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蒲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二家房東姓沈，租用的房間很整齊、很寬敞，於是，我把趙文明喚來同住，沒住多長時間，文明兄患上了肺病，不得不停課在家休養，我還是孤身一人獨住大房子。

這家房東有五個子女，大兒子早已成年，沒有工作做，賦閒在家，另有女兒也待在家裡不念書。最小的兒子才五歲，常在我身邊繞來繞去，像是對念書感興趣，還時不時地透露給我聽他家裡的內情，關係猶如兄弟，很可愛。

住房環境還是比較好的，唯一不足之處就是用水不便。當時，白蒲鎮沒有自來水。門前是一家種菜人家的大園地，三面環繞的是死水塘，與東南角的大清水河一渠之隔，成為一條大陰溝，周邊百姓常在陰溝裡洗菜、淘米，仔細看看，水中小紅蟲真有點恐怖。所以，我不得不找第三家房東了。

新找的第三家位於中學東北角偏遠的地方，姜姓人家，接待我的是一位七十來歲的老太太。我見到的是她兒子留在家裡的大小兩個媳婦，以及膝下的兩個小女孩。其中一個女孩名叫姜飛鵉。奇怪的是，她的父親，我沒有見到過。那位老太太娘家姓管，她說娘家就在朱家木行附近。後來才知道，她是管建華（後輩事另敘）的老姑奶奶，這戶人家的情況至今仍是個謎。老太太為人和善，待人很客氣，偶爾送點下飯菜給我。記得有一次是一碗黃魚乾。後來我去了如皋念書，也不曾有機會去感恩，欠的太多了。

這家就環境陳設而言，像是富裕人家。大門向東，可以適時關鎖，門前是一條流淌的清水河。住宅的佈局也相當美觀，他們自住三、四間平房，面朝南，西邊和南邊各聳立一套可獨居的西式洋房，當時都住有房客。我租賃的是面朝西的一間，兩面是玻璃門圍繞，白天光線相當明亮。當時白蒲鎮無電，也無自來水，天井裡有一口共用的水井，用水還算方便，平時做飯燒水用的是煤球爐。

在學習方面，決定改變學習方法。原先都是單獨作業，不但浪費時間，而且正確與否沒有把握。我從班上約三位成績好的同學來姜家與我同住，晚飯後做作業，先討論，然後再各自獨立完成，再對一下答案。這種方法頗受歡迎，萬一碰到難題，也是以討論的方式解決。我們就是這樣，討論-作業-再討論。在成長的過程中結束了一年燭光下的夜生活。學生們在學習中成長，同樣，學校在創辦中建設、完善，日益發展壯大。

記得在一九五零年剛開學時，學校老師隊伍尚未配備完善，明顯的就是缺少體育課老師。學校領導反反覆覆從社會上挑選體育教師，擇優錄用，前後來校試教的好像有三、四位，最後選定一位體質健壯、有點球類技術的老師，四十來歲。體育教師選定了，教學設備卻沒完善。比如，學校的第一課就是每天必上的廣播操，學校沒有這方面的電器設備。也真難為體育老師了，真是好媳婦碰到無米之炊，確確實實被難住了難住了。幸好，這位老師愛動腦筋，想出來的辦法高人一籌。

新創辦的學校，辦學難點較多，師資配備短缺、教學設備殘缺也是常事。面對現實，總得想辦法克服困難。這位體育老師發動群眾，共同研究解困方法。他先找了些學生開座談會，想從群眾中尋找出開展廣播操活動的亮點。也許在交談中得到啟發，這位老師確實也急於求成，他先坦誠交代開展活動的難點，明確告知電器設備幾乎為零。沒有推廣體操的唱片，就沒有統一指揮的音頻。如果能指揮音頻有序地傳達到全校一百多位師生中去，那麼廣播操就可以開展起來了。老師補充一句，要是有人會吹笛子或口琴，找到這樣的人就能解決問題。我突然想到，前幾天我跟初三年級的一個同學演奏過笛子，給學生留下的印象可能比較膚淺，或許老師留意了。若真是如此，體育老師有可能真會找上門來。果不其然，三天之後，老師要我用樂器伴奏協助開展廣播操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