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摩根先生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伊莱耶顿了一下，看向摩根。摩根又狠吸了一口烟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先生，我是孤儿，记得有一年，在福利院里，我身边不少孩子们被新上任的院长卖给贵族和一些体面的家庭做童工，起初我以为这对他们是件好事，至少有的吃有的住，有一份工作能活下去。直到后来，离开福利院后，遇到了汉森。

汉森是个胖小子，福利院每次开饭他都冲在第一个，或许是院长嫌他太能吃，第一个就把他卖给了贵族。再见面的时候，汉森瘦得和竹竿一样，我差点认不出来。他很虚弱，他告诉我他得了病，没有钱医治，当我们聊到他的工作时，汉森开始痛苦流涕了。

原来那一年，雷科费尔里发生了火灾，火势很大，蔓延了三分之一的城市足足烧了三天三夜。起因只是因为有个家庭生火做饭。从那以后，烟囱流行了起来，结果是成功的，火灾的发生率降到了最低，而不久人们发现，烟囱的清洁是个大问题。设计之初，烟道网络复杂狭窄，只有小孩子才能通过。雷科费尔里，有几千户人家带烟囱。那些孩子会被要求钻进烟囱，从壁炉一直清理到屋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忘记自己应该从哪个烟囱出来，或是走错岔口被卡住，等下次生火的时候被烧死，或者被熏死。要么，就像汉森这样，侥幸一次次生还，然后吸入大量有害物质，浑身长满脓疮，在痛苦中死去。汉森就是鲁尼家的烟囱清理工，鲁尼家为了能把他塞进烟道，几天不给他一口饭吃，等到他瘦得皮包骨头为止。等他能钻进烟囱了，鲁尼家会给他吃一些变味的长霉菌的食物以保证没有营养摄入无法正常发育、生长。以这种方法，延长这些“烟囱清理工具“的使用寿命。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当年的孩子都是被卖去做了烟囱清洗工。摩根先生，您能感受到我当时的无力吗？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被选上，一边怨恨自己什么也做不到的弱小。倘若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即将被沙漠吞噬，没有了后路，我一定会奋起抗争，为了我自己，也为了他们。”

摩根掐灭了烟头。“伊莱耶，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对不起，先生。”

摩根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得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手肘撑在台面。

伊莱耶又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空无一人的包厢，摩根目视前方，轻轻开口。“我，也是时序教徒。”

第二天，伊莱耶告诉姐姐不想去教会学校，姐姐好说歹说，伊莱耶还是跟着去了。没办法，他不敢告诉姐姐，自己冒犯了已故的人，然后遭受惩罚。路过商店街，伊莱耶用自己打零工赚的钱买了些小点心，也给姐姐带了一份。

上午下课后，伊莱耶带着甜品，在墓园门口踌躇不敢进去。艾莉莎飘了过来，抬了抬手，甜品自己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了过去。

艾莉莎吃了几口。“味道不错，哪家店的？”

“法兰奇面包坊，是法兰奇夫人特制的点心。”

“噢，我知道。那家店不是只卖又长又硬的棒槌面包吗？”

伊莱耶耸了耸肩“法兰奇先生经营了十几年的面包坊，到去世了也没想到，比他更有天赋的就是自己只会做家务的老伴。当初法兰奇夫人无奈接手店里的生意，然而没过多久，她不但推出了造型新颖的甜品，还改良了棒槌面包，现在生意很好。”

艾莉莎如果不黑化，.kａnsｈ&#46o除了会飞，还是很可爱的，笑起来也很乖巧。安静等她吃完，伊莱耶低声下气试探。

“那个，以后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吓唬我。我胆子很小，也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墓碑，我有很认真擦拭的。”

“我说过了，这只是收点利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仆人了。不过，如果你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那个什么改良版的棒槌面包下次也带上，我可以考虑对自己的仆人好一点。”

伊莱耶脸色发苦“只有周二和周四我才会来教会学校。不过，我保证每次都会给你带些贡品...噢不是不是，每次都会给你带好吃的。”他赚的钱也不多，每次都带的话钱包怕是要缩水了。

艾莉莎盯着他，不说话。

伊莱耶赶忙改口“额，其实周六晚上我是有空的，可以来找你，但平时真的需要打工，我是孤儿，买东西的钱只能自己挣。”

“这次就勉强同意你的无礼吧，我的仆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莱耶...伊莱耶·维萨，那你呢？”

...空中飞来一颗果子砸在他的头顶。

“我是你主人，记住，你的主人是最伟大的魔法天才，艾莉莎。”艾莉莎指着自己墓碑上的名字，告诉伊莱耶。

他看向墓碑，伊莱耶不认识莱茵文字，但至少能看懂数字，一到九。

“艾莉莎，噢不，主人，你是怎么去世的？”

艾莉莎没说话，她的神情陷入恍惚，不断有黑色从她皮肤上冒出又隐没。

“对不起!”伊莱耶吓得赶紧溜出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