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传》第201章。心有浩然气,宝剑带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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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头三自地上爬起嘿嘿笑道:“小张仪兄弟,你也不用太激动,这份荣耀实属你该当的。咱们跑江湖,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最后不都还是为了这荣华富贵么?
现下兄弟已经功成名就,又何必再留恋从前的日子,是时候和江湖说再见了。”
子臣不意看自家兄弟内乱,拿起酒袋晃了晃,笑说:“诸位都是大功臣,来来,大家喝上一袋,共谋大计。”
小猴子拉过癞头三嘻笑道:“说起大功臣,若非我们这破天掌门人一张利嘴,还真是不容易从他们内部打入,胜得也不会这样轻巧了。”
说着拿了酒向他敬道:“小三兄弟,咱们算是老兄弟了,今番再次联手,辉煌腾达可别忘了兄弟。”
“大哥哪里话,即是兄弟这么说就见外了,要论功劳,又怎么和你们相比,我不过是动动嘴皮,跑跑腿罢了。”
一旁的范人王哈哈笑道:“小三兄弟这嘴皮功夫可了不得,活活将武林盟主也给说死了,这门功夫杀人于无形。让我说武林第一高手之名,非兄弟你莫属。”
云游本心神恍惚,目光呆滞,听闻此言,不由一愕道:“什么武林盟主?”
范人王笑道:“武林盟主还能有谁?自然就是那中原武林盟主牧远了,要说是怎么死的,嘿嘿,那就有意思了,还是让小三兄弟说来大伙听听吧。”
癞头三眯着眼,甚是得意的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利用了各人之弱点对症下药罢了。那些名门正派要的是江湖地位,我要的是钱财,各取所需。
而那牧远本就为了那魔头开罪了各派,各派又贪上了那盟主宝座,牧远功夫是高,可脑子还是迂腐顽固。”
云游一怔,想到牧远也遭了不测,心有不甘,厉声说:“牧盟主功夫高你千倍万倍,又怎会为你这小人所害?定然是你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癞头三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望着云游桀桀笑道:“小张仪兄弟,你这嘴上功夫和我可不相上下,要说手段卑鄙不卑鄙,想来你才是行家。
我那两位弟子至今还为你的手下留情念念不忘呢,手下留情,确实还给他们留了一只手。”
云游听他这一说,立时想起那雨夜讨药的黑衣二人,被自己挑拨到残杀断臂的地步。不禁心有所愧,那也是找到了各自最为在意的致命弱点,想他所说的不无可能。
“三人成虎,谎言听多了就会信以为真,聪明人只是少数,愚民占据了大片江山。他们人云亦云,喜欢从众,全无主见。
谎言一遍不行就说两遍,两遍不行就说三遍一百遍,弟子一传十,十传千,满城风雨,仁你武功再高也杀不过来,堵不住悠悠众口。
一个人说他有罪未必有罪,可当两个三个乃至成百上千之人一起说他有罪的时候,人们便会怀疑而动摇。最后从众,最后站出来加入众人一道主持大义,指责那人的罪刑。
看热闹的看客永远不会嫌事大,他们只担心事不够大,不够热闹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致。
谣言是最容易制造,同时又是最为锋利无形的诛心利器,哼,什么高手,什么功夫,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手上。
活不明白,什么都是白搭,自作孽者不可活。”
云游想到那莫须有之罪,想到牧盟主一心为民,可到最后终被小人所害,好似能看到成千上万的百姓站在下面指指点点,让他百口莫辩,只能以死明志的场景。
这中间的细节云游也无心过问,只知道他是问心无愧,走得坦荡,不过是留了一具躯壳在这不被信任的人间。
希望那些将他逼死的愚昧百姓还能存有良知,在盟主以死明志后能够有所醒悟,才不枉他如此悲壮的牺牲。
想到此处,云游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一声,忽地一掌发出,癞头三身子腾飞,冲破营帐,远远摔在地上,口涌鲜血,怒目而视。
“你……”
云游也不介意再多得罪一人,尤其是小人,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才是热血少年心中江湖大侠该有的样子。
或许而今的世道早已不吃这套,然他心中始终怀有一份江湖豪情。
这日云淡风清,天高日暖,鹿城百姓得知北夷大败的消息后无不欢呼雀跃,整座城一扫往日阴霾沉闷的气氛,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喜庆响声。
子臣子月云游和一众少年们骑着高头大马,胸挂大红花,向夹道欢迎的百姓不住挥手,享受着英雄归来,歌功颂德的欢呼。
昔日同是这些少年同在此地,还被定为国贼,险些当众处死,谁能想到今日他们却成为了大英雄被顶礼膜拜,人生际遇无常,玄妙如斯。
阳光洒在少年们稚嫩的脸上,满是意气风发,开怀大笑。
云游马蹄却越行越缓,落于众人之后,望着这一切呆呆出神。
衣锦还乡,是啊,这是多少人的美梦,也难怪这些少年会春风满面,得意忘形。
心中不禁叹道:
“少年太轻狂,信马由缰趾气扬。
赐珠玉,赏白裘,放歌纵酒好还乡。
谁闻昨夜金鼓,夜风苍凉。
高处得闲云,甲胄染冰霜。
心有浩然气,宝剑带寒光。
日月辉万里,还鞘敛锋芒。
莫使山花迷人眼,得张狂,失慌张。
缘聚散,风云止,后知后觉梦一场。”
两道的百姓人声嘈杂,鼓乐丝竹响成一片,然在云游眼里,好似一切都于己无关,魂游物外,住在自己的内心世界,心摇神驰。
溪辞载着小白马,见云游远远在后,勒转马头,贴近他身边,皱眉轻声问:“幕哥哥,你不开心么?你看这么多热情的百姓,又是送酒又是送衣的,大伙都多高兴。”
云游笑了笑,麻木的点了点头。
溪辞咬着嘴唇,侧头说:“幕哥哥,我发现你变了好多,就像你有两个你一样,为何打了胜仗受了封赏,反而闷闷不乐呢?
你从前可是最爱笑的,不论遇了何事都会视作好事来看待。”
云游摇了摇头,苦笑说:“好事?胜仗?一夜间上万条人命便没了,谁又胜了?对谁又是好事?
这些赏赐都是拿人命换来的,沾满了血,我是侩子手,是人屠,这不是什么嘉赏,反是一种耻辱。”
溪辞皱了皱眉,一面骑马缓缓前行,一面小声嘀咕道:“打仗嘛,死人也是正常的,你不杀他,他便要杀你,这种事……”
不待她说完,云游伸手指着前面欢笑的少年们,生气道:“你瞧瞧他们正常么?死了那么多人一个个还欢天喜地的,哪有一个是有良知,是有同情怜悯之心的?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现下哪还有人会为那些死去之人处之以丧礼,只知道庆祝胜利,人命在他们眼中是如此轻贱。”
溪辞一愣,迟疑一会,还是轻声说:“可死的都是北夷人居多,他们都是……都是坏人,坏人还需要去怜悯他们么?”
云游苦笑道:“为何北夷人便是坏人,我们便是好人?他们生来便注定了是坏人么?
好坏的标准又是什么?你们心中定义的好坏是他们的北夷人身份,乃是分于地域,与我对者为敌故而坏,然在他们心中不一样视我们为敌为坏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在天地圣人之前都没有什么仁义好坏之分,芸芸众生本都有一切属性。
当你跳出天朝子民这一身份时,以天之视角俯瞰这个世界,不论北夷天朝,飞虫鸟兽,山川河流,尽皆自然,万物一马,又哪有什么分别?
无过是我们心中生了一颗我执心,非要分个好坏,徒生许多是非。”
溪辞低着头,默然失语,她总会为云游一些奇谈怪论所震住,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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