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恐怖的逃奴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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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册睡了穿越以来最香的一觉，泡过热水澡浑身轻松入眠，令他在梦境中都能飞翔起来。早餐的时候，曾册发现成快脚的眼睛不敢看向曾菊和曾竹两个。曾册心里不由一惊，难道这家伙做了禽兽？当真如此的话，他也只能禽兽不如了。

但当他看到曾菊和曾竹时心里又觉得好笑。以前世的经验判断他们之间肯定没有发生过什么，只不过是成快脚的小题大做过度反应而已。曾册不由瞪了快脚一眼，心说：纯净的革命友谊让你丫整的跟奸夫**似的。

曾册按照约定提前在州衙大牢门外等着李胖。李胖跟大牢里的差役们十分熟络，黑猪头挤出满脸的笑容不停地跟遇见的差役打招呼，偶尔还会站下说上两句。差役们也都知道他的来意，插科打诨地说他又要发财了。李胖很光棍地拍着胸脯说挣到点钱就请几个官爷吃酒。

曾册一直不尴不尬地跟着李胖往里走，逢到他跟差役们扯淡他就垂手低头在一旁等，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遇见差役们问起，李胖就说是自己的学徒。这是曾册来之前他们商量过的。

还没有走进监区，曾册就能闻见空气中飘散出来的臊臭味。接着就听见里面有差役敲打木栅的声音。差役们吆喝道：“你们这些杀才都起来，站门口。今天有老爷领你们出去，都快起来。”

曾册他们走进大牢时见里面光线昏暗，屎尿臭味薰得人流眼泪。眼前这间大牢是中间有走郎，两侧是牢房的格局。牢门是用胳膊粗的木栅制成。牢门上挂着拳头大的铁锁。大牢终日不见阳光，只在走廊中间插着两只火把。气氛阴森恐怖。

差役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根短棍用力敲打着牢门叫喊着：“快起来，站到门前来，你们这些杀才没在这里呆够吗。快点起来，让老爷把你们都带走……”

李胖手捂着口鼻跟在差役后面，猪头紧随着火把转动，眼睛扫视着挤在牢门前的逃奴们。李胖不时停下步子，将手里的一截红布条塞到逃奴手里。曾册发现得到红布条的逃奴们立即面露喜色，像攥住命根子一样攥紧红布条把拳头紧捂在胸口退回到牢房里去。

差役看见就敲着门栏骂道：“直娘贼的，不谢老爷恩赏，良心叫狗吃了么。”

曾册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打量着牢门处，看到一张张渴望的脸肮脏饥渴，眼中闪烁着亮亮的光芒，是那种想吞噬一切的光芒。这让曾册联想到后世影视剧里犯人们把手极力伸出牢房大声嚎叫的样子。当有人领到红布条挤回到牢房里面后，马上有人立即挤到门前。曾册这才发现牢房里的人很多，只能有一半的人能挤到门前。

曾册怕露掉可能在里面的兄弟，于是隔着逃奴缝隙朝里面看，尽量不错过牢房里的任何一个人。因此，曾册走的很慢，一间间牢房看得仔细。李胖一早就拿了钱，所以并不着急捂着鼻子静等。差役见李胖不走也只好干等。这座大牢更像后世的那种收容所，把抓到的逃奴暂时关押在这里，让牙人把他们继续转卖出去。所以李胖这种牙人对差役们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这座大牢里有二十四间牢房，曾册估计了一下每间牢房里关七个到十个不等的人。这一通查找下来，曾册也是有些累了，但却没有找到关小乙他们。这一趟李胖发出去了三十来根红布条，等他走后差役们就会把领到红布条的逃奴们集中起来，等待李胖交钱领人。

李胖这次算是小有收获。他比较喜欢这种被逮回来的逃奴。按照辽国的惯例，丢失逃奴的主人家一般是不太可能找回原来的逃奴，因为大多数逃奴都是在远离主人家的地方被捕，再将他们押解回去的成本就高了。为此，辽国的办法是让主人家交上一半的价钱就近领回相应数量的逃奴。如果逃奴在涿州、固安、易州之类的宋辽边境被捕，就只有交给牙人处理了，边境的富户谁也不肯买奴隶，逃往大宋很容易。对于奴隶们来说只要迈过了那条拒马河就是通往自由的世界。

李胖在涿州大牢买下的逃奴基本上都是送往北边的。这些逃奴一是经历挫折知道脱逃难如上青天，所以他们很少再次脱逃。而且这里的逃奴很便宜，官府不然还要出钱出粮养着他们，巴不得早点让牙人弄走卖掉。李胖挑的都是身体健康，没有在被捕时受伤，眼神里也渴望被再次卖掉的那种逃奴。李胖他才不会趴到牢门前去找人，没有挤在牢门前的人要么是心中仍然不服还打算逃走的人，要么就是身体病弱挤不到门前。李胖知道，在这所牢房里凡是有伤病的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不说这里的卫生条件极端恶劣，就是一天一顿，甚至是两天一顿饭的伙食也要把他们活活饿死。在牢房里饭从来就不是平均分配的，那些能挤到牢门口的人哪个不是靠抢别人的饭才能有力气？在李胖眼里这一切都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此时，李胖已经走到了大牢门口，他张大嘴巴呼吸着臭味略轻些的空气。曾册仍在不甘心地朝牢门里面看。里面的人若是站着或坐着他还能看清面目。但有些人是躺着的，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脸，只能从身材上大致判断相似程度。差役早就不耐烦地拿走了火把，牢房里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曾册听到差役在牢门口处敲打大铁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曾册依依不舍地朝大门走去。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万一错过了小乙他们怎么办？”

曾册忽然停步转身向着黑洞洞的牢房大声叫道：“小乙，关小乙、喜哥，肖五子，肖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