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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纷飞的时代,是他出生的背景。

大地的震动,风声中刺鼻的硝的味道,混合着四处流淌的血液,楼房的裂缝,倾斜的街道,满是子弹孔的墙,坏掉了的路灯。这些刻在他的记忆里,比吃饭走路睡眠还要熟悉。

“汉兹利克,佩迪,哈韦,苏西,吃饭了!”长姐兴冲冲地抱着一袋压缩饼干跑进简易帐篷里。小小的帐篷里住了五个孩子,长姐最大,十四岁了,最小的不到四岁,还需要人看着不让他吮吸自己的手指。自从红十字的救济被迫撤出去,这里已经断粮两天了,父母都出去找吃的,都去了一天多,还没一个回来。于是长姐今早终于忍不住去了附近的阵地上,从一堆遗体里翻找一点可食用的东西,这一袋小小的压缩饼干,就是让五个孩子最期待的食物。

长姐一边撕破外包装,分小袋给每个人,一边掰碎饼干,拿仅剩的一点水冲泡给三岁多的佩迪吃。汉兹利克年纪稍大些,撕开小袋抽出一块饼干,轻轻递到正在忙的长姐嘴边。

“汉兹利克,你先吃吧,我不饿。”长姐笑了,眼睛弯成月亮,长长的睫毛沾染了一点点黑色的脏东西,也许是灰尘,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长姐穿着捡来的破旧衣服,肩膀和肚子都裸露在外,汉兹利克才发现,长姐的皮肤上都蹭上了血迹和污泥,衣服也弄脏了,散发出一种浓郁而恶心的味道。

汉兹利克没有缩回手,他一向比其他几个孩子更固执。

长姐无奈地弯着眉毛,低头啄了一小口,就用侧脸把他的小手推了回去。汉兹利克这才开始吃,一边克制地喝着一点点水,一边把饼干屑往下咽。吃压缩饼干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有一点咸,更多是没有味道,像是嚼着沙子或橡皮筋的口感,经过喉咙时还有一点点颗粒感,在水中有种冲破束缚般的膨胀,带来的饱腹感是始料未及的,导致汉兹利克越吃越快,回过神来已经把一小袋里的几片都吃完了。汉兹利克往旁边看,几个孩子也都把手里的吃完了。

长姐喂完佩迪,把最后一小袋收了起来,说留给佩迪明天吃。汉兹利克很想问她你饿不饿,因为她只啄了那一小口。可内疚的自觉和慌张让他自认没有询问和关心的资格,他只能默默下定决心明天和长姐一起去找找这样的食物。

但真到了明天,他又睡过了头。也许是长姐身上的味道让他担心紧张过度,也许是自我逃避,他最终没能和长姐一起出门去找吃的。而长姐这次也像父母一样,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一直到晚上,汉兹利克都守在帐篷门口朝外望,直到撑不住了无意识地睡了过去。之后又过了整整一天一夜,长姐还是不见踪影。

到了第三个早晨,佩迪的那小袋饼干也被大家分食干净了,哈韦生气地看着汉兹利克,问:“你说长姐是不是也像爸妈那样,不要我们了?”

“你胡说什么!”

汉兹利克没客气地揍了他一拳,打到他跌倒在地哭个不停。这种状况下大家心情都糟,佩迪饿得哭到撕心裂肺,苏西也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第三天晚上长姐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一个黄桃罐头,一打开那独属于水果的甜香弥漫在整个帐篷,汉兹利克清楚地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其中还包括长姐的。

没有人看到长姐脸上的疲惫,更没有人注意到她身上深深浅浅的好多伤,哈韦几乎是扑上去抢过了罐头,汉兹利克去和他争,也只在他狼吞虎咽之间争出来一小块流淌着糖水的黄桃。

汉兹利克还是固执地递给长姐,凑到了她的嘴边。但长姐这次坚决不肯先尝一口,把它用手分成了四份,一份给苏西,一份给汉兹利克,然后在他们吃的时候,把剩下两份都给了佩迪吃,佩迪吃得也很快,连手指上的糖水都反复地舔得一干二净。

汉兹利克问起,她就说她回来之前吃过了。

就在那天晚上,长姐死了。

她身上的伤口有些化了脓,流的血散发着某种恶臭。但汉兹利克总是会觉得,长姐是被活活饿死的。

就在他们面前,四个因为她带回来的食物而可以安然入睡的孩子面前,她在他们的美梦中,忍着一身伤痛,活生生饿死了自己。

抱她出去的时候汉兹利克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她轻得像骨头架子,硌手的感觉也像,汉兹利克非常确定,这几天来,长姐除了啄的那一口,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汉兹利克恨哈韦,恨苏西,恨佩迪,恨不知去向的父母,更恨贪婪的自己。他知道她什么都没吃,他听到了她肚子里胃酸和水拉扯的声音,他发觉了她身体的虚弱,可是他还是没能忍耐住极度饥饿时近在眼前的食物,他在回过神之前就吃掉了手里的食物,欲望让他把爱都当垃圾抛于脑后。

所以他最不能原谅自己。

他就这样抱着已经失去温度的长姐的身体,轻飘飘地沿着最危险的道路一直往前走。他不知道到哪里能安葬她,也不知道到哪里能让自己停下。他只知道,他找不到食物回去的话,所有人都会死。

战争并未停止,偶尔还能听见飞机掠过上空时发动机的轰鸣,还能看见一些士兵在朝着不知道哪里开枪,没有人顾及他。他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和长姐都变成了游魂,在人世间无意义的游荡,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什么痛苦都消失了,于是在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好自由。

人往往只有在彻底绝望以后,才会感受到自由。

他就在这时遇到了那个男人,那个身穿奢华贵袍,拿着鹅毛笔的男人。宫廷天鹅绒的帽子衬得他的脸有些黑,但他的面容,不带任何善意的冷淡的面容,显出某段故事里听说过的,欧洲旧贵族才有的盛气凌人的气质。

“你是谁?”他抢先一步问出了汉兹利克想要问的问题,汉兹利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除了名字,他没有介绍自己的别的方法。

“汉兹利克。”他还是如实说,长姐教过他不可以骗人。

“你抱着的是谁?”那贵族男子注意到了长姐,只看了一眼就说,“她似乎已经死了。”

“我的姐姐。”汉兹利克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掉眼泪,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哽咽而带着哭腔,他尽量说得很快,快到自己不去细想其中让人悲伤的地方,虽然悲伤已经多到抑制不住,“她已经死了······”

“到这边来是很危险的,你是来找食物的?”那男子语气听着不像是在担心他,事实上他已经转过身去坐在书桌前用鹅毛笔写信了。汉兹利克这才注意到他前面有张红木桌子,而他坐在红木凳子上从容书写,与周遭的破坏格格不入。

汉兹利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有点被眼前这个人震住了。眼前的男人毫无疑问不属于这场战争,而他显然是战争里的无人问津的小角色,感觉就像是两个世界的边界,而他们站在边界的两端,堂而皇之地对话一样。

男人失去了耐心,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个扎紧的小袋子,看都不看就丢到了汉兹利克面前。

汉兹利克放下长姐,伸手去捡,其中一个很重,有棱角,摸起来有冰凉光滑的外表。汉兹利克好奇地松开扎紧的细绳。

是金条。

他的眼睛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去打开了另一个。看到的是几片碎掉的薯片,还有许多调味品的颗粒和底下堆起来的薯片的碎屑,他的脉搏忽然快了许多,把袋子扎好,提起来就要走,想了一下,还是在抱起长姐之前给男人深深鞠了个躬。

“死去的人就放在那吧。”那人埋头写着,却像是看得见汉兹利克般对他说着,“不是还有活的人需要你么。”

汉兹利克心神一震,诧异地看着男人挺拔高傲的背影,还是迅速抱起长姐,飞快地沿来路跑回去。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那贵族男子停了笔,展开的信纸随之如燃烧般消失不见,紧跟着桌子和凳子也像变魔术一样被抹去了。男子悠闲地站在战火激烈的街道上,看着汉兹利克狂奔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点燃了一支不知从哪里出现夹在手指间的雪茄。

汉兹利克抱着长姐回到帐篷所在地的时候,那条街都被炸成了废墟。他放下长姐在崩塌的水泥和石子中间翻找,双手都撕开了长长的口子,最后他找到了破烂的帐篷,找到了佩迪的帽子,哈韦把佩迪和苏西都压在身下,只有他被压成了碎片。佩迪和苏西完好的脸上只有恐惧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汉兹利克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一天之内,他失去了仅剩的所有亲人。

每一步都是错的,他痛恨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手里的袋子从指头滑落,他也没有去捡。

要是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就好了,没有饥饿就好了,没有他就好了。

那个贵族男子从他身后踱步而来,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弱小的身影,说:“死去的已经死去了,悲恸又有什么意义呢。”

汉兹利克回过头,以充血的杀戮眼神瞪着那男人。然后捡起旁边掉落的一块尖锐石头就朝他扑了过去。愤怒转眼间如此深刻,他可以接受死亡,却不能接受别人在一旁冷嘲热讽。

石头陷进了男人的腹部,却没有如预料一样流出血来。男人一动不动地低头看他,汉兹利克定睛一看,发现石头尖锐的前端已经被莫名的力量削平了。

汉兹利克丢下石头,转而用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有点不自量力的体格差距导致他需要微微踮脚才能维持这个动作。男人不在意地笑了,说道:“你还真是不怕死呢。”

“见识过了我杀死空间的能力,还没有立刻感到恐惧而退缩。在你心里,那几个死人的生命,比你自己的还要重要吗?”男人一挥手甩开了他,但就在甩开他的时候,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一边整理衣领一边狐疑地看着汉兹利克。

汉兹利克退回到长姐他们身边,突然地面开始下陷,几个兄弟姐妹都掉了进去,汉兹利克也随之跌落。

男人快步上前,在即将坠下的瞬间拉住了汉兹利克骨瘦如柴的手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汉兹利克身下那深壕般的矩形空间,他的兄弟姐妹们落下去就不见踪影,像是个幽深的墓穴。

汉兹利克拼命想甩开他的手,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男人轻声开口:“你也憎恶这个世界,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对不对?”

“死亡不是唯一的答案。”

汉兹利克听到男人缓慢的声音,不知何故,因感受到对方的沉稳而安静下来。

“做我的部下吧。”男人几乎是哀求,“我们来创造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

汉兹利克沉默了,看着身后的深渊,兄弟姐妹们都长眠在那里。

他只问了男人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了,笑起来牙显得特别白:“所罗门。”

“那就说好了。”所罗门把他拽出了深渊的口子,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们一起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没有杀戮的空间,一个没有苦难的次元。”

“真的可以吗?”

“一定可以。”所罗门坚定地回答道,“有你的存在,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在带他回【桥】的路上,所罗门托着下巴思索着:“该叫你什么好呢。”

然后他抬眼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回过身用手指在汉兹利克苍白的脸上写了一个黑金色的i字纹,跟烙上去的一样,但没有痛觉。

“今天天气真好,就叫你昼空座吧。”

那一天他忘掉了自己的名字,跟随所罗门前往新世界的大门。他喜欢穿所罗门衣橱里的那件小丑戏服,喜欢玩所罗门给他的一副钢制纸牌,那是他满十八岁时收到的唯一的礼物。

苏黎世·湖心岛

昼空座拿着从方丈那里拿来的卷轴,通过了【桥】的道道钢索,走到中央的小岛。

“比预想的花了更多的时间啊,还让械之颂分析出了你的颂歌,行动实在不算太成功。”所罗门刚沐浴焚香,穿着木屐和素衣跪在祭坛前。

“有什么关系,【殿】的教皇亲征,【寺】这次多半得被踏平。”昼空座随手把卷轴扔在祭坛的火堆里,眨眼间就烧成灰烬。“比起这个,【城】那边的消息······”

“云谲继位,四御朝着苏黎世来了。”所罗门淡然地说,“试图同时进攻【暮】和【桥】,那小子还是那么目中无人。”

“虽然如此,四御久不出手,实力恐怕有所提升。”昼空座好言提醒道,“前段时间被麒麟打伤的孤山座、沉音座和弥炎座还尚未完全恢复,现在只有我和猎户玉女,恐怕得费些波折。”

“六座之下,还有二十四星宿,也该给新人一点机会了。”所罗门放下了祈祷的沾水柳条,起身活动筋骨。

“可是他们还······”

“还不足以战胜四御这样的敌人。”所罗门不是刻意打断昼空座,倒像是接过话茬,惬意地接过两旁童女送过来的茶具,开始泡茶,“别小看了后辈,后生可畏。仅凭四御不至于杀到这里来,更何况······”

“他们总得做出点贡献才有资格进入新世界,不是吗?”

昼空座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所罗门,然后没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后者浅浅品了一口茶,闭上双眼陶醉其中。

睁开眼的时候祭坛四周已经无人了,只有悠然的风声在吹拂嫩绿的植株。所罗门放下茶碗轻叹:

“年轻总是要付出些代价,他们是这样,云谲是这样,你也是。”

“方丈,辛格和裕还没回来。”松下千本向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的方丈请示,“教皇的人手,已经到寺门外了。”

“每道门都有两位金刚驻守,佛祖会保佑我们的。”方丈似乎不以为意。

“可是,”松下千本还是没忍住多说两句,“【殿】人手众多,若是有个意外······”

“阿什温时刻守在我左右,不会有意外。”方丈胸有成竹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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