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行余祝刀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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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卒虎目一瞪、一股杀气爆发而出，震慑当场。

一时间，倒也没人敢再行出口，只得在内心暗骂一声莽夫，愚蠢而不知变通的莽夫。

巨城嘈杂，在人群后方垫着脚尖的迟发老者见此也不怎么着急，他转过身在不知名的角落找了一块老石靠了下去。

见怀中的幼儿没有哭喊，倒是悄悄的灌了一口老酒在自己的肚中，随即也是颇为惬意的闭上了眼睛。

春秋几度，黄粱一梦，也不知眨眼已过多少年，只可叹昔日佳人已成黄土。

一醉一梦。

与此同时，将卒的呼喝也让城内外百姓的目光停留在了那近百丈高的城墙巨石之上。

只见漆黑城墙兀自滚着浓烟，在城头熊熊燃烧，其上烽石如山，砖瓦如鳞，连绵足有千丈，好似一条红色的巨龙斜卧而息。

而城头上方有一名身着玄黑色重甲，肩披绣龙披风的大将直身挺背，握着刀柄迎风而立，如同一株虬劲的苍松。

他在云桥的尽头，绝城的古墙之上看着浩荡而归的将士，狰狞的面具下，好似端有一方江河。

望着城下在夜中呼跃的残旗，冷风盖身，月光相映，令人不知其到底在思虑些什么。

盘坐绝城上空的战魂已经散去，陨铁所浇铸的城门伴随着隆隆的巨响渐渐升起，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想要出城的百姓受到驱赶。

张开的城门如同一张上古巨兽的血盆之口，逐渐将铁锁外嗯八千具亡魂和万余残兵尽数吞没。

巫袍老者也将手中偌大的首级丢弃在了城下那咆哮的江湖之中。

仪式似乎是结束了，阵亡的八万将士也似乎是回到了自己的归属。

“本将在此等候诸位将士，刑天城在此等候诸位将士，百万城民在此等候诸位将士。”

将军拔刀，嘶吼如龙，一车车的骨灰粉末经由锁桥，使将军的目中不由一阵悲戚，就在半月前他们都还是生龙活虎的大苍猛卒，转眼间就已马革燃尸。

悲乎？痛乎？

哀音渐起，迫人的冷刀呜咽萧瑟，将残破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

束麻的城民开始伏首而跪，擦拭着眼角滴落的黄泪，迎接着归来的亡士，他们当中有些是儿子、有些是丈夫，但如今统统都不在了。

“大苍初立，汉帝南下，镇杀余祝亿万妖魔，方有余祝万年之安定、方有余祝万年之威严。”

狰狞面具下的将军朗声高言，使绝城刑天的呜咽低泣小了许多。

“但今魔患并起，妖孽猖獗，百年间从未有过中断，尤以刑天关外再南之地的八部魔国最为猖獗，我城皆被其截杀掠食，此间既无作为也无能力抵抗，本将同为帝国之民。”

“不忍国土沉沦，不忍大苍坠陆，终日不喜，醉酒榻梦中皆思皆虑该如何使我辈之民安于天下、乐于天下、享于天下、强于天下、立于天下。”

“辗转数十载，.ｕuknｓh.cm临南部至绝城刑天，得刑天将印，则立志，若再有敢犯我刑天城者，本将当舍一身性命，倾刑天之猛将能臣掠伐其土，诛灭其族，亡其国土，灭其子嗣，夷八部魔国万里之地。”

“十日前，南土集魔卒十万，兵进刑天，本将则令座下大将率我刑天战卒八万，甲三百具，车两百乘，长弓五万于赤望常阳山前与其相战。”

朗音微滞，酝酿着情绪，绝城上的将军将手中的刀柄握得嗤嗤作响，但听他缓缓而言。

“此战，八万刑天战卒..无一生还，仅斩去魔颅三千，我刑天大败，精锐损失殆尽，八万战卒主将丢刀而降，已使魔寇直挺百里，兵进十二山。”

“若..再进，则魔人叩关，城民哀嚎。”

话出，于城下的百姓皆是惊慌，皆是恐惧，看着那尊于寒风中挺立的身影艰涩难言。

南地魔人叩关了？

难道赤望常阳山中的大魔头将要破囚而出，刑天绝城要失守了吗？

素色的麻衣被丢成一团，踩踏一团，人群躁动，也不再跪伏哀声，至于八万具亡魂盒灰，活着的人都已经自顾不暇焉能舍活恋死？

巨大的人流裹动，顿时间就混乱了起来，悲戚的妇人甩掉了身上的孝衣，念家的青梅竹马也抹掉了眼角溢出的泪水，只有年迈的母亲还在慌乱中捡起了自己孩子的亡灰。

她们在战争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失去了一切，她们简直是战争中最悲惨的受害者，如今魔人叩关，她们这些妇孺或许也只会在魔卒的王国中苟延残喘。

悲乎？痛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