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摩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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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伊莱耶小心翼翼爬树爬到一半的时候，艾莉莎已经飘下地了。她晃着一双腿，坐在自己的墓碑上。

看着那个爬树的人，艾莉莎没来由得烦躁，无聊挥了挥手，一阵风吹过。伊莱耶手一个没抓稳，摔了下来，索性没爬多高，不过也摔得七荤八素。

顾不得痛，他拍拍身子从头开始爬。他双手抱住粗大的树干，腰腹发力把下半身往上挪一点，再松双臂抱住更高的地方，周而复始。

“白痴，我已经下来了。”艾莉莎忍不住出声提醒。

转头看到出声的地方，黑萝莉已经好端端的坐在墓碑上，伊莱耶松开手，跳了下来，不好意思挠挠头。

“这位小姐，不可以坐在人家墓碑上的。神父说生与死之间是有界限，凡人不可逾越，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打扰了死者的宁静，死者就会降罪下来，让你霉运缠身，换个地方坐吧。”

“我坐的是我自己的墓碑，关你什么事？”

“不不不，就算是自己的墓碑也......嗯？什么？自己的墓碑？”

艾莉莎歪着头站起身，漂到伊莱耶头顶。双眼变成了黑色，一滴滴血从眼眶流出：“你打扰了我的宁静，现在，我以墓碑主人的身份惩罚你......永生永世都要和我玩游戏。”

......

伊莱耶吓晕过去了。画面一晃，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回忆了白天的事情，依旧有些难以置信。伊莱耶来到那座墓碑前，认真鞠了个躬。他觉得是自己擦拭墓碑的时候不够认真，擦到一半跑去爬树，是墓主人在惩罚他。

快走出墓园时，艾莉莎的声音从后面飘来：“下次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好吃的，先算利息。不然我就找你算账！”

听到声音，伊莱耶头也不敢回，吓得撒腿就跑。完了，自己被墓主人盯上了。白天看到的景象原来不是幻觉，虽然对方是很可爱的小女孩。

墓园没有同学敢进，他就在里面昏睡到晚上七八点。克里特知道小伊莱耶有打零工的习惯，倒也没奇怪他晚回家。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伊莱耶顶着黑眼圈像往常一样去俱乐部上班。

“金色黎明“俱乐部是一家偏神秘学侧的为上流人士提供一系列专业的以预测学为主的神秘学服务，包括但不限于塔罗、占星、巫术、灵视、出体、仪式、灵气疗愈等。其中，拿的出手的是前两者，后几种是很少被人承认，又不太好证伪的项目，算是俱乐部为少数人拓展的业务。就像某些菜馆，你别管菜品好不好吃，一些你没听说过的高大上的菜品，单单放在我的菜单上，就拉高了我餐馆的档次。驻店常有雷科费尔里内比较有名气的大师。

摩根先生就是他在占星这一块儿已经浸淫数年，在雷科费尔里这样的小城，每周也都有客户预约上门。他最为人所知的一次出名，是与警署执法部门合作用占星的方法推算出某个潜逃罪犯的活动区域，执法队上门果然逮了个正着。伊莱耶是专门服务摩根先生的侍者，今天，他早早打扫好了摩根先生的专属包厢“天王星“，领着预约好的两位客人詹姆夫妇走进包厢。

五分钟后，穿着西装带着礼帽和单片眼镜的摩根大师走进了门，在办公桌前坐下。

“下午好，两位。稍等让我看看预约名册，詹姆先生和詹姆夫人？两位请坐。”

“好的摩根先生。”

摩根大师是个严肃的人，西装板正，靴子擦得很亮。平时对细节要求也很高，比方说包厢必须打扫得没有一点灰尘，窗帘拉开不许有褶皱，香草不能有发黄的叶子需要及时修剪。小伊莱耶为了保住饭碗对他的要求向来完成得一丝不苟。

“夫人，您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伊莱耶，给两位客人倒杯茶，夫人的那杯用暗夜城那拿来的安宁茶叶。”

伊莱耶点头俯身行礼退出包厢。安宁茶茶叶是俱乐部向格里克商会采购的，价格不低还限量，一般是招待大人物才会用，詹姆夫妇的穿着显然不在此列。但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等他端茶再回来时，三人表情怪异没有说话。詹姆夫人颤抖的手抓向茶杯喝了两口，伊莱耶出去带上了门，在门口等待。

没几分钟，门开了，女人在詹姆先生的搀扶下走出包厢。摩根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或许你们应该找警署寻求帮助。”

“摩根先生，您愿意点拨几句我们夫妇已经很感激了，不会再要求其他。”

摩根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伊莱耶送客。他观察到这位夫人面容憔悴皮肤蜡黄，此时没有人搀扶路都走不稳，送他俩离开金色黎明后，伊莱耶回到包厢，门没有关，摩根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

“伊莱耶，你觉得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会用他有限的储水，浇灌快枯死的植物吗？”

“先生，那取决于这位旅人还有多久能走出沙漠。”

“他永远也走不出来，最终会被沙漠吞噬。”

“我想我会的先生，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我是时序教徒，我教教义有一句话，是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无限的光芒。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