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附:短篇《倒计时》,花圃边缘,聂匡,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他不明白那姑娘为什么非要他送,几次想问明白,可姑娘都只是一个深深的、甜美的微笑,并没有过多的说明。她说,她也学过画画,热爱艺术,所以他想,大概是他欣赏自己的艺术才能吧!可她都没见过自己的作品,谈何欣赏?唉,管他呢,反正有钱挣就行。一个星期下来,他从她那里挣了八百多,终于把上个月欠的花呗还了,但开心只是一两分钟的事,因为这个月的花呗也逾期了,还没有钱还呢!张均宽慰他:“要是这女的一直要你送,那你可就赚大了,这钱一定能够还上了,嘿嘿!”为此,阿焙还特意去买了一罐雪花啤酒来庆贺,张均本来不喝酒的,也破例喝了半杯。

在这一个星期中。虽然他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那姑娘没有回答,为什么非要他送。

不过,她每次都会请他进去坐上十分钟,而这短短的十分钟,对他们任何一方来说,都已经足够了。这姑娘很会说话,体贴,温柔,善解人意。她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阿焙的心事。他能通过简单的问答,明白他的内心。尽管阿焙的精神世界有一定的深度,但他的处事经验基本为零。所以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何况他早已身心疲惫,没有多作思考的精力了。

第九天下午三点,还没有接到商家打来的电话。他误以为,那姑娘不要他送了。当然,也可能她出去玩儿了,她已经在自己屋里呆了整整一个星期,放一天假出去玩也是情理之中的。他甚至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一个星期都呆在那间屋子里不出去呢?据他所知,她什么也不做,屋里空空的,只有一条萨摩耶犬陪伴。阿焙也正好可以休息一天了,不过他的休息方式与众不同,他先是用炭条画一幅素描,可没画完就放下了,一想起上个月的花呗还没还,宁静的心就乱了。他转而画色彩风景,每一个笔触都代表着他的感情,这使他无比放松,内心得到了慰籍。

将近五点,天空下起了小雪。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个号码没有备注名字,不过他已经打了一个多星期,一眼就认出了号码的主人。他心头一震,十分很高兴,“来活了!”他高声对张均说道,张均却鄙视了他一眼。

然而,那边却不是让他去送外卖,而是请他到她那里吃晚饭。这个消息,比让他去送外卖更值得高兴了。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是约会呀!是不是就是约会呀?”她连续向张均说道,张均是情场老手了,只要得到他的肯定,那就八九不离十。

“她叫什么名字?”

“雪娇!”

阿焙立刻扔掉画笔,洗脸刷牙,剃胡须,总之,以最精神的面貌走下了楼梯。

她穿着一件粉色羽绒服,一条肉色丝袜,这显得她的腿又细又长,羽绒服的拉链没有拉上,又衬出她的腰非常纤细,胸部高挺。他的到来似乎使她非常喜欢,就像看到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不,说是老朋友还不准确,应该说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一个干净、纯洁、令人心神愉悦的笑容,请他进屋。在这几天的交谈中,他知道她家里没什么人,也就没问她家人在不在。

屋里早已暖烘烘的了,像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一样,舒服极了。她请他坐下来,说:“今天外面并不冷哈!你有出去跑外卖吗?”

阿焙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出去跑外卖,因为那似乎表明,自己现在就只等她的外卖了。

他回答:“我今天……休息。”

她将音响调小声了些,说:“是的,不管工作有多忙,总要腾出点时间来,完全属于自己,自己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阿焙说:“你这样的生活,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隔壁提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食盒过来。上面还有“美团外卖”的贴纸,应该是刚送到不久。

“你喝酒吗?”她问。

“喝一点!”

她去左边那间屋里提酒,阿焙赶紧过去帮她,她也不推辞,抽出手回来打开食盒,揭掉锡纸,里面是一只窑鸡。阿焙经常送窑鸡,却还没吃过。

他揭开了两罐酒,轻轻摆在桌上。她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忙上忙下,上蹿下跳,实在可爱极了。他也没有拘谨。

俩人边吃边聊,她问到了一些他家里面的事情,还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那你想不想找个女朋友?想找个什么样的?漂亮的?善解人意?聪明伶俐的?大长腿?还是……这些都要有?”阿焙听了,只是大笑,酒已喝了半罐。

一个电话打来,她出去又提了一袋外卖进来。两人一直吃到七八点,也就越加感到亲密了。

尽管外面下着雪,屋里却越来越热,他以为是自己喝了酒的原因。而她,也热得满头大汗,皮肤显得又嫩又红。她干脆脱掉羽绒服,露出了脖子和锁骨,阿焙还隐约看见了乳沟。

俩人互诉衷肠,她说自己从小就没了父母,是被一家夫妇养大的。但是,这家夫妇对她非常严厉,甚至限制她的自由。她最不能忍的就是自由被剥夺。阿焙说,自己也是个孤儿。也是受尽人间冷暖。虽然大学毕业了,可依然无依无靠。连自己也靠不住,没有资源,没有钱,没有人脉,没有平台,没有机会,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他和朋友创办了一个培训机构,却遇到了疫情,当然,就算没有遇到疫情,以他们那样的处境,估计也是搞不下去的。没办法,他只好出来跑外卖。他的理想,已经破灭了一次,不过他有东山再起的雄心。话说到这里,两人举起了酒杯。

“你酒量可真好啊!”她说。

“四五罐酒倒也不算什么。”

“你没有女朋友,那么,你是不是很想要?”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外卖小哥?我却指名要你给我送,还单独请你到我这儿来吃饭?难道,真是因为我看上了你?”第二天早上十点半,她趴在他的胸口,轻轻问着。

“是,我很想知道!”他抚弄着她,她却突然掀开被子,站了起来,穿上衣服出了卧室。

阿焙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来,她已经在沙发上坐好,表情冷淡,目光呆滞,没一点往日的精神气息,那种温和、天真、柔善的感觉已经荡然无存。阿焙站在门边,居然不敢向她走过来,尤其是在她点燃了一支烟的时候,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你去帮我做件事。”她说。

“什么事?”阿焙向她走了两步,想起昨夜的激情,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得帮她。

“杀两个人!”

“什么?”

“杀两个人!”她扭头看着阿焙,一字一字地吐出来,说得那样清晰。

阿焙腿一软,往后退了一步。

她却又露出了笑容,还是昨天的那种笑容,温和,平静,清纯。“别站那儿了,过来坐。”

阿焙以为她是开玩笑,却怎么也不像。

她用温言细语,慢慢地说:“我要杀的人,就是我的养父养母。惊讶吧?你一定会说我丧尽天良,忘恩负义,但……你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同情我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同情心的好男人。我五岁的时候被他们收养,成了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很有钱,也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他们让我学钢琴,学唱歌,学美术,学跳舞,学英语,总之,很多门,而且,他们要求我门门拿第一,考试成绩必须第一名,唱歌比赛、钢琴比赛、舞蹈比赛、美术大赛,我必须拿冠军,夺第一!除了美术,别的我都做到了,基本做到了。我拿到了连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次的冠军,也拿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毫无疑问,还有了一份相当体面的工作,可是……我很累……”

“就因为累,你就要……”

“听我说完!”她忽然流泪了,“他们这样做目的是什么,是为我好吗?不是的,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荣誉,为了得到更多人的掌声,为了他们那点可怜的虚荣。那个男的,也就是我养父,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夜里……强暴了我,那个女的奴役我,让我当牛做马,为她赚名谋利。我就是他们的工具啊,一个廉价的仆人。他们限制了我的自由。后来虽然给了我很多钱,也培养了我各方面的能力,可以去赚很多钱,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失去了天真、快乐,失去了幸福的能力。现在,我自由了,可我根本不快乐,没了可以追求的东西。这些,你不会懂的。虽然你现在生活也很难。但是你不会懂的,你不会懂一个小女孩被强暴、被玩弄是怎样一种滋味?也不会懂被限制自由是多么难受。现在,他们不敢再来约束我,我自由了,可是呢?我没有感到幸福。也许世上真的有人在爱我,但我无法感知到。是的,有男孩在追我,很多个男的,他们追我追得死去活来,甜言蜜语说了几箩筐,发誓要爱我一辈子。他们巴不得天天是节日,天天有理由给我送玫瑰,给我发红包,陪我去逛街。希望早日得到我的爱。有个男的,为了我,牺牲了一切。但我仍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他到底爱我什么?如果我长得丑一点,身材胖一点,胸小一点,有个水桶腰,个子一米二。他还会爱我吗?即便我是这样的性格,他还会爱我吗?太虚假了,太荒唐了。也许,正是那对老夫老妻的存在。让我有了这样那样的想法,这是条件反射,只要他们存在,我就感受不到幸福,就没有自由可言。所以我要他们死,他们也该死。或许只有他们死了,我才能得到解放。而你,能够解救我。昨夜,就是我的诚意!”

“可是,可……你为什么选择我?你觉得我像一个杀手吗?虽然我是一个送外卖的,干体力活,可是我一点也不像杀手,也没有那样的经验,根本无法完成杀……人。对不起,无论如何我不能帮助你。你……应该去投诉,让法律来惩治他们……”

她大声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厉。

“你……你笑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自杀?”

“没有!”

“一次也没有?”

“不要扯开话题。”

“我每次点外卖都会问对方,是不是刚入行?如果是,那说明他没有什么钱,没有找到工作,这样的人压力大,不得不去送外卖,尤其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比如你。可是他们都说不是刚入行的,可能是想以此来说明他们很有经验吧!当然,如果那个人是刚入行的,却说自己入行很久了,那也说明这个人很狡猾,不值得信任,我也不敢请他帮忙。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所以,我选定了你!”

“不,不不不,这……太疯狂了!我不能……”

“事成之后,一百三十万!怎么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学生,好青年,有道德,有底线,守规矩。可这是一个没道德没底线的世界。一百三十万啊!你得挣多久才能挣到?送外卖吗?你的额头还受得了几天风雨?即便是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你一年能拿十万吗?十多年里你会不吃不喝不花一分钱?要是再随便出点什么意外,那点工资几把就砸光了。而现在!”她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可以先帮你还完所有债务,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三十万,怎么样?”

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你在犹豫什么?怕被警察抓住?放心吧,不会的。你完事儿之后,前脚刚离开,我就会放一把火,把那里烧得干干净净。我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我不报案,谁会去管?”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一把火把他们烧了了事?”他厉声说。

“他们毕竟是我的养父养母,亲手杀他们,我下不了这个手。但毁尸灭迹,我还是能够办到的。”

“不,不不……”

“难道你想这样窝窝囊囊活一辈子?房,车,女人,朋友,就算你对这些兴趣不大,那么你的艺术,你的理想呢?没有钱,再有才华,谁又看得上你?这些,你的体会比我更深吧!”

“不要再说了!”他怒吼起来。

过了两分钟,“抽烟不?”她递给他一支烟。

又过了两分钟,等他冷静下来,她说:“你还有一个小时可以考虑。一个小时之后,你就从这里离开,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了,你明天再来,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也找不到我。”

他猛抽了一口烟,望着窗外那几盆奇花异草,雪轻轻盖在上面,他忽然觉得冷,就猛吸了一口烟。烟雾升起来,在他的眼前微微波动,使得那精致的窗,以及窗外的盆栽,纷纷扬扬的雪沫,都处在虚幻中了。这烟味,还是那么使他感到厌恶,想吐。

“一百五十万。”

下午三点钟,阿焙回到公寓。张均还在粘画,不过,他显然没有粘画的心思,一边刷抖音一边抽烟。桌子上一个塑料茶杯中放满了烟头。他见了阿焙,欢天喜地地跳起来。

“昨晚上……咦!”他一脸骚气地看着好兄弟。

阿焙却冷冷一笑,将挎包往沙发上一扔,自己也坐了下来,然后从桌上的烟盒中拿出一支烟点燃。张均急忙套问昨晚的事,阿焙却迟迟不肯开口,只是一味地笑。张均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阿焙越是不想说,他越想知道,“我给你泡咖啡!”

阿焙说:“她只不过是个寂寞少妇而已,倒是……帮我还了所有钱。”

“所有的款?全部?八九万,全还了?”

阿焙挺起身来:“嗯!走,下去搓一顿,我请客!”

两个人在烧烤摊上,边吃边聊,倒也痛快。

“今天还跑外卖?”张均狡黠地问。

“不跑了,躺平吧!”

张均笑起来,“你也要躺平了?”

“开玩笑啦,等车充会儿电,晚上八九点再去跑吧!钱还了,我自己还身无分文呢,开春打算到故宫博物馆看几天画,没路费可不行!”

一觉醒来,已经是夜里八点钟。他跟往常一样带好装备,张均在粘画,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

外卖是另外一个外卖小哥从南明区送到九州公寓的,不是本区的。阿焙到九州公寓取了外卖,发现上面的贴纸已经被扯掉了,就径直送到了中山路二段58号三楼。下来取外卖的,就是那个蛇蝎美人。她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说话。她将外卖提进养父养母的房间,说:还有点喝的没有送到,门别关,待会儿他会送来。”说完就去了二楼。大约过了四五分钟,阿焙提着两罐饮料加多宝和两杯烧仙草走了上去。

阿焙进屋之后,用脚后跟把门轻轻踢了关上。他走得很慢,眼睛快速瞟过屋内的陈设,这些跟她给他看的照片上的场景一模一样,所以他只需匆匆瞟过一就行了。他将饮品放在两位老人的桌上,正准备离开,忽然回过头,微笑着说:“我那电动车的挡风板上沾了雨,你们这里有帕子吗,能不能借我去擦一下?纸巾也行。”餐桌上只留下两张纸,纸盒刚刚被他们的女儿拿到里屋去了拿到了,说是放在桌上不好看。

“有的,你等一下,我进去拿。”富翁站起身来,很友好地说。

“好,谢谢,太感谢您了。”

老头儿慢吞吞走进一个小走廊,进了里屋。阿焙看着老夫人那富婆的模样,她似乎连饮品都没看一眼,只顾吃着剔骨鸭。她带着金光闪闪的项链,满头散发着珠光宝气。而这些在他看来,却无比的俗气,恶心。

“这么慢!”富婆抱怨了一声。阿焙却知道,此时,富翁的身体正在发软。

阿焙看准时机,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富婆的金项链往后勒,左脚同时蹬在靠背椅上,不给她发声的机会。他的左手把她的头死死往下按。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声响过后,富婆断气了。他的耳边嗡嗡传来她那句话:“娇贵的身躯,经不住折腾!”

“纸在哪里呀?”

阿焙拿起早已放在门后的一块砧板大小的钢板,迅速跑进去,向他的侧脸使劲拍了过去。

富翁倒在墙边,阿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了鼻孔吹着血泡的声音,那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

他看到他的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却还瞪着他。

在楼梯口,他看到了那个等待中的美女。她那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像是在询问。

他慢慢走下楼梯,他实在走不快。她慢慢地走上来。两人的身子没有接触。

为防万一,两个老人的手机已提前被她拿走了。此时,富翁呆呆地看着她,她站在了他的面前,泪流满面,哽咽痛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阿焙骑车离开了,到远处能够看见东山路二段58号三楼的地方,停了下来,驻足观望。那漆黑的地方开始浮现着一点黄光,光越来越明亮。火光中,似乎有一个上窜下跳的身影,他看不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救火的人到了,消防车也到了。她也被灼伤送进了医院。第三天,他送一份外卖进了医院。他是来完成最后的交易的。临走时,.kash.c他却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你明天回去一趟,有些事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明天之后,我们永远不再相见。”

第二天,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就回到了家中。夜里八点半,一份外卖如约而至。

“什么事你说吧!”她忐忑一下。

“他们真的是你的养父母?”

“不,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他吓得脸色惨白。

“是的,我让你杀了我的亲生父母。你一定骂我禽兽不如吧!其实,我原来是想自杀的,那么多人都跳楼自杀了,我自杀也没什么稀奇,大家都能理解。可是,为什么他们犯下的错,要我以死偿还?我最终选择了杀他们,如果你没有答应我,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杀手,那么,我只好去自杀了。”她平静地回答。

他久久不能平复。

“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他诺诺地问。

“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就是什么让我变成了这样。”她轻轻一笑,这笑声里含着淡淡的讥诮。

这时,他将鼻子靠近她的脸孔。

她说:“我现在身上有伤,不方便。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去……”她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刺痛。他挺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她低头一看,肚子上插着一把刀,血流如注。她慌了,赶紧掏手机,却被他扑上去摁住了双手。

他呵呵惨笑,“你出一百五十万让我杀了你的亲生父母。你爸临死前,同样出一百五十万,要我为他报仇!……我同样会用一把大火,烧掉这里的一切。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言情小说相关阅读More+

从尸兄开始签到

宇宙之中

超品仙师

酱油三文鱼

斗罗之开局夺舍金龙王

作者君不是白毛控

全球穿越:我有新手礼包

狐不悔

真仙试炼

猫言公子

金轮传人在武林

苇草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