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绚丽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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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那二踢脚的结构一目了然，制作起来非常容易。匠人们第二天就制作了几个拿到外面点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要么二踢脚冒一通烟，要么原地就炸开了，怎么也做不出那种打到天上去的二踢脚。匠人们这下着急了，过年回不成家，天天被扣在军营里放二踢脚。皮雄见仿制不成，也没出他的意料，只督促着匠人们继续尝试，自己则每天往曾册那边跑，盯着王妃献宝的大事。

过节之后的工地开始了紧张繁忙的施工，曾册每天早晨都召集各工种的匠作头领给他们分发任务。木匠、石匠和瓦匠头领每天都能拿到新的图纸，他们全都看不出让他们建造的器物用途，他们只管按照曾册的命令执行。

工地已经被芦席彻底封闭，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施工情形。在工地石台上，木匠们按照曾册绘制的图纸支起了木模板，瓦匠们把曾册调制好颜色的清水倒入木模之中。在凛烈寒风中那些着色的清水被一层层冻住，等到冻成的冰达到了木模板顶端后，木匠们再将新的模板安装好，瓦匠们就再次向木模板中一层层的注水。

起初所有人都不知道曾册冻冰做什么，可是三天之后，人们发现现场已经建筑起了一座高达丈余的彩色冰墙。曾册是在用后世混凝土浇筑的办法把上了色的清水冻成冰墙。在工地外面，曾册还让木匠们制作出各种形状的木模，也是有用着色的清水灌入冻成。然后将冻好的冰件运到工地上浇水冻上。建设到后来，曾册令瓦匠和石匠们搭起了结实的脚手架，将越来越多的冰预制件吊到半空中再由工人们浇水冻在建筑上头。

一座高达四丈的彩色冰城慢慢地呈现在人们眼前。这座冰城是所有工匠们都没见过的，没有他们所熟知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那冰城更多的是圆形冰柱，又高又尖的城顶。

皮雄每天都到曾册的工地转上一圈，四处走走看看。他到工地从不多嘴打听，更不会下达任何命令。他已经猜出曾册的宝物：不过是用冰冻成的一座城堡。皮雄联想起曾册给他看样品时的印象，在那些灯光映射下的种种华光溢彩原来只是一堆冰块。皮雄曾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但想想事以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他是个聪明人，第一次看到冰块时产生的强烈震撼记忆犹新。眼前如此之大的冰城点满灯火后，必定会让王妃惊艳。

皮雄心里不由苦笑：只用冰块砌出来的城堡竟然要当作宝物献礼，曾册你是真有才！

正月初十那天，整个的冰城主体完工。那天北风呼啸，吹得满天云霞无影，万里碧空白日高悬。曾册为了让皮雄看得真切，下令把芦席的顶蓬掀去，阳光直射在四丈高十丈见方的冰冻城堡上。只见整个城堡通体透亮，闪烁着七彩光芒，皮雄只在远处一看就心中暗赞，那种到处是圆形冰柱和高耸的塔尖的奇异城堡晶莹剔透，宛如神仙殿宇般矗立在眼前。

曾册带着皮雄迈步走进了冰城。在外面看冰城和走进冰城内部的感受完全不同。皮雄先是感觉到周围的阵阵寒气。他随意看向四周，目光都能穿透墙体看到外面变形斑驳的世界。阳光在晶莹的冰块中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带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冰城墙体更是让皮雄感觉身处幻境，那些七彩斑斓的光影令皮雄晕炫。

曾册提前让人在冰城地面上铺了一层麻布以防进来的人不慎摔倒。冰城共有上下两层。一层大厅足有八九十平米，大厅中央立着四根两个孩子合抱过来的冰柱。一楼大厅靠在后墙的正中砌起了三层冰阶。曾册指着冰阶说：“这里要安放一个宝座，让王妃接受众人贺礼。”

大厅的两侧各有一道旋转冰梯直上二楼。曾册指着二楼冰砌的阳台道：“这里是王妃观看整个幽州城花灯的地方。”

皮雄走到阳台上，举目望去，正好面对着幽州城的主街道，居高临下，一揽无余。虽然眼前有冰冻成的栏杆，但皮雄仍不免有些胆怯，他的脚下是透明的冰块，身边四周也都是透明的冰块，透过脚下的冰块他清楚地看见底下忙碌的匠人们。皮雄虽是个武将，但也不免胆寒。皮雄问道：“王妃在此，可能会胆怯。”

曾册道：“不妨事。再过几天就要铺上地毯，这里的冰栏杆也要缠上彩绸。”

皮雄没在多说，他退回到二楼厅堂里四下打量着彩色宫殿。但见在日光照耀下，偶尔会有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墙体上滑落。皮雄触手冰墙之上，满手都是湿的。皮雄忍不住说了声：“这就是你的宝物，全都是冰。”

曾册嘻笑着道：“匠心独运难道不是宝么？”

皮雄不甘心地说：“那也仅只是冰而已，如何你又要去五百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