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传》第102章。如在云中,不落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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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见云游不为所动,转而嘻笑说:“以小人之见,他们既然那么想要,便将边城还给他们就是。”
此言一出,可谓技惊四座,诸人都不约而同向他瞧去。
子臣万不料连他也倒戈投敌,心头火起,厉声喝道:“休要再提此事,献城乞和者一律按叛国罪论处。”
云游一怔,想这小鬼必然不会这般简单。
果然,小猴子面色不改,笑着应道:“将军息怒,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想要削弱对方,就先增强对方,想要夺取必先给予这样的话。”
他本意是想说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
只是不好学,大体意思却是听过的。
“你这么说,莫不是已有克敌之法?”
小猴子看向云游,笑说:“小人哪有什么克敌之法,源出小张仪兄弟之想罢了,不知是否合他心意。”
说完他将右手食指伸向酒杯中蘸了蘸,又在板桌上划了几划,似乎是写了一个什么字。
众人探头一看不禁恍然,云游虽未以眼相看,然一个大大的“火”字却赫然印在他的心头,好似心事被他看穿一般,一览无遗。
云游其实早已想到此法,只是觉得太过残忍,是以迟迟不肯言说,当下听他说了出来,不由得不安道:“你……你当真要做此有损天道的事?就不怕老天惩罚么?”
小猴子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小张仪兄弟,你怎变得这么优柔寡断,陈腐不堪了?倘若真有老天惩罚的话,那也无需复仇,更不会有那许多人无辜丧生。老天人人都要照顾,忙得过来么?
自古那么多征战的将军,哪个手上没沾成千上万人的鲜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道理相信你比谁都懂。”
“不错,小张仪兄弟你未免太也妇人之仁了,从前的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好不啰嗦。”
子臣言语中尽是失望和嫌弃之意,已没了以前见面时的亲热劲头,反倒对这叫小猴子的少年另眼相看。
癞头三见势,起身举起酒杯,嘿嘿笑道:“将军别跟妇人一般见识,咱们猴子兄弟年少有为,没了谁,天还不是照样亮?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来来来,咱们喝喝……”
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将云游视若无物。
云游苦笑了笑,独坐一旁,自斟自饮,倍受冷落,好似和他们是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这一下云游深有宫中嫔妃荣极一时复又失宠之感。
只觉得自己十足可笑,是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生平顺风顺水的他,凭着一张利嘴,不论走到哪都是受人欢迎,何曾会有此等境遇?
他心中有了巨大落差,一股落寞感油然而生,登觉意兴索然,口中的美酒也没有半分滋味。
这晚云游喝得酩酊大醉,只想就此不再过问这些是非。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只觉睡在一张极舒适又带有一股女儿香味的床上,双手乱挥,口中嚷嚷道:“黄金白壁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溪辞此时打了一盆热水,拧干了毛巾,帮他擦拭酒气。
云游倒在床上,半睡半醒,口中继续嚷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诗万首,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侯王……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弄扁舟……”
他一连吟了十来首傲世权贵的名句以泄胸中郁积之气,渐渐的终感疲惫,声音也小了下来。
溪辞坐在床边,将他盖好被子,摇了摇头,轻声说:“幕哥哥,你干嘛喝这么多酒,早些歇息吧,我先去了。”
云游一翻身,拉着她的手又复嚷嚷道:“我没……没醉,此刻我……我无比清醒,你不懂我,子臣也不懂我,天下没人懂我……呵呵……只有……只有老天懂我……什么万户侯,什么名门正派,通通都是假的……风老头,你在哪?我……我投降,我想去水星城……呵呵,魔教?魔教怎么了?我本是魔,谁人心中没有魔?……神又如何,魔又如何?还有何意义?”
溪辞背着身,被云游拉住,听得酒后吐露心声,不禁又转头大急道:“幕哥哥,你……你原来心中一直想着加入魔教?”
云游全然处于无意识之态,自顾喃喃念道:“什么天下大事,大侠英雄,百姓生死与我何干?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不管了,我好累……我只想回家……只想回家……奶奶……霜儿妹妹……顾姐姐……蛮子兄弟……你们等等我……等等……等……我……”
他双手摆了摆,突然一垂,再无声息,头靠在床沿,沉沉睡去。
溪辞本是脸现杀机,然看云游安然入睡的模样便如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个迷了路,一心只想回家的可怜孩子,如何下得去手?
只望着云游呆了一会,轻叹一声,松开了按住剑柄的手,将他身子移正,轻轻拉过被褥,盖好后便悄悄转身离开。
待得云游睡醒,已是正午时分,他领着小白马随同溪辞在鹿城内走马观花。
小白马对各种新鲜物事颇感兴趣,把玩拿捏,很是开心。
云游见她融于人类中也甚是欣慰,想总算有一件事是如意的。
有时也会见到溪辞一个人发呆,独坐凉亭头靠石柱,望向南方。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
恨君生不尽,我老君还生。”
云游在她身后,听了微微一笑,想必溪辞妹妹是知晓了那莫疯子练了《太阴虚水经》不见生老而发愁。
人人都盼长生不老,可她却恨这疯子不老,怕自己老了他还不老,是以内心矛盾重重,顾虑的也多了。
云游轻咳一声,打趣笑念道:“
生老不由人,此生是同生。
与君生一日,天长地久时。”
溪辞一惊,转身回头,和羞而走。
虽有溪辞在身边偶以消遣,可每每想到奶奶她们,总是心下惴惴。
接连几日始终没有任何她们的消息,派出去打探的人马也没有任何回音,石沉大海。
这日阴雨绵绵,一如云游的心情,糟糕透顶。
他在将军府内来回踱步,不时向着门外“哗啦啦”的大雨张望,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安之情到了极点。
终于按耐不住向溪辞急道:“不行,溪辞妹妹,快备马,我要亲自回去一趟,再这么等下去,我要疯了。”
说着便向外行去。
溪辞望着门外的瓢泼大雨,皱了皱眉说:“幕哥哥,下这么大的雨,你确定要现在回去么?子臣将军那边又如何交待?”
云游这一急也没想那许多,哪怕不辞而别也要尽早回去看到奶奶她们才心安。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云游心头一紧,极目远眺。
遥见不远处的大雨中,马蹄下烂泥飞溅,一左一右,两乘快马并肩奔来,正是云游所派出去打探的人马。
那两人全身湿透,眼睛也被雨水冲得睁不开,不待近前,便慌乱自马背翻跪在地。
云游心中打了一个突,如是吃了一记闷拳,预感不妙,急问:“人呢?她们现在何处?可都安好?”
那二人跪在雨中,彼此看了看,似是有所顾忌,深恐受到责罚。
云游一呆,向后踉跄几步,遥见不远处一骑马驼着一人朝这边急奔而来。
待得近前,云游也看得清楚,那在滂沱大雨中伏在马背上的是一名身宽体阔,满脸横肉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许久不见的三九教长老猪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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