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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的老领导,能打地招呼也打到了,最后,就是公关那些能跟蒙艺说得上话的人了。
而郑飞的儿媳妇简泊云,就是难得的能跟蒙艺两口子都说得上话的人。
在沈彤无意顶撞了尚彩霞之后,省人民医院院长曾经意味深长地训过女儿,“天南省,还有蒙艺惹不起的人呢,你瞎招摇什么?”这话在一定的角度上说,是成立的。第一千零六章小心管涌
简泊云年近六十,性子其实不错,人也如其名比较淡泊,真要说有什么比较怪异之处,就是人比较倔而且由于出身大户,特别注意长幼尊卑。
当然,昔日的小蒙已经成为一方诸侯。她也不可能再按以前的态度去对待了。但是平日里说话,她偶尔还要带出大姐的语气。
有一次蒙艺说话不小心冒犯了她,简大姐气得半年没去省委大院十四号。后来还是尚彩霞上门去寻她,简大姐得了面子才肯罢休。
蒙艺当然不可能跟简大姐认真,而简大姐也很少为其他人的事找他张嘴——大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被小弟顶了可是很没面子的。而且她家混迹政界地人极多,是地,简大姐是个识分寸的。
她喜欢面子?那蔡莉给她面子,由于占了女性干部的先天优势,在蔡书记刻意地巴结下,简泊云跟蔡莉的关系也极好,有个把事情她宁可不找蒙艺办,而是去找蔡莉办。
这次,蔡莉找上门了。要简大姐帮忙——“都是下面那帮混蛋干的,简大姐你知道。小蔡我哪儿有这种胆子啊?”
简泊云为难了,她真不想找蒙艺说这事儿,毕竟那孩子还生死不知呢,“别着急,我先帮你从北京找俩专家来……这事情走一步说一步,你先得端正了态度。”
这就是简大姐出现在省人民医院的原因,从京城里请专家,蔡莉不是做不到,但是不使用组织地力量的话,她的效率肯定要低于简大姐——她敢向组织求救吗?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好死不死的是。简大姐的出现。被人现了——这不是指范晓军和章尧东,这里今天的动静太大了。有无聊者远远地探头探脑,就有人认出了简泊
说起资格来,省人民医院可是天南省响当当地第一号,天南医科大的第一、第二附属医院现在也很牛,但是论资历远远地排不上号,省人民医院建院的时候,天南医科大才建校。
所以说,基本上省里够字号的人物,都是省人民医院负责治疗地,说起来对省里老干部的了解,没有人比沈正斌更清楚地了。
沈院长当然知道蔡莉、范晓军和章尧东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朱秉松还特意打电话给他呢,“千万不敢让陈太忠死了啊。”
可是,这个简泊云出现,味道很不对啊,沈院长同朱秉松的交情那不是吹出来的,纵然沈正斌非常不想踏进这个漩涡,还是不得不打个电话给朱秉松,“秉松,小心了啊,现在郑飞的儿媳妇简泊云和蔡莉走到一起了。”
朱秉松一整理思路,明白了,蔡莉你真不是个玩意儿啊,半个小时前还跟我说怎么折腾蒙艺呢,现在就又跟蒙家套上近乎了?
其实,朱市长能理解蔡莉的心情,不就是想左右逢源、多管齐下吗?但是这种事生在他头上,那是忍无可忍的,尤其还是在朱某人已经日薄西山的时候——女人就是女人啊,你以为帮着蒙艺整倒了我,你就好过了?
眼下时间,正经是咱俩绑在一起,没准还能跑得了你,我落个不太惨,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好吧,你以为蒙艺能放过你?我还真就不信了,反正老子是过不下去了,豁出去了,也要把这趟水搅浑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蒙艺和杜毅就算再能算计,也想不到下面会生这种事:蔡莉沉不住气乱了阵脚,不够镇定,而朱秉松嫌她不肯陪自己一起扛,打算阴人了。
可见这年头,最不好揣测的,就是人心。
蒙书记还稳稳地坐着,就等蔡莉找上门呢——他肯定不可能去跟蔡莉说“我放过你了,你弄几个替罪羊出来”不是?
朱秉松若想阴人,也绝对不缺手段的,不过眼下这事情,实在有点太仓促了,一时也没什么太好地办法,仔细想想,先写匿名信到中纪委吧,找个关系,递到相关地领导手里。
匿名信到中纪委,其实跟到省纪委效果查不多,这种事最是好办,也最是难办,对普通人来说,基本上是石沉大海,匿名代表居心叵测,没准这信就转回某些人手里了。
当然。对朱秉松来说。这还不算难办,可是他也有难题,怎么才能保证把这信不着痕迹地送到跟蒙艺有关系的领导地手上呢?
只有送到这种人手上。才能让蔡莉确定,这是蒙艺不想放过她,从而激得蔡书记豁出去搞个鱼死网破,大家没准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这个问题。足足地让朱秉松一夜未眠,除了个把时间打电话,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其深重的沉思中:时间,时间不等人啊。
不过,大家都是评说,朱市长知耻而后勇,你看,他在堤坝上坐了一晚上,身子都不带动的。可见是要与堤坝共存亡了。
这一夜,注定有些人无眠。章尧东扛不住了,安排的素波办的人照看,找个地方休息了——他地责任已经尽到了,在大多数人眼里,他是一个合格地领导。
蔡莉也回去了,却是跟简大姐一起走的,留下了省纪委的秘书长,这是态度问题,大家也没什么可抱怨地。
最辛苦的,那就数得上段卫华了。他一晚上坐镇凤凰最大的水库中山水库。凤凰的汛情展到了非常严峻地程度,已经有多段河道出现了险情。
倒是太忠库最让人放心。水位差两米就跟坝顶平齐了,居然没任何的险情生,不过张衡乡长也坐镇这里了,有备无患嘛。
唐亦萱睡得很踏实,她心里清楚得很,陈太忠怎么可能被人打成这样呢?
被她惦记的那厮躺在床上正琢磨呢,他在装睡的时候,做个分身在沙上,本体已经悄悄地去监控室毁去了录像,按说这么一来,那个任长锁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陈某人原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任长锁敢对丁小宁采取手段,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最好能把蔡莉也拉下马。
结果一不小心,他听到了两个省纪委工作人员的低声对话,说的无非就是朱市长今天如何在众多干部面前栽了跟头,咱们蔡书记怕是也要够呛。
他倒是没想到,蒙艺这么一句话,就算宣布了朱秉松的末日,心说素波那大坝,哥们儿用不用去做点手脚呢?蒙书记说了:坝出了问题,朱市长才会丢帽子的嘛。
要是搁在上一世,他肯定就毫不留手去做了,可是想想跟自己战斗在太忠库的那些乡民,他心中猛地升起点不忍来,东临水地是百姓,素波的……可也是百姓。
当然,他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心软地,心说:哥们儿身上扎了这么多管子,贴了这么多导线——实在是不方便出去嘛。
不过,蒙艺为什么没来呢?以陈太忠目前的政治智商和信息接触面,还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蒙艺怎么可能去呢?他留给了蔡莉挥的空间,何去何从由她选择,不过,就在陈太忠住院的第三天,他接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太忠库终于被水漫了,可是没有突然的流量增加,也就是说,那大坝在水下依旧顽强地阻挡着洪水。
另一个消息,却是由中纪委传来的,有朋友将几封匿名信转了回来,信里举报的是“永泰山缆车事件”和“素波纺织厂一块钱卖厂案”——朱秉松忍不住了,心说素纺那是我也是做了决断的,蔡莉你总不能认为,我在自己举报自己吧?
当然,既然这样的话,也没必要专门把这信塞到什么人手里了,这是朱市长的策略,先期造造舆论总是不错地。
接到这几封信,蒙艺心里冷笑,心说总算有人憋不住了啊,于是转头看看严自励,“陈太忠醒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我刚刚才打过电话,”严秘书小心翼翼地回答,他跟蒙艺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虽然蒙艺并没有明确地表示出将要不用他了,但是有些微妙地感觉,那是无法形容的,他很清楚,最近老板对自己不太满意。既然有了这样地认识,他当然要越地小心谨慎,U.uknsh.目前蒙书记最关心的,除了防汛就是这个陈太忠了,天南省第一秘怎么能搞不清楚轻重?“不过,据北京的专家说,不排除……不排除植物人的可能。”
说到最后,严秘书的声音不但低了下去,似是还略有哽咽。
“植物人?”蒙艺闭上了眼睛,沉默许久方睁眼轻叹一声,“唉,我也该去看看他了。”
严秘书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他心里很清楚,这是老板要主动出击了,陈太忠的问题,并不仅仅是一个副处长被刑讯逼供那么简单。
特护病房里,陈太忠静静地躺在那里,蒙艺看着他默默无语,蒙书记身后是大大小小的一串干部噤若寒蝉,蔡莉得了消息,也硬着头皮跑来了,不来不行啊。
看着自家老板许久没有言,严自励咳嗽一声,“太忠同志,我们刚接到消息,你坚持工作的水库,成功地……”
他这原本是想说句凑趣的话,谁想床上的植物人腰板登时微微地一抖,似乎是要挺身而起,“管涌,小心管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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