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程府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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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摇头道：“兴许只是巧合，这些人也可能是穿着官兵的土匪。”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冒牌货，被关进地牢时还故意穿着官服，那就真让人匪夷所思了。

换句话说，就是没可能。

地牢不大，一眼望得到头，中间还有着许多的空置牢房，往里走气味淡了许多，灯光却更加昏暗了。

难闻的空气中，竟多了些隐隐的香味。

直到走到最后的几间牢房。

牢房中关着几名女子，尽是衣衫褴褛，只有一人穿着较为完整的素裳，干净素雅。

她见着我们，愣了片刻，神色惊恐，双目淌下泪来。

我心下又惊又喜，惊是惊在这能遇见烟儿姑娘，喜的是她还活着。

“烟儿姑娘，是你吗？”

我走到牢门前，令人诧异的是，这牢门没任何的防护，连把锁也不曾置备，轻轻一推便被推开了。

女子们好些个，见着我和李三走进，皆是面色惊恐往后退去，有少数面色极佳的女子还在原处，满脸呆滞。

衣衫凌乱，似被撕扯。

我感觉身侧一阵凛冽，是李三。

杀意？

他动杀心了？

我头一回见他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们退到墙角，这给我一种自己是恶魔的感觉。

李三的变化除我之外还有人注意道。。

“二位爷，您且息怒……”女子里有位颤声道，勉强露出笑，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爬来。我上前想扶住她，可她却吓得跌坐在地，又立刻起身，嘴里还一边念着：“爷，您带我走，您带我走，您们消消气，您消气……”说着她竟是流下泪来，“我比她们干净多了，我不臭……”

角落的烟儿眼泪漫了脸颊，她看着我，一副认命的模样。

我不知如何是好，不明如何启口。

我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也猜不明白。

李三神情冷淡，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外面的人都死了。”

“谁死了？”

“程公死了。”

我深深望了一眼李三。

却见烟儿姑娘神色变幻，身躯一震，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有人为她梳洗过，看起来依旧是干净素雅，无论何处，她始终都像是个尘世里的仙子。

而在这段时间里，我和李三做了不少的事情。

就比如说盘问出来了关于地牢的秘密。

而让我们震撼的是，地牢不过是这个秘密里一小部分，窥一斑而不可见全豹。

我将烟儿带回后院楼阁里时，女子们的眼色全都变了。

对于她们而言，死而复生完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很快，她们便闻见了烟儿身上的杂糅在一起的臭味。

几次转念间倒是发觉出了一些端倪。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到底全是程公设的局。

我没再留下，一是担心有人误解，二是李三还在地牢盘问。

这些囚犯知之必言，全程下来没有任何困难。

首先是这地牢，地牢里长期有人看守，这些看守的人不说能耐如何，但绝对是不怕脏乱的。看巡于每日卯时前来，一般都是身着马褂的习武者，而后会有仆人下来收拾污秽，但清理地牢的仆人却是惫懒之人，三两天才来一回，便导致地牢积秽，恶臭难闻。

午时，看巡会离开地牢数刻钟，此时便是地牢看守的空档。

程公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囚犯逃跑，牢门都未曾加上枷锁。

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底气。

这里每人都中了软骨散的毒，浑身无力，骨软肉松，仅存举手抬足之力。

逃便杀了，毫不留情，尸身扔于地牢之中，待虫蝇齐聚而分食之，如此一来，地牢里腐臭便会加深更多。

眼见着如此恶毒残忍的手段，囚犯哪能坚持多久。

程公不止一次让人带话，说是若是肯归从于他，奉其为主，便可重见天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阅不完的霓裳绮罗。

不过，你得先服下一粒反骨丹。

反骨丹，顾名思义，专治反骨，食之必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逆反之心。

此丹无味有毒，解药可续三月命，三月不服解药，则必毒发致死。

不得不说，程公在毒药上的造诣确实高。

服了反骨丹后，便有佳人为之洗浴，再有满桌美食瓜果供给。此瓜果有妙用，食之可御女如神龙，倒凤夜十回，入巫山深处，享极乐无穷。

佳人何来？程府后院蝶戏楼，莺燕成群，各个都有上好的姿色，燕瘦环肥，任君采撷。囚犯，哦不，此时应该要称之为义士了，义士可任选一二人侍奉，若是猴急不知如何选择，自会有姑娘领去。

我听李三说的这些，心中震撼，久难平复。

若不是生死被人掌控，换李李也降。

“你可别胡说，天大的好处我也不会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传到江湖上，那可是人人见而诛之的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