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二 双面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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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深夜里看向大海，我于高山上望向蓝天。我潜进深海碰撞出白浪，白浪涌进眼睛，化成深沉的颜色，这是我的情绪，这是我或者说我的魂灵。

当身上包括大脑所有的痛楚消失后，我就像个大病初愈的患者，慢慢地张开了沉重的眼皮，但我有种很新奇的异样感觉，毫无疑问，因为刚才的药剂我的灵魂处于一种以往不曾有过的自由之中，身体也似乎变得更加灵敏和年轻，因为长时间实验而混沌晦暗的大脑也清明了许多。

这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在我的身边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肉体，起伏的胸膛似乎在宣扬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并非尸体。

我小心翼翼拨开那挡在脸上的金色长发，虽然内心似有所感。

啊！我发出了一声惊叫，还是不可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匀称的四肢比例，病态的白色皮肤上布满了被液体长期浸泡出现的皱纹，一头飘逸的金发也是湿漉漉搭在肩膀上。

让我惊叫的原头，我用手左右翻看陌生人的脸，反复确认后，的确是我的脸。就好像照镜子一般，他与我在外貌上并无二致。

新生儿？也许是药物的副作用。我需要确认一下，随意下达了一个处理掉这具裸体后，赶忙跑往实验室，有很多问题等着我确认。

“你是笨蛋吗？”我把城堡内的一位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位仆人不仅没完成处理陌生人的任务。反而让对方跑了。

仆人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从解释中听出那个人是刚苏醒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才出于本能逃跑。不过这点也是我的疏乎，太过关心自身发生的状况，从而忽略首要处理的事情。

那么，先整理下目前的情况：

毫无疑问，这个药剂成功了，即便不用防护措施，或者把含有黑死死神的血液直接注射我的体内，我也不会有任何症状。而且还会让人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但不能忽视的是这个药剂似乎有着产生『新人类』的副作用。不，也许对于现在瘟疫后的人们来说，快速增长可劳动人口也可以说是好事。唯一让人在意，这种神似自己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它体内留着的血液能不能用来制造药剂。而现在连仅有的机会也让那个怪物跑了。

“找些人手去追吧。一定要活捉回来。”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仆人退下。

这之后，我以自己为药引准备了多份药剂，其中都掺入了我自身的血液。一想到世人还处于黑死病的威胁中，我决定不再耽误时间，赶忙离开居住的城堡，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流浪医生的生活。

我走南闯北，浪迹千里之外，途中也经过了好几座城市，唯一让我意外的是，这些城市恢复了些许元气，这让我精心制作的药剂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黑死病消失了，如同它轻轻地来，它轻轻地走，只留下了巨量的亡者作为来过的证据。

在流浪生活中，我把旅途目标更换成了寻找到另一个我，既然病消失了，我不能允许这种怪物存活于世。它的存在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只能是灾难，一个携带黑死病的病原体。

此之前我又把自己作为实验对象，不出意外这次又产生了新人类，同时验证了新人类血液中只有黑色死神，无法用于救人。换言之，它的存在无异于是世界的灾难。

思索再三，我决定先回到自己的城堡。路上遇见了我的仆人带着一大帮子农民朝着我的城堡前进，他们的手中拿着十字架和各式农具。气势之大让我并未第一时间现身，静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穿过一段山路，终于到了－

不，我不想把这种破烂称为我的城堡。城墙在某种武器下缺失了大半，原本周围漂亮的花卉植被也被黑色的碳化物取代。这群家伙！这群家伙！城门口上吊着我此生唯一的牵挂。

赤裸的全身遍布着受刑的痕迹。

“啊！”我再也无法忍受，大叫出声，“你们竟然！竟然敢！”

突然从后方传来的声音也让对方吃了一惊，我的身影一下子暴露出来。有人大叫了一声，我马上听出他把我称为吸血怪物。然而这些对现在状态下的我已经不足影响到我，未手空拳的我直接冲了出去。

身体机能的大幅度上升，让我也吃了一惊，不过马上恢复的清明在闻到混合着芳香的妹妹的血后，双眼再次被红色占据，理智什么的都消失吧。

第一个村民手中并没有武器，大抵只是来看戏的。我可不管，直接一记直拳轰在了他的身上。这些年在外流浪，我也学了不少近战技用来防身。村民的身体如同干草一般飞舞在空中，最后狠狠撞在了石质城墙上，力道之大，甚至石墙也出现了裂纹。我握紧拳头，停了下来，这种死亡的味道是至今未品尝过的，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味道如此的甜美。

环顾周遭，村民们在见识如此威猛的拳头后也有些退缩，纷纷把农具横在胸前，期冀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啊，都是熟悉的面孔啊。

马尔福，我记得给你减过税。

福克斯，我记得给你安排过职位，虽然被我父亲赶走了。

——你们——那么——你们——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教训他们教训他们教训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你们这群人啊。

还真的是不长教训啊～

“你们既然来了，就该做好死的准备了。”太阳穴在鼓动，大脑在怒号。我现在的逻辑完全颠倒，但并不妨碍我对这群人的可憎。

妹妹衣衫不整全身淤青地吊在城门的样子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我的眼睛大脑，灵敏如犬的嗅觉和如鹰般敏锐的双目，快速运转的大脑早已告诉我一切都是仆人所为，趁我离家竟敢肆意妄为！

眉尖，太阳穴，再次传来一阵剧痛，但这次并没有丧失理智，一下子大脑恢复了冷静。也许极尽的愤怒反而是冷静。

“少爷，听我解释!”

“死吧。”

冷静地吐出两个字后，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际，给了他们最大的痛快，希望他们也能去往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