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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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不都是如此吗？鲜少露面，只为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假象。”刺客讽刺地说道，“我要去船舱里好好睡一觉，等到了红港再叫醒我。”说完，烬就离开了已经起航的驳船。

“你怎么会跟这个刺客搅在一起？”弗拉基米尔目送着刺客离开的背影，疑惑不解地问道。

“为了活命，当然还有家族、权利、荣誉这些东西在影响我。”银赫笑着回答。

“履行责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我的家乡阿斯蒙草原上牧羊，”血族感受着潮热的海风，语气欢快地说道，“你只能远远地望见地平线的尽头，可你永远也不会抵达那里。即使你耗尽自己的生命一刻不停地抗争，你依然无法摆脱责任的枷锁。”

“你的家乡在阿斯蒙草原？你是游牧民族的子民？”银赫没想到他居然来自于提姆塞更西边的大草原，满脸惊讶的问道。

“的确！”弗拉基米尔点头说道，“我的父母都是牧羊人，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们一起驰骋在广袤无垠的草原里。夏季的时候，当你站在青草荡漾的山坡上，那种感觉就像是站在一片更为广阔的绿色海洋里。”

“那你怎么会离开家乡，成为猩红亲王的仆人？”听了血族的话，银赫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草原牧羊的生活是那般的无忧无虑，他又为何自愿成为吸血鬼呢？

“是因为提姆塞领主发动的侵略战争，”血族猩红色的瞳孔开始变得迷茫，很明显是在回忆着往事，“巫师之乱结束后，沙漠之王阿兹尔因为自己没有等到马其顿国王的封地而忿忿不平，于是他将可怕的怒火烧向了我的家乡。草原上的牧羊人全都丢弃了马鞭，举起了勇士的弯刀。尽管我们取得了那场战役的胜利，却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弗拉基米尔深吸一口气，整齐的眉毛紧皱着继续讲述道，“我的父母全都在战争中死亡，当然也包括我的妹妹。我侥幸从阿兹尔的沙漏和沙漠的大军下活了下来，但却受了很严重的伤。在我弥留之际，亲王的一个长老转化了我，并且将我带到了红港。”

“他咬了你的脖子？”银赫看着弗拉基米尔光滑而完整的脖颈，小心翼翼地问道。

血族轻轻地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那只是谣言而已，你只需喝下永生之血，就可以完成向血族的转化。不过转化的过程，真的比传闻中还要痛苦千百万倍。”弗拉基米尔说道这里忽然停下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吓到面前的男孩。

“那你现在多少岁了？”银赫其实也对转化的详细过程没什么兴趣，但他确实是对这个永生不灭的种族充满了兴趣。

“没你想象的那么久，我和你说过，我经历过巫师之祸的时期，而南国的叛乱被镇压距今，不过区区几十个年头罢了。”弗拉基米尔温和的说道，然后假装打了个哈欠，“我想我需要回去睡一觉了，虽然我本不必如此，但是休息能让我的思维更加敏锐。那么晚安咯，小伙子！”

银赫跟弗拉基米尔道别后，血族也消失在了船头，只留下了银赫一个人，面对着前方在月光下磷光闪烁的海面。月亮拨开了薄如轻纱的云层，几只黑色的海鸟，翱翔于那轮大的吓人的满月上方。

他一直在船头站了好久，直到睡意袭来，哈欠连天，才走进了船舱里面。

那艘船的船舱干净而明亮，只不过走廊里的那些古老石像鬼让银赫感到毛骨悚然。他拘谨地从那些身着华美礼服的船员身旁经过，生怕自己惹毛了那些嗜血成性的吸血族群。船员的脸色在灯火下白如霜雪，瞳孔也都是鲜红的血色。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僵硬而冷漠的笑容，冷漠地穿行忙碌在船舱里。

银赫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只好向着其中一个吸血鬼求助。那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礼貌而迅速地将他带到了房间的门口。

让银赫感到幸运的是，那间房间里既没有鲜血也没有棺材。干净而整洁的房间，全新的被褥，让他非常满意。

他迫不及待地倒在床上，在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里，离开了圣城撒尔玛。

第二天一早，睡得正香的银赫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他揉着眼睛拉开了门，发现昨天为自己引路的男孩正微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弗拉基米尔大人已经在等待您共进早餐了。”男孩说完，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银赫洗漱完毕后，在男孩的带领下，来到了那张摆满了餐具、烛台、琼瑶佳酿、美味食物的餐桌旁。尽管天色已经大亮，银制的烛台里面仍然燃烧着白色蜡烛。

弗拉基米尔正享用着沾满血丝的鹅肝，看见银赫走进餐厅，他用白色的餐布擦拭了双手，然后亲自站起来替银赫拉出了椅子。

银赫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弗拉基米尔道谢。他瞥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刺客，烬的脸色比血族的脸孔还要苍白，他正一脸郁闷的盯着叉子上滴着鲜血的牛排，不知从何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