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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马迭尔酒吧间,一个俄国老人在拉小提琴,琴声悠扬缠绵。烛光下玛丽娅、欧文·法诺对酌甚欢。一个风情万种,施展无穷魅力;一个曲意奉承,显然别有所图。
欧文·法诺又一次为玛丽娅斟罢酒,举杯:“为我们的幸会,干。”
玛丽娅嫣然一`笑:“你来自罗马,我从彼得堡来,在异国他乡哈尔滨相会,这……”
欧文·法诺也笑着接话:“这真是太蹊跷了!”
玛丽娅似乎没听清对方的话:“是太恰巧了。”
“小姐常来马迭尔旅馆吗?”欧文·法诺的发问很不友好。
“不常来。”玛丽娅警觉起来了,但不动声色,“不是应邀,我是不来的。”
“那么,小姐是应我之约了?”
欧文虽然问得蹊跷,但玛丽娅又似乎浑然无觉。她嫣然一笑,答道:“我没有接到先生你的邀请函。”
“但是小姐好像早就在门后等我。”欧文·法诺步步紧逼。
“先生未免异想天开了。”玛丽娅收起笑容。
“那么,我们的相见,真是天主有心安排了。”欧文·法诺揶揄罢,试探地,“小姐,彼得堡的宫廷舞会,你难以忘怀吧?”
玛丽娅又是微微一笑:“先生,在你眼里,我是个老太婆吗?”
“不,不,小姐既美貌,又年轻,太迷人了!”
“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说话语无伦次了吗?”
“这烛光中的晚餐,这醉人的美酒,令人心颤的琴声,更有比烛光更浪漫比琴声动人心弦、比美酒更醉人的……”
玛丽娅拂袖起身:“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来给你嘲弄的。”
必须让这个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明白,要做买卖,抓紧时间;要做成买卖,还必须先讨她欢心。
欧文·法诺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小觑了她!即然想利用她,就要投其所好,拢络其心。他忙起身陪罪、挽留:“请原谅,小姐,我失言了。小姐你确实十分迷人,要是……”…
玛丽娅停住脚步,她希望迅速成交,便直面欧文·法诺,正色问道:“要是——?”
“要是你愿意撩开遮盖你美丽面目的神秘面纱的话……”
“我劝过你,不要多心。”
“但小姐让我不能不多心。小姐请坐,我还有话要说。”
“你破坏了这温馨的晚餐。”玛丽娅落座,“还能让我的心情愉快起来吗?”
“不仅能使小姐你愉快,还将使小姐你兴奋!”
“是吗?”
已进入实质性的谈判,玛丽娅兴奋了。
“我不满足于一次偶然的艳遇,小姐也不会贪图一次的买卖。”
“你真的让我有了兴趣。”
看来,对方要做大买卖,长期的。
“以小姐你的姿色,气质,教养出身,聪慧机敏,应该有远大的抱负,征服所有你该收伏的男人,而不是猎取一、二个纨绔子弟。”
“你把我看成——”
玛丽娅勃然变色,她被捅到痛处了。
“何必说破呢,小姐!”欧文·法诺笑了笑,接着说,“但要实现你的抱负,必须有一个合作者。”
“你——不过是一家建设公司联络部经理,如果你的名片不骗人的话。”
玛丽娅不是绣花枕头,她有美丽的容貌,也有聪明的脑袋。扔给马车夫的那一小块金块并没有让她目炫心迷。欧文出手如此大方阔绰,目的在炫跃自己的富有,希望人们把他当做纨绔子弟、花花公子。那么,这个希望人们把他看成花花公子的人,究竟是哪条路上的朋友?为什么他选在马迭尔粉墨登场?他在自己身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好吧,你也不必探究我这经理身份的真伪,可以确定的是,我是你最佳的合作伙伴。如果你有意合作的话,我们第一笔买卖就在今晚从马迭尔开始。”欧文·法诺开诚布公地说。
“你来马迭尔打的是约瑟·加斯普的主意。”
“你却为西蒙·加斯普而来。”
“你贪图约瑟的财富!”
“我只想和他做买卖,你却想吃掉西蒙和他将来继承的巨额遗产。”
“你拿走了约瑟的财产,我就什么都得不到。”
“放心,我只做一笔买卖,见利就收。”
“你会罢手退身吗?”玛丽娅冷笑着问道。
欧文·法诺微笑着回答:“如果小姐愿意的话,我很希望做小姐你忠实的仆人。”
“陈词滥调就让我相信你?告诉我,你受什么人指使?”玛丽娅审视着欧文,目光如炬,咄咄逼人。
好利害,锦里藏针,含而不露。欧文·法诺心中暗暗一惊,把她看做浅薄的妓女,是大错特错了。这个城府很深的小美人儿会是个好助手,有她的配合,就能马到成功。但她只能是个合伙人,而不是自己人。必须守口如瓶,不能泄露机密,不能拿自家的性命当儿戏。
“小姐说过,不要操心太多。”
“不是你要我撩开神秘的面纱吗?”
玛丽娅不甘罢休。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也会用。
“我们托出我们的底盘就可以了。目标一致,我们就应该合作。”
这是合作的基础,也是界线。
“我怎么能相信我们合作是真诚的,而不是互相利用一阵,然后过河拆桥?”
“一旦拆桥,利益受到损害的一方一揭底,就全盘皆输。共同的利益是最有效的保证。”
“你要和约瑟做买卖,没有我不成,是吗?”
玛丽娅自鸣得意了。
“会顺利些。不错,因为犹太人对基督教徒抱有成见,我和约瑟直接谈判会遇到困难。但是你更需要我。因为你已经碰壁了,被警卫拒之宴会厅门外,连见西蒙一眼的可能都没有。”
必须挫其锐气,制伏对方,才能为他所用,听他调遣。
“我被警卫拒之门外?笑话!你太小看了我。”玛丽娅花容变色,倏地跳起。她不愿被人揭短,但又不得不佩服对方料事如神。她愤愤然,不是装给欧文看,而是想起被白雪拒之于宴会大厅门外的情景。
欧文对玛丽娅的激烈反应不感意外,相反,他心中暗暗得意,对手被击中要害了。她在虚张声势,掩饰窘态。但是,要适可而上,挫挫她的傲气就够了,不能太伤了她的自尊心。于是,他也站起身,彬彬有礼地:“稍安勿燥,请坐,我还有话说。小姐,就算是你讨厌那些老头吧,但事实是,你失望而归时遇上了我。”
“我有耐心,我的机会很多。西蒙在哈尔滨会很寂寞的,他很难找到巴黎交际花。”
玛丽娅不能不承认她知难而退,但她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点,你说的很对,你是个理想的人选。但是西蒙一旦被犹太姑娘包围住,你的机会就不多了。而我可以让你今晚就旗开得胜。”
在关键的时刻,欧文使出关键的一招,很漂亮。
“是吗?”
玛丽娅盯住欧文·法诺的目光充满兴奋。
“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欧文·法诺又为玛丽娅斟满酒。
“你还没说出你的计划。”
玛丽娅显得急不可待,她上钩了。
欧文·法诺微微一笑,俯过身去……
5
拉比阿隆·吉雪列夫起身庄重地:“上帝永远和我们同在,《圣经》*是我们民族意识的源泉,《塔木德》*是我们生活的准标,生存基础。我们永远恪守上帝给摩西用来约束我们行为的十诫*。”
众犹太人也随之起立,齐声应和:“宇宙中唯一的神耶和华赐福给他的特选的子民。”
白雪也默默地祈祷:“愿上帝赐福他所创造的善良的人们。”
传进枪声。在沦陷区,枪声天天不绝于耳,土匪强盗明火执仗,公开抢劫,日本宪兵除了捕杀反日人士,还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执法”的和犯法的都要发财,都在忙碌。老百姓被抢被杀,终日惶惶。子弹没有射进马迭尔,但枪声提醒人们:这是个恐怖的世界!
有顷,拉比用深沉的语调缓慢、抑扬顿挫地:“上帝保佑我们免于任何灾难!上帝保佑我们的心灵平安!上帝保护我们外出,保护我们归来,从现在直到永远的年代。”
白雪默默地重复拉比阿隆的祷词。
“我尊敬的拉比,这是欢乐的宴会啊!”约瑟希望宴会在欢乐的气氛中继续。
“不要忘了,我们的民族多灾多难。2000多年来我们的民族一直
流离失所,随风逐浪。我们屡遭杀戳、浩劫一再。今天,我们的民族还在炼狱中苦受煎熬,天堂还在遥远的未来,在我们离开尘世之后……”
*《圣经》:指旧约金
*《塔木德》:是犹太教时期新传的经书及礼法,对后世的犹太教发展影响深远。
*十诫:史传摩西率领犹太人逃出埃及,转辗浩瀚的沙漠时,上帝给摩西约史犹太行为的十条法律。
拉比不愧是个拉比,他不忘自己的职责。白雪的心里也在呼号:“具有悠久的历史、灿烂文化的中化民族,百年来不是也多灾多难吗?今日,不也国破家亡,遭异邦欺凌,宰割杀戳?”
“可敬的拉比引导我们奔赴极乐世界,我却骑着骏马,挥舞马刀,驰骋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1904年,我来到中国满洲里……”
民族的灾难更激起约瑟的自豪感,他有引以为荣的过去,更有值得夸耀的现在。
万吉祥痛心疾首地:“俄国沙皇和日本帝国在我们的土地上进行罪恶的战争,遭殃的是我们中国人。”
“我的马刀砍死的是日本兵!”
约瑟似乎想以此安抚受伤害的中国人,而不是自我吹嘘、表功。
“但最后还是日本赢了。《朴茨茅斯和约》*把中国当做交战的双方的盘中餐,不管战胜国还是战败国。”
是啊,今天日本是大获全胜了,独吞了中国东北,不仅把北极熊撵走,还要把它的脚印彻底消除!目前,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就中长铁路北段的管辖权等诸多问题正同苏俄谈判。万吉祥悲愤填膺,但又不能不忍声吞气。白雪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无力改变这可悲又可恨的局面。
但可悲可恨的局面会改变的,一定会的,等着吧!难道,仅仅是等待吗?
“而我们犹太民族一直是被追逐,被猎取捕杀的猎物……”
触景生情,万吉祥的一番憾慨,又引发了拉比阿隆对自己民族历史的叹喟,都是苦难深重的民族!
“我和你们一样对日本人没有好感。”
约瑟是个纯碎的商人,他的好恶,依据个人利害而定。
“后来,我父亲留在哈尔滨。在哈尔滨我父亲受到了人们的尊敬,再也不遭歧视和迫害了!”
西蒙还很年轻,又没吃过苦。民族的灾难对他来说不是真实的,没有切肤之痛。他以父亲为荣,也满足于他父亲给他的关爱。
“我们在这里受到庇护。”
犹太人在哈尔滨找到了安身之地也感到满足了。
“哈尔滨就是浪迹天涯的犹太人的乐园。”
约瑟更是心满意足,因为,他在哈尔滨有他的乐园,马迭尔和多
家游乐场所。
拉比则目光深邃、居安思危:“这里只是我们的庇护所,不是天国,所以魔鬼随时都可以毁坏我们的安宁。”
正说着,欧文·法诺就出现在宴会大厅门口。乐弗亚上前一步,询问:“先生您……”欧文瞥了乐弗亚和在门侧的警卫一眼,朝宴会大厅高声自报家门:“罗马CMT建筑公司联络部经理欧文·法诺特来向约瑟先生表示敬意,向西蒙表示友谊!”
拉比看了不速之客一眼,不安地:“欢乐的宴会,安宁的生活受到破坏了!”
欧文·法诺哈哈大笑着进了宴会厅:“我来自罗马,是主的仆人。”
白雪也感到不安,她暗自思忖:“这位自称是罗马CTM建筑公司联络部经理的欧文·法诺先生不期而至,难道仅仅为了表示敬意?”
犹太青年看到异教徒,愤懑之情倏地涌起。
一青年道:“你信奉的万能的主是我们犹太人,你信奉的基督教本源于我们犹太教,和我们犹太教有血缘关系,但为什么我们犹太教反而被你们视为异教,惨遭迫害、杀戳?”
欧文·法诺不慌不忙反诘道:“耶苏基督和基督的门徒不是先遭到你们的迫害,基督教不是在和你们犹太教斗争中求生存,求发展的?”
“当你们强大后就违背耶酥的旨意,对世界不是施于爱,而是充满恨!仇恨我们,多次征战。屠杀我们。”
众犹太人愤愤反击。怨恨的怒火在胸中燃起。
白雪留意地倾听,越来越不安。导火线已被点燃,两千年来,教争已燃起多次战火,多少无辜死于非命!眼前的争斗必须制止!白雪也和拉比一样,担心欢乐的宴会、安宁的生活遭破坏。但在正式的宴会上不容她置喙,予是她趋近万吉祥,祈求地:“万叔!”
万吉祥:“显然,你有说服他们的道理。”
白雪没有否认。
万吉祥:“那就对他们说吧。”
“这……”
万吉祥理解白雪的难处,便转向约瑟:“我希望让大家听听白雪的陈述。”
约瑟:“说嘛。”
万吉祥鼓励白雪说:“说啊,白雪。”
“抛砖引玉,万叔你才能说服他们。”白雪说罢,这才转向众人,开口说道,“基督教和犹太教之间漫长的血腥的对抗是历史的悲剧,实际上你们之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有相承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友爱并存,相得越彰呢?”
万吉祥点了点头,挺身而出,站在犹太人和基督教徒之间,朗声说道:“你们之间不该有你无我,有我无你!在我们中国,自古以来,不同宗教不是互不干涉内务,友好相处,一起致力于普救众生的神圣伟业吗?而在我们生活着的哈尔滨,文庙、寺院、道观、基督教堂、***教堂和你们犹太教堂不也并存相容,不同信仰的教徒不都为人类的福祉而祷告吗?但愿在你们的圣山上不同宗教的神殿也和这里一样并存,不同信仰的人们一同赞美上天的仁慈,人间的真爱!”
这是儒家的信念,何尝不是中国百姓,也是世界人民的共同愿望!
白雪由衷地赞同,感激地朝万吉祥颔首微笑。
欧文·法诺退让了:“宗教之间相互迫害,杀戮再也不该发生了!”
白雪默默祈祷:“但愿世上一切偏见都能消除。”
万吉祥真诚地祝愿:“但愿犹太民族来日强盛之后,也不要压害其他民族!”
虽然白雪和万吉祥都不是圣贤,也没有预见未来的神通,但怀此愿望的不单只有圣贤!博爱之心深藏在百姓心中。
欧文·法诺:“传统的偏见,宗教的对立,民族的仇恨能消除吗?”
阿隆·吉雪列夫:“是啊!世界并不清静。偏见、敌视,对立都难摈弃。有恶魔,就有地狱。欢乐的宴会和幸福的生活都让魔鬼嫉妒,它们在暗中作祟。”
白雪低声地对万吉祥说:“相信只要有和解的愿望和诚意,就一定能消除旧怨,握手言欢的”。
万吉祥又点了点头,他看了看欧文,转向众犹太人,恳切地:“你们不是说一切始于足下吗?,就从现在做起,从你们开始!你们是主人,他是客人!”
对立的双方都言之有理。是啊,偏见和仇恨若能消释,魔鬼就没有作崇的机会,世界不就呈现和平的、欢乐的大同吗?但是,不管如何艰难,人们该当为之奋斗。
欧文·法诺笑了笑:“好客的主人从来都不拒绝前来祝福的客人,也不会用不友好的语言回应客人的敬意。”
西蒙起身离座,伸出双手,走向欧文·法诺:“真诚地欢迎您,我们的朋友。”
还是年轻人勇于冲破传统的束缚。
欧文·法诺:“您接受我的友谊了?”
西蒙不暇思索地:“凡莅临我宴会表示友好的客人,都是我的朋友。”
西蒙和欧文的手握在一起。
“西蒙说的好,我们欢迎您。您不和我们喝一杯?”约瑟是生意人,愿意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欧文·法诺放开了西蒙的手,扫了众犹太人一眼,摇了摇头:“人们都不欢迎不速之客,我也不希望破坏大家的雅兴。”
西蒙:“怎么,你不和我们喝一杯?”
“我很愿意和您开怀畅饮,但不是现在。我向您致了意,就要去伺候叶卡捷琳娜,公爵的遗孤,美丽的玛丽娅公爵小姐。”
原来欧文的拒绝,不是情势所逼,而是为了拉开序幕,请出男女主角。
白雪一怔:“公爵小姐?”
西蒙惊讶地:“什么?公爵小姐驾临哈尔滨?”
白雪的目光在欧文和西蒙的脸上掠过。她暗自思忖:要是公爵小姐来哈尔滨,报纸怎么不发消息?哪个记者会放弃这条能引起轰动的新闻?
“而且,我十分荣幸地邀请公爵小姐下榻贵旅馆贵族客房!”欧文脸呈得意之色。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白雪脑中出现: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这个欧文所说的公爵小姐莫不就是玛丽娅?难道她不听我的劝告没有离开马迭尔?莫非她被迫下楼时遇见了欧文?假如她自称是公爵小姐,难道是为了勾引这位初来乍到、不知底细的罗马商人?假如他们相遇了,玛丽娅就大概不会放过这条肥鱼的。那么,欧文又怎么能脱身来宴会大厅?他不会不明白约瑟和所有犹太人都不欢迎来自罗马的不速之客,却为什么要冒险而来?
看到西蒙那兴奋热切的神态,白雪的心一阵悸痛。
西蒙却急切地:“太好了,能不能请先生现在就替我引见?”
约瑟打断西蒙的请求:“西蒙,给客人们敬酒!”
“先生,令尊要您给您的客人们敬酒,如果愿意的话,舞厅见!”欧文·法诺对西蒙抛出了诱饵,相信这条肥鱼一定上钩。
西蒙不太情愿地:“好,稍后我就去拜见公爵小姐。”
“再见,西蒙先生。”两人的手又紧紧地握在一起。
在马迭尔旅馆的对面楼上窗后的一条黑影,通过望远镜看到了欧文·法诺和西蒙热烈地握手,点了点头。
“舞厅见!”欧文·法诺摇了摇西蒙的手,又对他眨了眨眼睛。
“舞厅见!”西蒙兴奋地答道。
西蒙很不情愿地放开了欧文的手,目送他转身离去后,才回到座位,举起酒杯,心不在焉地:“诸位,为公爵小姐……”
约瑟:“西蒙!”
西蒙:“噢……诸位,请!”
白雪0更加不安、忧虑。
6
在酒吧间,玛丽娅焦灼不安,如坐针毡,几次想跑到宴会厅了解战况,但她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能冒失!不合时宜的出场露面,会坏事的。她此刻除了祈祷上帝外,只有等待,她尝到了等待的苦刑。快点回来吧,欧文!在她翘首盼望中欧文·法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酒巴间。看他那春风满脸,喜形于色的样子,玛丽娅悬着的心放下了。她举起酒杯,呷了一口,似乎专心致志地品尝美酒的香郁、甜美。
欧文走了过来,微笑地:“小姐,去舞厅前,愿意陪我走一走吗?”
“你说过,你要参观小凡尔赛宫。”
这家伙沉得住气,难道我就没有耐性?开局顺手,明摆着的,你不说,我也不问。这场戏的主角是我,不是你欧文。到时候,我看你欧文怎么求我!玛丽娅的心思也藏得很深。她慢慢放下酒杯,缓缓起身,侧身退出座椅,把手臂放进欧文的胳膊圈中。
“我们走吧”。
这一对男女,一个气派不凡,一个仪态万方,挽着胳膊,风度翩翩地缓步走出洒吧间。他们来到一楼,在走廊尽头转了弯,欧文·法诺正要步下地下室,玛丽娅急忙阻止:“先生,您没有注意到楼梯拐弯平台上“闭人勿进”的木牌和牌后的铁栏杆吗?”
“旅馆不应该有禁区!这铁栏栅和“闲人勿进”的木牌大煞风景了,叫客人不愉快。”
“地下室是老板约瑟·加斯普先生的私人住处。”
“假如我要拜访约瑟先生呢?”
“约定时间在他的办公室。”
“但我对他的住处很感兴趣。我还是罗马《星斯日周刊》的特约撰稿人。”
“你想报导约瑟先生的起居?”
“全面介绍马迭尔旅馆!”欧文·法诺说着,放开了玛丽娅的胳膊,独自拾阶而下。
但没到平台,一个彪形俄罗斯大汉便从拐弯处闪身而出,挡住他的去路。
“对不起,先生。这是私人住室。”
“我是约瑟·加斯普先生的客人!”欧文·法诺说着,又要下台阶。
大汉又挡住欧文·法诺,强硬地:“先生请回!”
“我说了,我是……”。
欧文脸上呈现不悦之色。
“对不起,要是先生不听劝告……”
大汉沉下脸来,摸了摸鼓囊囊的腰际。
“我找你们老板去,蛮横无礼的家伙!”
欧文被激怒了。
“请便!”
大汉双手插腰,冷冷地说。
欧文·法诺愤愤地转身上楼。玛丽娅迎上去:“我们去舞厅吧。”
欧文·法诺气愤难平:“不,我要找老板!太可恶了,这浑蛋居然对客人这么无礼!”
“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吗?你当他是条看门狗,不就得了?”
欧文·法诺想了想,笑了:“小姐你说得对,有身份的客人怎么能跟一条呲牙咧嘴的看门狗怄气呢?走,跳舞去!”
欧文生气是佯装的,要找老板,也是说说而已。他探出了虚实。约瑟这犹太佬确实防范森严,很难直接对他下手,这就更坚定了他的主意。去舞厅,等待西蒙自投罗网吧。
客人们大多酒酣饭饱,宴会的欢愉气氛,被骤然而起的警笛声、枪声所破坏,接着又不请自来一个异教徒,发生了争执。宴会该结束了,约瑟吩咐侍者端上甜食。众人略为动了动叉子,就纷纷起身离席。
约瑟尽地主之谊,大声地说:“舞厅、电影室、游艺场全部开放,请诸位随意尽兴。”
“感谢您的盛情款待。”众人向门口走去。
约瑟:“西蒙,你陪客人去舞厅吧,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请,先生们!”
西蒙陪众人离开宴会厅。
“年轻人的世界不宜不年轻的人闯入,我们就告辞了。”
众上岁数的犹太人纷纷告辞。
约瑟:“白雪,送客人”
“好的。”白雪躬身礼送要回家的客人,“诸位请。”
白雪送客人们离开宴会大厅后,阿隆·吉雪列夫,库弗斯曼,万吉祥也随之起身。
陈学文却依然正襟危尘。
约瑟:“三位请留步。”
万吉祥笑着说:“我就想,约瑟先生今天怎么会让我捡了个便宜呢!”
库弗斯曼习惯地耸了耸肩,摊开了双手:“约瑟身健如牛,不需要我的效劳吧!”
阿隆·吉雪列夫:“约瑟可讨厌我的说教。”
约瑟乐呵呵地:“请三位促成我们的好事。”
万吉祥:“讨酒钱来了。请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约瑟指着陈学文,说:“你的同胞陈先生就知道我的意图,所以,他不急于离席。”
陈学文依然坐着不动,只侧过脸来,冷冷地问:“你发函邀请我这个穷途未路的老头赴宴,能有什么利益可图?”
约瑟兴致很高:“当然有!你接受了我的邀请,这是好的开始……”
陈学文冷笑着打断约瑟的话:“约瑟先生就不想想‘来者不善’这句话吗?”
约瑟:“我摆的不是鸿门宴,而是要和陈先生你化干戈为玉帛。”
库弗斯曼、阿隆齐声地:“化干戈为玉帛,好!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我们乐于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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