李一亭道:“政委,您太客气了。”
胡政委这次显然没来得及做其它的准备,似乎连老花镜都忘记放在哪里了,只好眯着眼道:“李科长是我们支队的栋梁之材,尊重是应该的。”
李一亭突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气氛一下子有点奇怪。
“李科长个人问题解决了吗?”胡政委似乎想来想去也不知李一亭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只好把老问题拿出来问一遍。
李一亭忙道:“还在找,就是没合适的。”
“哦,那要抓点紧啊。”胡政委终于找到老花镜,他颤巍巍地戴上,又拿出上次那个笔记本。
“李科长,上次说到你晋升的那个事啊,我考虑很久,还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岗位让你去接,要不你再等等,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了。唉,不好办啊,现在编制不够,人又太多……”胡政委显出为难的神色。
“不急不急,这个真的不急。”李一亭道:“政委,让您费心了。”
胡政委这才想起什么:“对了,李科长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
李一亭也才突然想起今天来这的目的。
“政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和肖家平时是不是有些交往啊?”李一亭轻呼一口气,终于谈到正事。
胡政委显然还没明白过来:“肖家,哪个肖家?”
李一亭忙道:“就是这次凶案的受害者,广昭集团董事长肖铨柱。”
“肖铨柱?”胡政委努力回忆:“啊!”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喽。”
李一亭有点兴奋,忙道:“您能说说他们家的情况吗?”
胡政委端起水喝一口,似乎有点长话长说的架势。
李一亭难得地没觉出反感。
“肖铨柱这个人吧——”
“肖铨柱呢,最早也只是个农民,后来嫌家里干农活太苦,就到县城里去揽工,他虽然没什么文化吧,但脑袋确实灵活。在县城里待了几年后,他发现搞煤矿特别赚钱,他也算是很有魄力,认定这点后,就把全部家当拿来赌,这一赌,他就发财啦。就在短短几年时间,他的资产就已经过亿,这个结果恐怕当时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李一亭讶道:“原来肖铨柱是个煤老板。”
胡政委咳嗽两声,点点头。
李一亭道:“那为什么从没有人提起呢?”
胡政委笑道:“这种不体面的出身,谁会整天拿出来讲?咸鱼翻身以后,更是要多加粉饰。所以他发家以后就不再做煤矿生意,连家都搬到大连来,改为经营房地产。谁知道他眼光独到,房地产生意又异常火爆,这下他想不暴富都很难。成为真正的亿万富翁后,他就特别喜欢结交有文化的人,也就是常说的附庸风雅吧,毕竟他自己读的书太少,心里难免觉得不舒服。”
李一亭叹道:“这些暴发户有了钱以后,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胡政委感慨地道:“是呀。”
“所以他就把希望寄托在儿女后代身上,只希望他们有文化、有社会地位,反正家里不缺钱。但是让他遗憾的是,他的妻子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就再也无法生养,连个传宗接代的儿子都没有。”
李一亭也有同感,农村人传宗接代的思想本来就很强烈,何况肖铨柱已经是亿万富翁,这个缺憾就更加突显。
他冒出个想法:“像他这样的家境,难道不会想想其他的办法?”
胡政委难得地笑起来:“我知道你的想法,这些有钱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养个情人,整个私生子什么的。可你却小看了肖铨柱的妻子,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性子刚烈、脾气暴燥,肖铨柱虽然身家过亿,但奇怪的是,他见了妻子就好象老鼠见到猫,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李一亭会心一笑。
“原来亿万富翁也怕河东狮吼。”
胡政委道:“虽然如此,肖铨柱心里的结却一直没有解,但很快他就想出个折衷的办法。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所以他对女婿的唯一要求就是倒插门,这样也算了了自己的心愿。”
李一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真是难怪他会招宋延啸为婿。宋延啸出身农村,又努力上进,还是留洋归来的硕士生,最难得的是宋延啸还心甘情愿地当上门女婿。如此看来,凡事皆有因由,这当真不假。”
胡政委点点头,拿起茶杯喝茶,似乎说得有些口干舌燥。
“世事难料,人的意愿是美好的,但结果往往并不尽如人意。你看现在,女婿是发达了,也遂了他的愿,在官场上混出一席之地,只可惜他无福享受,不但赔上自己夫妻俩的性命,连女儿也没落个好下场,当真是引狼入室!”
李一亭敏感地问:“政委,您认为宋延啸有可能是凶手?”
胡政委摇摇头:“我说的是那个留洋博士高盛阳。”
李一亭道:“据我掌握的情况,肖老爷子恐怕是心有余悸,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并不太合适,所以才会极力反对二女儿和高盛阳的恋爱,转而希望二女儿直接嫁入官门,这样他才会去牵线搭桥,找一个高干子弟。”
胡政委又摇摇头不说话,李一亭不禁有点疑惑。
“不瞒李科长,这个牵线搭桥的人是我。”
李一亭大为意外,但仔细想想,胡政委对肖家如此熟稔,必定另有缘故,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我和肖铨柱也算半个老乡,我妻子跟他都是SX人。再加上肖铨柱在大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应酬时,也跟他有所接触,后来知道有这层不深不浅的关系后,我们就相对熟络一些。不过,只怪我一时兴起,给他二女儿介绍对象没有成,关系反而渐渐疏远了。”
李一亭疑惑地道:“那您给他二女儿介绍对象,两个人竟然连面也没见到吗?”
胡政委苦笑道:“提起这个事,我还真有点生气。你说我也是出于好心,而且对肖铨柱的心思还算了解,才会给他二女儿介绍个高干子弟,可他倒好,我带着那个小伙子几次登门拜访,他却总是推说二女儿不在家或者染病不便见客,后来我也懒得操心就不再过问。那个小伙子却还不错,很殷勤地往肖铨柱那里跑,肖铨柱这个老家伙显然对他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为何,始终不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李一亭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他还想再打听点别的事,胡政委却站起身来:“我这边还有一个会要去开,李科长,要不我们改天再谈。”
李一亭闻言赶紧起身敬礼,退出办公室。
照例做几个深呼吸,但明显这次肺气顺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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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五月份,天气似乎慢慢转暖,大家也不用再穿着厚厚的棉袄出门,有些追逐时尚的潮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穿夏装上街,城市开始显得灯红酒绿、活力四射起来。
沈明月也很欣喜,自己的努力终于有所助益,现在案子侦破基本由李一亭负责,她也就不想再过问。只是拉着刘紫辰没日没夜地逛街,还主动买衣服送给刘紫辰,刘紫辰推辞,她却说:“紫辰姐,如果你看得起小妹,就让小妹尽尽孝心。”
刘紫辰啐笑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沈明月眼圈有点红:“你知道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这么多年,虽然父母亲很疼爱我,可是我的心里其实真的很孤单。”
刘紫辰不由心生怜爱,她轻轻摸摸沈明月的头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家的政策既然这么规定,我们普通老百姓也只能服从。其实我也只有一个弟弟,没有妹妹,虽然到城里后,有了一些朋友,关系也不错,可是却真的不同于姐妹之情。”
沈明月伤感地道:“紫辰姐,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有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可我什么都没有。虽然你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但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好象前世早已认识,我想要不是这件案子的关系,可能我们永远都不会见面。既然冥冥之中有天意,让我这么有幸碰到你,你可不可以拿我当你的亲妹妹,也让可怜的我,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姐,终身侍奉。”
刘紫辰心疼地道:“明月,其实我也是北方人,只不过你是东北人,我是西北人。你是作家,心思细腻,难免多愁善感,可是你别忘了,你该侍奉的是疼爱你的父母,我们可以做好朋友,也可以当好姐妹,可是我们之间始终并没有血缘关系。”
沈明月兴奋地道:“那我们可以歃血为盟,结拜姐妹啊,紫辰姐,你说好不好?”
刘紫辰苦笑道:“看来你这作家当真是小说之类看得太多。”
沈明月摇摇头,期待地瞪大眼睛:“紫辰姐,可能你对我了解还不够深,所以还不愿意接纳我,但我坚信,会有那么一天,你会把我当作你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刘紫辰微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暖暖的。
“你和四哥还有李警官几个人,在当今这个社会上,可以说是稀有物种。现在大家都忙着你争我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一点小利益就打得头破血流,甚至互相杀戮,好似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哪里会去管什么国家社会的兴衰,更勿论是公理道义、人民福祉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所以我想永远跟着你们,即便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甚至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我都会觉得很安心,很幸福,活着也很有意义。”
刘紫辰惊叹地望着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实在想不出她怎么会有如此与众不同的见解,还是仅仅一时的心血来潮,抒发文人情怀?
但她还是非常冷静地道:“我想你一定也看过历史,像我们这样的人,在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好下场,要不就孤老终身,要不就被迫害至死,最惨的是许许多多人即便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仍旧毫无作为。”
沈明月突然咯咯笑起来。
“紫辰姐,时代已经变了,你不要还抱着老观念不放。”
刘紫辰若有所思,神态有些凝重。
沈明月又道:“至少,现在有些人想要你们死,也不敢明目张胆,光天化日下行凶吧。”
她兴奋地拉起刘紫辰的手臂:“我们买衣服去,我又看到一件裙子,特别适合你的气质。”
刘紫辰实在拗不过她的淘气,只好跟着她走进商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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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里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李一亭奇怪地问:“四哥,你为什么喜欢来茶馆,这里人多眼杂、耳目众多,也没有咖啡馆那么清静。”
陈天宇笑笑:“我不太喜欢喝咖啡,又苦又涩。”
李一亭笑道:“那你加点糖不就得啦?”
陈天宇望他一眼:“偏偏我从小就不爱吃甜食,特别是糖。”
李一亭苦笑:“你的毛病还挺多。”
陈天宇点头:“的确是不少。”
李一亭道:“难怪你在城里活不下去,非到荒山野岭隐居不可。”
陈天宇哂笑道:“你看看自己的身材,垃圾食品吃太多,肌肉都松弛了。我真的很怀疑,你怎么能逃过永坤的陷阱。”
李一亭往椅子上一躺:“运气好呗,要不就是永坤故意放我一马。”
陈天宇笑笑不说话。
李一亭道:“四哥,我看你似乎有心事,不像平时那么刁钻古怪。”
陈天宇怒笑:“你是说我平时疯疯癫癫的吗?不用拣好听的话来说,我还承受得起。”
李一亭也不客气:“有点,反正至少是愤世嫉俗、游戏人间。”
陈天宇没有理他:“案子办得还算顺利吧?”
“还不错,自从中央下文件,阻碍就小了许多,现在我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想调查谁就调查谁。而且我的老搭档也已经回来,他的官比我大,能力比我强,我们这边的实力又有所增加。”李一亭轻松地道。
“那看来现在已经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李一亭颔道:“我之前一直把目光集中在肖家的家庭内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结果来看,其实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触及案件的核心。”
陈天宇依旧不言语,李一亭也习惯了这种状态。
他继续说自己的:“后来我就试着把目光移开,重新审视整件案子,一开始我想推翻所有的假设,重新组织逻辑,于是我把三件案子再次独立开来,甚至想花点时间到JLHLJ去勘察现场,但始终没办法真正把三件案子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撇清,我只好作罢。”
“于是我又想到肖家的外部社会关系,我总觉得这件案子始终是所有案子的源起,不应该毫无破绽,与其耗费精力追寻旁枝末节,还不如把本省的这件案子往更深的层次挖一挖。”
他一顿,对陈天宇道:“何况在本省侦破,还有四哥你们这样一支强大的力量,说实话,这样我有把握得多。”
陈天宇怒道:“说你的案件,别抽空拍马屁。”
李一亭讪笑道:“四哥你看,整天就是小人之心。”
陈天宇道:“反正我知道一个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一亭无奈,只好接着道:“很巧的是,我终于发现一个具备所有作案条件的人物,这个人肖玉芬从来没有见过,但是他却对肖家的情况一清二楚,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非常特殊,他的父亲竟然是在中央工作的部级高官,这就让我茅塞顿开,一切的一切就迅速合理起来。”
陈天宇也来了兴致:“这是个什么人?”
李一亭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陈天宇怒笑道:“你小子还挺会卖关子。”
李一亭道:“我不是卖关子,只是还来不及去弄清楚它,四哥这么急着要见我,我只好先过来赴约了。”
陈天宇哂道:“看来我是耽误你破案了。”
李一亭轻笑道:“那倒不会,反正这个人的名字不但肖小姐知道,宋延啸也很清楚,我问问应该就知道答案了。”
陈天宇没有说话。
突然,他脸色剧变:“不好!”他倏地站起来。
李一亭惊讶地道:“四哥,怎么啦?”
“宋延啸有危险!”
陈天宇的手机嘀嘀两声,两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陈天宇拿出手机看了看,表情很怪异。
李一亭忙道:“发生什么事?”
陈天宇冷冷地道:“肖玉芬失踪了,——看来他们的行动比我们设想的提前许多。”
李一亭讶道:“永坤不是一直在保护她吗?”
陈天宇脸色惊疑不定,片刻——
“我的确没料到永坤会失手,我们似乎已经低估对手的实力,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立马赶往宋延啸那里,不能再让他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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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延啸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
他有些惊讶地望着面前这两个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不速之客。
“李科长,这位是?”
“哦——,这位是陈警官。”李一亭心里有些疑惑。
不过他想,宋延啸现在没事,并不代表下一刻不会出意外。毕竟现在只剩这最后一个人证了,自己想得到,对手不可能想不到。
宋延啸平静地与陈天宇握握手,给他们让坐。
“两位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问?”
李一亭哪里还坐得住,但他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
“宋处长,今天我来确实有件重要的事要问你。”他决定开门见山。
宋延啸淡淡地道:“李科长请问。”
李一亭道:“请问肖家二小姐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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