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翔天际归云海 余音仍萦9州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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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黑衣人散在地上，高龙翔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在他看来，刚才的战斗结束得实在太快，少年的剑法实在是快而精准。最令他吃惊还是少年高超的战斗智商，已颇有顶尖高手的风范，这在他平生所见的年轻人中是绝无仅有的。

任九州收好剑，走过来，高龙翔虚弱地说了一句谢谢，便昏倒在地上，在他心里，充满了被救的喜悦和安心。

检查过伤势，任九州皱起眉头。男人身上至少有七道伤口，深浅不一，流血不止，而且还受了内伤。女孩站在旁边，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任九州站起身，比女孩高出一个头。他低头盯着女孩，月亮照在她脸上，面庞显得清晰。

她生着一张瓜子脸，柳眉弯弯，内双，眸子清澈，鼻子小巧挺拔，嘴唇薄而红润，很漂亮。

女孩抬头盯着他，觉得他相貌平平，不算英俊，却有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给人一种可靠光明的感觉。

目光交错，任九州不好意思地转过头，问道：“姑娘，可否搭把手？他伤得很重。”说着俯身将高龙翔扶起来，扛住一条手臂，高龙翔痛得醒过来，但又立马昏死过去。

女子并未答话，默默地伸出手扶住高龙翔另一条手臂，一同往前走去。

任九州带着二人找到山洞后，又从山洞离开，前去掩盖血迹，防止被追踪，并去接阿三。

半个时辰后，山洞外响起驴叫声和脚步声。驴子停在洞口，任九州进了洞，拿着布条和药，嘴上嘟囔：“真是驴脾气！不就晚了些吗，还来劲了。”

女孩听到这人竟在和驴子较劲，不禁意间露出了笑，她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好看一万倍，但任九州并没有看到。

他为高龙翔敷上药，用布条简单包扎好，对女孩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姑娘歇下吧。”便到洞口守夜去了。

女孩躺下，时不时听到高龙翔的呻吟声，驴子的鼻息声，不久便睡着了。

任九州听到询问他师父，也不隐瞒，答到：“师父不让我说，见谅。”

高龙翔微微一笑，点点头，他明白，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又问：“那小兄弟你叫什么？方便透露吗？”

“这个可以说，我叫任九州。”

“任九州。”高龙翔重复一遍，“好名字，任意九州，好气魄！凭小兄弟的本事，不久一定能成为纵横九州的名侠。”他并没有奉承的意思，而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又想到自己曾志得意满，小天下英雄，觉得有些惭愧。

任九州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什么名侠，还差得远呢。”他停了停又说，“而且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名侠。”

高龙翔诧异道：“为什么？”

“我认为侠和名是相悖的。”

“哦？”高龙翔来了兴趣。

“侠是什么？”他先问出一个问题，然后又自己回答：“在我心中，侠者，秉浩然正气而修身，体自然之道而养神，习文或练武而成材，以才证道济人，是为侠也。”

他每说一句，语气便激烈几分，说到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远，仿佛看见了无尽的远方，脸上带着向往的神色。正要继续往下说，高龙翔连忙拦住道：“别说了任兄弟，文绉绉的听得我脑壳大。”

女孩儿却听得津津有味，觉得任九州很有趣，说话的样子不像个侠客，反而像个儒生，但自然之道这些词却又是道家的范畴。

高龙翔听得脑壳大，她却明白了为什么任九州不想当名侠，因为若追求当名侠，是为了求名，便不能全心全意“证道济人”，所以任九州才会说“名与侠是相悖的”。

任九州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没再继续说下去，想起还不知对方名字，便问到：“大哥怎么称呼？”

“高龙翔。”

任九州正想客套一下夸赞一下这名字，高龙翔却咳出一摊血来，任九州连忙上前扶稳他。

高龙翔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刚刚光顾着闲聊，却忘了自己时间不多，必须赶快托付后事。他握住任九州的手，带着微笑看着他。

也许是大限将至，高龙翔自觉头脑比任何时候都清明，反思自己一生，发现过往所追财富名声尽属云烟，过去三两执念如今看来也只是虚妄。

一天前，他还自信凭自己的本事，必能做个常胜将军，积财累名。等自己哪天不想干了，就陪着老婆孩子安度晚年，可惜事不遂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