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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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向他吐口水就不错了。可惜不能说出来”想到那晚狰狞凶残的面孔，赛内思尚还有些许后怕。

他沉默了片刻，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下，走到木台底下。

转身，反而朝霍兰氏人跪坐下来。

乌代看到这一幕，拧着眉思考道，“听夫子说过，东方的祭礼，需有亲属代表向客人回礼？”

“唉，看来还是我疑心太重，想的太多了！如果受异怪侵扰，哪还能记得如此细致的礼节呢？”

乌代点了点头，示意无妨后，看向下方的所有人，沉声说道：

“鹿氏的天降救星，霍兰氏的守护者。”

“在迷雾的沼泽中，指引我们前进的夫子”

“在所有霍兰氏的族人面临伤病疼痛，给予我们治疗的夫子”

“在我们因无知没有勇气惧怕凶残的普洛克人与野兽时，教导我们自强的夫子”

“今日将魂归于自然万灵”

乌代说到这里时，下方的霍兰氏人已经不能自已的哭泣了起来。

不只是如哈沙、努亚、贾米丽这样不舍离别的年轻人，不言哭泣如强弓、风中挥矛的汉子，连见惯生死、历经苦难的烟婆婆也是涕泗横流。

“就像所有阿兹特科人的诗歌传颂的那样”乌代?霍兰强忍着悲痛的情绪大声说道。

“

难道我们真的活在人间？

不会永远活在世上，只是短暂的停留。

即使是玉，也会被压碎，

即使是黄金，也会被压坏，

即使是克特扎尔神的羽毛，也被撕得四分五裂。

即使是哈约万哈的白木舟，也被碾破从天空坠落。

不会永远活在世上，只是短暂的停留。

”

此情此景下，乌代?霍兰说完便嘴里念念有词，围绕着平台跳着夸张的舞蹈，篝火的照应下，显得肃静而虔诚，跳至数圈后，突然颤抖着声音喊道：“起！”

前排的迪里奥霍然起身，踱步来到平台旁的树干前，凭空虚点了几下，仿佛在写着什么。

转眼间，这个巨大的树干像凭空被无形的刀刃切割了似的，均匀的分成四段，浮在支撑平台的四根木柱旁。

而羽毛还无风飘至平台上。

“这也是‘源力’的表现？”赛内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迪里奥的举动。

平台上摆着一个霍兰氏圣树木料制作的木棺，而羽毛漂浮在了木棺之上。

迪里奥又凭空在写着一些无形的字体，如果有普洛克人在现场认真观察，或许能看到他最后在写的一个单词是“火”的含义。

迪里奥划字的手指停留在空中，还剩最后一笔，却顿住不动，迟迟不肯写完。

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迪里奥还是缓慢地完成了最后一笔，便闭上双眼不再看向平台。

炽烈如骄阳、不同于篝火的火光瞬间从四根木柱旁的树干燃起，转眼见蔓延到整个平台。在银白月光的衬托下，仿若一个天外的火球要将天空撕裂。

木柱，树干，甚至平台转眼挥发不留一丝灰烬。

只有木棺完好无损，在颜色灰暗的羽毛环绕下，飘落了下来。

这……也太强大了，我就算像第一次完美传承时附身的那种状态，却不是他的对手。

赛内思掩饰住震惊的表情，双手紧握放在腿下。

我现在是四级，迪里奥这样的表现又是几级？他又是如何修炼的？

下方的哭声震天，甚至有几个霍兰氏人昏厥了过去。

乌代?霍兰叹息一声，来到木棺前，看到里面的故人不再，只残余了一些灰末。

迪里奥走来凝视片刻后，再次凭空写述，木棺在刹那间缩小，最后形成了一个封闭了的木盒。

他将之拿起，走到赛内思面前，递给他，轻轻说道：“赛内思，不要忧伤。老师早有预料过，所以常常指领我们，要照顾好你。”

“不，我非常开心……终于化灰了”赛内思心里这么想着，.uukshｕ表情却非常肃穆地看着迪里奥，双手接住。

这时，乌代?霍兰看向下方的族人，悲痛迷惘的情绪环绕在了这方土地。

霍兰氏族长，强撑着气力说道：“还有一件事情。”

“赛内思?霍兰，今天开始，就是霍兰氏的医师。”夫子已去，这件事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传承和天赋来说，赛内思是唯一的人选。

而且，这也是夫子曾和乌代反复交流过，如果赛内思恢复神智，那么就让他成为下一任霍兰氏的医师。

对于阿兹特科人，对于霍兰氏，医师绝对不止是单纯治疗族人那样简单。

医师是能够与族长平等话语权的人物，在某些程度的重要性上，更是甚于族长。

医字后面，是师。师者，解惑也。氏族前进的方向，往往最终由医师来决定。

如果是阿兹特科部族联盟，一个氏族的医师是有资格选任统领的。

下方跪坐的霍兰氏所有族人并没有任何异议，大多数更还是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已。

“可惜对于我想办法离开，这个职务是好是坏？”赛内思却没有获得医师的欣喜，反而戴上了沉重的枷锁一般。

“但是眼前这些人，却也是无辜。悲伤过度，在这种环境，可是十分致命的。”

于是，赛内思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一片树叶。这是他出门时摘下，为之后后续治疗狼嚎而准备的。

却没想到，马上就要在这里派上用场。

赛内思依次对乌代?霍兰和迪里奥说道：“请您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