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蒙面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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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掉暗哨多费了些功夫，估计是昨晚跟丢人后锦衣卫又加了点人手。沈庆和司空赶到天香茶楼的时候苏卫东已经在桌前等候。

天香茶楼的说书人技艺高超绘声绘色，二楼虽然开阔却也座无虚席挤得满满当当，东南角正好避开所有窗户，确实是说话的好地方。艺人说到精彩之处醒木一拍引得观众阵阵喝彩，谁也不会注意到角落中的谈话。

老苏连喝了三碗茶，不过倒也没避嫌，将这二日在衙门里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倒了出来。

据阿碧所说，案发前一晚她服侍完小姐后便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伏案稍息一下，闻到一阵淡淡的兰花香味，然后便不省人事。醒来后便已经在钟山别院的那间小屋里，当时屋子里盛安老人已经在了。

之后阿碧非常害怕，在盛安安慰之下才稍微冷静。两人也不知道时辰，屋内漆黑一片，便一起贴着墙摸了一遍。摸到大门时却死活也打不开，像是被人从外面锁死了。后又因为害怕有人从外面进来加害，盛安特地将门闩栓好，这样即使有人强行闯入二人也能及时发觉。又摸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才回到屋子中间，不过没多久又闻到兰花香味，接着阿碧和盛安昏睡过去，直到第二天被妙妙敲门的声音喊醒，阿碧迷迷糊糊的拔出门闩，门外破开铁链才得以出来。

至于为什么陈瑛会死在屋内阿碧却是一无所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阿碧第一次苏醒之前屋子里是没有尸体的，当时他和后来苏醒的盛安长老地毯式的探索过整个屋子。

而盛安长老所说则与楚不凡之前所言相符，案发前夜不凡追出去之后盛安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书信，信上所言是陈瑛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表示忏悔，并邀他前往钟山别院见面。

盛安说他与陈瑛是旧识，这次来应天主要也是想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并希望陈瑛能对自己所犯过的错误有所弥补，所以不疑有他独自赴约。可是刚进的小屋同样闻到一股淡淡兰花香味就晕倒在地，醒来后不辨时辰，之后便和阿碧所说一致，直到第二天中午被叫门的声音喊醒。

奇怪的是，盛安所说的信笺据他所说在自己昏迷后就找不到了，而巧儿说的陈瑛放在怀里的信笺在尸体上也没发现，所以无法证实真假。

而这个案子最不可思议的也是无法解释的有两个地方。第一个是陈瑛死之前到底在不在屋里，换句话说他到底是被屋里的某一个或者两人合伙杀害还是在其他地方被未知的第四个人杀后又趁机被抛尸到屋里。第二个是如果如阿碧和盛安所说陈瑛的尸体是后来才出现，那么必定有第四个人将他们迷晕然后将尸体搬到屋内。可这屋子事实是一个里外上锁的密室空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直到第二天中午大家发现情况阿碧才撤去门闩，那么第四者是怎么在当天凌晨能开门进去？他与被害御史大人以及屋内二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案子现在就他娘的是个死胡同，锦衣卫对那个丫鬟阿碧还有那个天音阁的长老也左右为难，定罪没有证据，放他们走纪纲又不同意，难，真难啊”。苏卫东抓起一把茴香豆往嘴里送去。

“这一直拖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司空摘星心里是真的很苦。

“再拖下去，对皇宫里的那位怕是难以交代，保不齐锦衣卫就要动手了，一旦关进昭狱，要什么口供有什么口供，那个长老还有阿碧看着也是吃不消酷刑，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这案子说不定就这么结了。”

“怎可以随意法外用刑？阿碧这，妙妙姑娘怎么受得了？”沈庆突然支支吾吾插道。

“对啊，庆少，要不你也帮忙查一查？反正你本就是想要当官的，在刑名上闯出个名堂也未尝不可啊，当年你在扬州可没少冒充讼师上堂胡闹过，那时候可帮了苏老总不少忙。”司空摘星趁机说道。

沈庆几年前少年顽皮的时候，经常在扬州府衙门口专门帮被恶霸欺负又出不起钱请讼师打官司的穷苦老百姓，凭着熟读大明律又思维敏捷，到确实也帮老苏解决了不少争执。

正说话间，说书先生一场说完稍作休息，便听到隔壁桌子传来一声低呼：“真的吗？你说朝廷的御史大人被杀了？！”

“到底谁干的，这么大胆？天子脚下也敢杀这么大的官？”另一个人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是情杀还是仇杀，难道是谋财害命？”

“嘘，小点声，我媳妇弟弟的同乡在锦衣卫做个小旗，听他说啊这案子有点邪门，就一个山脚下荒废的屋子里，这屋子里里外外被锁的严严实实，大半夜的这御史大人就在里面莫名奇妙被杀死了。”有一个仁兄压低这嗓子说道。

“这，难道是自杀？”

“怎么可能，御史大人如日中天圣眷正隆的，怎么也不可能放着大好前途不要想不开去自杀啊。”又是刚刚那个低沉的嗓音：“现在街上有传闻说是御史大人害死的冤魂找上来了，否则谁会三更半夜鬼迷心窍地跑到紫金山脚下去？”

“哎呀，话说这陈大人也是坏事做尽，多少忠臣良将因他而死，要我说，也活该被冤魂弄死，换做我也是做鬼都不放过他”

沈庆司空二人面面相觑，消息怎么传的有点离谱了。

苏卫东补充说道：“说是冤魂索命的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在市井里面传开了，今天一早就听我手下和我汇报，查了一上午也没查到消息散布的源头。”

看来坊间百姓也听到消息了，这种命案自然是捂不住，御史之死加上冤魂索命这种传言很快便会在街头巷尾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给官府带来巨大的压力，急于破案想必什么手段都会使出。

老苏急于回到兵马司衙门当班，又喝了两口茶便向二人告辞，三人前后脚分别离开茶楼。此时天色尚早，沈庆便对司空说要去案发的钟山别院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沈庆又对司空摘星说道：“司空，我总觉得那个天音阁的少年楚不凡，那天说话总有迟疑，而且似乎对他师父的失踪提前有预期，我怀疑他有所隐瞒。”

司空也道正好想要去探探邵庄的底，顺便拜访下楚不凡，他想要试试传说中这天赋少年的武功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