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血族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没有什么比亲眼目送自己的亲人离开更为痛苦了，”强盗又替自己满上了一杯葡萄酒，咕哝着说道，“我的父母全都死于冬王奥提曼的入侵，而我的哥哥，则是活活被胃病折磨致死的。曾经的他是个体壮如牛的壮汉，吃的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要多。可那可怕的疾病一缠上他，他整个人一个月之内就瘦的皮包骨头了。最后他死的时候，我甚至感激死神终于不再折磨他，而我也不必再忍受他那可怕的闷哼声。”

“我们都会死，又有什么值得恐惧的呢？”银赫想起了被自己亲手杀死的银胜，将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净，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嘴唇也开始变得发麻。

“为了死亡而干杯，为了这该死的世界而干杯！”巴德明显也喝多了，用酒杯使劲地撞了下银赫的杯子，葡萄酒从里面溅洒出来，落的桌面上到处都是。

“你为什么没有学习魔法，巴德？”银赫神色恍惚地问道，强盗的脑袋在他的视线里变成了三个晃动的头颅，移动时发出模糊的倒影。

“谁有耐心去教一个瞎子学习魔法呢？”巴德摇晃着手指说道，“再说了，我听那些来酒馆里喝酒的牧师讲，从淹城带回这里的卷轴，可不仅仅是存放在法师塔里那些。更多的有关黑魔法的书籍，全都不知道被拉斯特教皇封印在哪里了。”

“还能藏在哪？”银赫冷哼一声说道，“肯定是被他私自收起来，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在角落里面学习那些邪恶危险的黑魔法呗！”

“也许是吧！”巴德的声音微弱下去，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银赫喝的也是头脑晕沉，酒精的作用让他感觉喉咙干热难耐，简直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难受。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去替自己找一杯水喝。

“你还真的是酒鬼的胚子！”

一个男人的声音吓了银赫一跳，他笨拙地转过身子，瞧见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

烬冷眼打量着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强盗，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就要出发，船已经在外面的海湾里等我们了。”刺客语速飞快地说道，然后就大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银赫本来还想跟强盗老友道别，可是推了他半天，巴德依然在闷头大睡，没办法，他只能拍了拍巴德的肩膀，算是和他告别过了，然后快速地追上了正在往外走的刺客。

“我们怎么出去？”银赫声音急促地问道，“法师塔出了那么大的事，城门那里一定加强了戒备。”

“从下水道里出城，然后会有船只在我们落水的地方接应我们的。”刺客依然向前疾行，回答的却是胸有成竹。

银赫想起了里尔的地下世界，想起了那些被炼金术士搞得五颜六色的地下暗河。而刺客口中的“落水”，更是让他对刺客的计划深表怀疑。

可是当烬带着银赫走下昏暗的圣城地下之后，银赫却发现这里和里尔的下水道截然不同。

纵横交错、密如蛛网的管道，将这个地下世界切割出迷宫般复杂的格局，里面的空气干燥而清凉，并且连一只老鼠的身影都看不见。

刺客带着银赫行走于清澈见底的暗河边缘，银赫惊讶地注视着拱形通道上面铸造的青铜兽像，不由得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烬毫不费力地穿行于错综复杂的管道之间，就连停下来思索该选择哪条道路的时刻都没有，走出这座迷宫的地图，似乎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你之前来过这里么？”银赫看着头顶上方像是人体筋脉一样纵横交错的管道，好奇地问走在他前面的刺客烬。

“成千上万次，”刺客的声音在幽深的管道里回荡着，他冷漠地回答道，“不止一个客户，曾经要我替他们除掉教皇拉斯特，可我每次都失手了。教皇那个老家伙狡猾奸诈，我甚至都不知道端坐在教堂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至少在教皇老奸巨猾这一点上，烬和自己的看法是一样的。而且银赫也从刺客的话里听出来了，想要教皇那条老命的人，应该是不在少数。

前面的光线变得逐渐明亮起来，墙壁两侧的灯火闪烁的也更为剧烈。银赫跟在烬的身后，走到了那条通道的尽头。

暗河变成了一条惨白色的瀑布，在月色下，从他们脚下的位置落进了无垠的夏日之海。巨大的轰响中，升腾的水雾一直飘逸到了银赫他们所在的高度。

一条带有猩红色帆布的驳船，停靠在瀑布的旁边。那艘船总共有三层，每一层的窗户里都有火光发出来。船头的灯笼在朦胧的水汽里发出稀薄的黄光，用于瞭望的塔楼上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从这里跳下去！”瀑布的轰隆声实在是太大了，烬只能跟银赫吼着说道。

“什么？”银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天地开始旋转，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来回颠倒翻滚。

水流呛得他的鼻子里都是，等银赫反应过来自己被刺客推下了瀑布，他已经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