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蒙面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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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别院虽是案发现场，但里里外外早就被应天府的官差和锦衣卫翻了个遍，现场暂时也没有再次勘察的必要，仅仅在大门外留了个小旗看守，沈庆毫不费力就悄然翻身越过外墙进到里屋。

屋子里和之前并无不同，地砖上还残留着血迹，沈庆环顾了四周，屋内并无打斗痕迹，地上脚印凌乱早就看不出任何线索。靠近大门正对的方桌下也有些血迹，应该就是陈瑛被袭击的时候飞溅过来的，桌脚也同样沾了血点。

沈庆又看了地上飞溅的血迹痕迹并无异样，正要往其他地方查看，心中一颤，感觉到一些异样，又往桌子仔细看了看。

灰尘，桌脚上并无灰尘！

沈庆又看了看桌面和边上的太师椅，因为常年无人打扫都积了一层灰，虽然因为这几日的勘察留了不少手印痕迹但是灰尘相当明显，可是桌脚上却丝毫没有灰尘！沈庆又看了看方桌边上的太师椅，同样没有任何灰尘，而屋子两边杂乱摆布的茶几和椅子不论是桌面还是桌脚都有正常的积灰。

有人动过桌椅，还擦拭了灰尘！

挪开正对大门的方桌和太师椅，沈庆发现了不该出现在那的线索。在被方桌和太师椅挡住的背后的墙板上，有两条竖直方向排布的小孔，正好被桌椅挡住，小孔大小正好像是铁钉打的孔。因为小孔都没有打穿墙面，且也被桌子挡住，想必锦衣卫在这几日勘察的时候完全没有引起注意。

沈庆盯着这两排小孔陷入沉思，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一条很重要的线可以把密室杀人和这些孔联系起来，可内心隐隐约约又似乎有点排斥继续想下去。恍恍惚惚之间，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裂空之声，四股凛冽的劲风分别朝向自己上下左右四路同时急射而来，几乎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沈庆来不及多想，原地一个驴打滚躲到桌子底下，顾不得狼狈反手推翻桌子挡在身前。只听到突突突几声闷想，四枚钢针悉数穿过桌面钉在桌上，力道之大令人咂舌。若不是之前在评事街受到暴雨梨花针袭击，沈庆对这种裂空之声异常敏感，此刻只要反应稍有迟缓身上恐怕就要多出几个窟窿。

沈庆躲在桌后擦了擦额头冷汗，刚舒了口气暗道好险，岂料屋顶横梁上随即跃下一个灰袍身影，黑巾蒙面仅露一双眼睛，手持一柄柳叶精钢剑顺势劈下，方桌应声裂成两半。

沈庆又是一个驴打滚躲过这雷霆一击，灰袍身影紧跟而上，挽起的剑花一剑更比一剑快，朵朵剑花刺向沈庆要害。

可惜沈庆已经站稳看清楚剑势，施展开凌空踏虚步法一一躲过。灰袍见无法伤到沈庆，顿时红了眼，咬牙切齿将手中的剑舞到极限，又快了三分，一波比一波汹涌，可惜剑法再快再猛也比不过东海上扑面而来的巨浪！

你错过偷袭便不会再有机会！

沈庆寻着灰袍剑法渐缓的机会，随手抄起地上一把断了的桌腿掷去，灰袍运剑回防，却不知这桌腿暗藏内力，灰袍猝不及防下竟无法全力击飞，往后退了两步才卸力站稳。

沈庆这取物飞掷的功夫演化自从小苦练的刀法中的飞刀掷射技法，原本是用来对付逃跑中的敌人用手中的钢刀掷出杀敌，现手中无刀便以物飞掷效果竟也不错。

眼见无法杀死沈庆，灰袍夺门便跑，轻功竟也不俗。沈庆心中暗恼，下次出门真该把自己那把月落刀带着，害的每次打架只能被动防守无法反击。

眼看灰袍身影飞出墙头，沈庆立马跟上跃出。天色已经接近黄昏，那人初始脚程很快，沈庆将将可以跟上。两盏茶功夫后灰袍脚步变沉速度逐渐变慢，沈庆依旧体力充沛。又过了约莫两盏茶，两人距离已经不足十丈远。

眼见对方就要进入山脚的一片茂密树林，沈庆心知必须在那之前拦下他，伺机附身捡起一块石头以飞石击去，灰袍听到风声回身御剑防守，“铛”的一声石头被柳叶剑击飞，但同时那灰袍人一口真气无法续上，再也无法奋力往前飞奔，停下来竟不断大口喘气，汗水浸湿了蒙面黑巾。

沈庆这才看清楚对方，这灰袍体型消瘦，但是肩宽臂长显然是个练武的好胚子。手指细长有力，五个手指关节均突出老茧厚实，看得出暗器上下了很多功夫。脸部被黑巾遮住只漏了双眼， w.ｕknshm 但是眉毛已见些许花白。

“想必应该叫阁下一声前辈吧？“沈庆一边紧紧盯着灰袍双手，一边不紧不慢说道：”从你的偷袭看你的武功和瞬间的爆发力都是顶尖高手，可惜缠斗一会体力便开始不止，轻功也只能勉强支承半个时辰，可见耐力已经无法支承你的武艺，想必是因为年纪渐长的缘故。”

“哼，倘若老夫再年轻个十几岁，你怎么会有机会活着出来。“灰袍老者声音嘶哑，一边答话一边趁机调整内息。

“你不会猜到我会来到钟山别院从而提前埋伏暗杀我，如果我没猜错你前来想必是为了毁掉证据，却没料到我中途闯入。“

“哈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觉得你一定就能抓得到我？“灰袍一阵狂笑，紧接着眼神一凛，目光锐利如箭，”小子，闯荡江湖你还是嫩了点，还是乖乖回去做你的秀才吧！“

沈庆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却并无异样，再回过头来，那老者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扣上了四枚黑色弹丸，只见他低喝一声，手指也不见如何动作，弹丸便向沈庆急飞而来。沈庆飞身闪躲，弹丸先后砸下地上，轰隆几声巨响，浓烈的黑色烟雾迅速散开。

沈庆担心有毒不敢让烟雾近身连忙往后撤去，再看那灰袍老者身影已经隐没在树林里。

此时天色渐黑，树林里更是一片昏暗，沈庆忌惮对方是暗器高手便不敢再度追上。但是方才这灰袍老者的眼神让沈庆想起了寿辰当日陈瑛府上感受到的异常目光。

是同一个人！他在命案当天就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