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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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那异常失踪案的罪魁祸首找上他，那他也只能无力地被大潮冲走，就如那些失踪者一般，人间蒸发。

所以，没什么好想的，晚安吧。

……

夜半三更，孟及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整个世界悄无声息的，没有风声，没有虫鸣。

夜半时分，人的感官是最灵敏的，孟及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陡然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事，存在着的凝视感减轻了！减轻的程度极低，存在误差，但孟及不会忽略这种感官变化，他要抓住每一丝可能性。

他起身坐在床沿，不敢开灯，借着外面和手机微弱的灯光在房里漫步，左一步右一步，在外人看来活像梦游。

孟及伸手向紧闭的卧室房门把手，轻轻一拧，出了卧室。大厅里没拉上布帘，外面的光倾洒了一个斜方，孟及的瞳孔反射着白柔的光，风也吹动着明黄色的窗帘，整个客厅里凉飕飕的。孟及瞧了一眼房间里的墙柜，和上面大大小小的摆设，向前走了一步，但仅仅是一步，他就站住了，不是那边。

孟及后退几步，扭头看向了拐角处一扇简约的黄木门，那是他父母的房间。

他的确怀疑过许多次那里面，但始终没发现有任何奇怪之处。

他进了房间，有点黑，但依旧没有开灯。外面的光是从客厅的同一侧洒落的，距他所站之地有段距离，那里有光，窗户明净。孟及想上前去，脚未踩上光明处，还是撤了回来，他的感觉告诉他，也不是那里。

孟及转身盯着卧室门口那一片黑暗，仔细感受着，慢慢走了过去，被凝视的感觉没什么变化。那里是一条柜子，带着抽屉，上面放着硬纸箱，里面存放着他父母的遗物。

他一样样拾捡着纸箱子里的东西，拿出眼镜、手稿、钢笔、还有几枚硬币，又逐一放了回去，这些没什么特殊的，都是他看了很多遍的东西，手稿上面是物理学公式计算，有些复杂，孟及只能看懂几分。

拉开抽屉，手机灯光首先照耀的是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他小时候的玩具，已经没用了。孟及把它放在桌子上，拿起下一个物品，Uw．uunｓh&#46一颗圆润的鹅卵石，摸在手里特别舒服，他还记得是……

等等！这感觉，孟及头脑闪过一道电流。

他动作尽量平缓地放下鹅卵石，手指又触碰到了那个坏了的小手电上，把它握在手里。过了一会儿，他不放心，又如法炮制了几遍这个做法。

是吗？

是了！

孟及握住小手电的那一刻，那种窥视感，被凝视感，自主降低了！虽然很微弱，但夜半时刻，他的感官强烈着，还是足以捕捉到这个信号。孟及的手有些颤抖，大脑的兴奋感提升了上来，他估计这种细微差别要消失了，但这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找到了！

一个关联神秘的，能够与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对抗的，竟然是一个他童年的，没用的小手电筒！

孟及按下了开关键，灯头漆黑一片，果然已经损坏了。孟及小心谨慎地拆开小手电，里面的结构很简单，一个蓄电池，开关，加上前头的灯泡，他仔细观察了它的零部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看起来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手电而已。

他晃荡了重新组装好的手电两下，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就只是这样吗？

孟及抬手想打开房间里的灯，方便自己观察，正有所动作时，眼角余光里却瞥到了一小块微弱的光斑，等他回过头却消失了。他定住了身形，不肯放过这个细节，刻意地还原着刚才的动作，光斑出现了，就在他手上。

孟及顺着手上光芒射来的方向，视线回溯去，那躺倒的小手电灯头正对着，里面依旧一片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