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封 致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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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姐：

“非典”肆意那年我喜欢上一首歌，它也一度很长时间在我的音乐世界中拥有一席之地，那英和解晓东唱的《姐妹弟兄》。歌词有一句这样写：“我们是十指连着心的姐妹弟兄，一起面对生命中袭来的雨和风。”每每听到这首为抗击疫情而创作的歌曲自己都会在内心深处涌动着深深的归属感。我们并没有血脉相连，并非一奶同胞，但你们却为我尽了“姐姐”所有的责任。

大姐你结婚那年我四岁，我记得你结婚时候的好多细节，你的弟弟三岁多就记事了，在三十二年前的农村这是何等的夸张多么的妖孽，哈哈，不要怕，虽然我一度觉得自己是这地球上为数不多被母族遗忘的外星人，就算是，你弟弟也已经完全进化成人类了。你结婚那天我记得最为清楚，在那大金鹿自行车相当于现在普通款私家车年代，你、姐夫和司机挤在一辆并不宽敞的东风大卡车驾驶室里，看着卡车发动开走，我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哭闹。最终你被姐夫接走了，而我和养父还有别的大客（女方娘家很重要的人）只能骑着自行车去喝酒。到了你的新家大家很快都入席了，我坐在养父腿上，养父夹这道菜，夹那道菜给我吃。在养父给我夹一块肉的时候筷子被另一个人碰了一下，肉就掉在桌子上了，四岁的我一顿饭给了那个人无数白眼哦，你若是问我，在那个大家都不怎么关注农村孩子心理成长的岁月，四岁的孩子该是如何辨别别人言行的好坏？我也是回答不来的，但我就是看别人眼神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他心里想的。

大姐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在你家里睡觉，起来后屁股底下湿漉漉的，我发现自己尿床了。坐在自己画的地图里愣了一会，不管了恶人先告状去吧。蹑手蹑脚自己找衣服穿上，慢慢爬下炕穿好鞋子，那自作聪明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我边码字边笑。下了炕轻轻的推开门，两个外间都没有人，大姐去哪了呢？走到院子里发现东边厨房烟囱在冒着烟呢。快走几步差点被一个酒瓶子把自己绊倒，我踉踉跄跄找到在厨房做早饭的你拉着你的手小声说：“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姐夫尿床了。”你添了一把火笑着跟我去了屋里掀开我和姐夫的被窝看了看又给盖上。你开始大笑，你的笑声把姐夫都笑醒了，笑蒙了。姐夫看着在笑的你问：“大清早的你笑什么？”

“你试试你屁股下是不是湿了？弟弟说你尿炕了。”哈哈哈，你又是一连串的笑声。你们不说话姐夫掀开被窝看着褥子上新鲜绘制的地图，又无可奈何的看看我，啥也没说继续躺下睡。我咋知道人长大了就不尿床了？我又没长大不是吗？“别再睡了，早饭快做好了，起来洗洗准备吃饭吧。”大姐转身推门要去厨房看火继续做早餐，我心怀愧疚的以为计谋得逞跟着大姐走了出去。

“你怎么穿的衣服？”大姐回头看着我问。

“就是那么穿的啊。”我手舞足蹈的。

“那你以后要自己穿衣服啊，不要再找别人了。”

“哦……”

大姐时间不停地向前，你也从乡村搬到了城镇，从城镇搬到了青岛。可弟弟印象最深刻的依然是在农村在乡镇的你，你们家没有冰箱前给我买的每一只雪糕，买了冰箱后给我的每一只美猴王脆皮，实事求是的评价，五角钱的国产美猴王远远胜过现在几十块人民币一个球的哈根达斯。你学着“济公”毫不顾忌形象变出来的每一颗伸腿瞪眼丸，呃，想起那时候不知是啥把它们拿在手里观察的样子，再想想你坏笑的样子感觉有点邪恶啊。大姐你很美，不止一个人跟我这么讲过。第一个对我讲这话的人是你们在乡镇建好楼房之后的邻居宋某某的媳妇，姐夫因为总和那几个小私营业主打牌打麻将，家里所有的活，他做完裁剪就啥也不干了，吞云吐雾的开始耍。你有了和他搬到乡镇去的第一次吵架，吵得很凶。我睡醒午觉后去宋某某家找他儿子一起回学校，他妈妈问我：“你姐姐为什么打架？”

“她们打架了吗？”虽然吃午饭的时候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丝微妙，但我没有往吵架那一方面去想过。

“你姐姐那么能干，长得也漂亮，你姐夫还欺负她……要这么欺负我姐姐，我一定去替我姐姐报仇……”

“你能不能不要管别人家事？”宋同学穿好鞋子我们推门而出。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到了学校，姐夫，我治不了你但我可以影响你儿子啊。所以从那一刻做了一个决定，只要凯凯和我姐夫拌嘴，我必须无条件帮助凯凯，然后姐夫就在大多数时间看到了那个永远在一旁鼓励自己外甥要勇敢反抗一切霸权的小舅子。而姐夫大多数时间是笑着看我在旁边怂恿凯凯的，一来他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二来他那时候心里的傲劲正值人生的顶峰吧，且得意着呢。（此处得意不是狂，是相当满足于当时的现状而已，有那么一丝丝飘吧。）

有一天下午放学回去吃饭，姐夫的膝盖被紫药水整个覆盖，我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我谁也没问，我知道哪里能给我答案。寥寥吃了几口晚饭，我跑到了送同学家。

“徐你来了，他还在吃饭，你坐着等等啊。”他妈妈笑着说

“没事，不急，我今天不饿，所以吃的快，另外我看我外甥不开心像是挨揍了……”

“你外甥没挨揍，是你姐夫挨揍了，被你姐打了。”他妈妈总能如我所愿

“被我姐打了？为什么？怎么打的？不都是我姐夫欺负我姐姐吗？”我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