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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老头子与积家的关系非比寻常,我自小的时候,就开始跟积梨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了,虽然她小我两个月,但在所有相处的日子里,我似乎就是她姐姐般。
我自小淘气不安分,会经常带着文静的她甩了保镖,偷偷跑出去上树淘鸟窝、下江网小鱼,水灌土蟋蟀,又每次都灰头土脸地回去挨大人的骂。
在学府里,我们一起打架,一起恶作剧,一起把那个经常欺负我们的小胖子抓得脸上条条血痕,我到现在都认为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直至有一天,我们放学时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回忆到此,倪流注意到陈小霞的眼神从欢喜慢慢地变成的黯淡。
“我不知道该形容他是武艺高强好,还是形容他神通广大好,一个照面下来,便用手指刺穿四名保镖的脖子,让他们在掏枪的过程中,体会血柱喷薄而出感受。
那惊恐而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然后他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幼小积梨,提在手中,我那时也忘记恐惧,死命地抱着着他的裤管,不知道他是否念着我是小孩儿,不下杀手,只记得一个大黑脚印直直踩下,我便昏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积家的床上了。”
“积梨不在的那段时间,我生活得像个木乃伊般,脑海里重复着那天发生的事情,积梨颤抖的身体,如梦魇般缠着我,使得我血气翻涌着,四肢也抑制不住发抖,周围的人都以为我被这血腥的现场吓着了,不断地安抚我,但其实你知道吗?”
陈小霞转过头来,眼睛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倪流。
“我并没有半点的害怕,我是自责,是如同石头般的自责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就能保护自己所在乎的人,积梨也不会被他带走,要知道,人有时在接触到一些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时,就会陷进一定程度的绝望中,一绝望便会自己进入幻想里,而那时我一直沉溺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在这种世界中我想象着自己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救出积梨。
听管家说,那时我经常像魔怔般对着墙壁,不时傻嘿嘿地发笑,后来直至积梨回来后,轻轻地叫唤我,才把我从自己的幻想中拉了出来。”
倪流也没想到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却有着这么一段直面血腥的过往。
只好挠了挠头皮,虽然他没经历过这类事情,但是还是能感觉到陈小霞心里的沉甸甸,安慰着她道:“别说这种血腥事了,寻常的小孩在年幼时遇到欺凌,都会演化成这辈子的阴影,多少也会扭曲性格,在漫长的人生路途中,也可能由于这份阴影,而衍化出许多分叉,霞哥你不同,你是个善良的人,有责任感的人,你所追求的武道,也恰好由此阴影而生。
别老说我没正经的,我曾说你是个大胆的人,从来不是胡诌乱说的,而这份勇气的诞生,恰好来自你的阴影,可能这就是你的天命。”
“是的,自那次积梨失踪以后,我便醉心研究各种搏击术,枪械,常年打桩,打沙包,参加残酷的体能训练。
后来一心报考华夏讲武堂,就是想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平,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从没松懈过一天,光被我打烂的沙包,就已经超过上千个。
为何我要当一名裁决员,因为那是离危险最近的地方,我享受着这种杀戮般的快感,和自身实力不断提高的充实,而且越是危险的地方才能有更大的几率遇见你们道途中人。”
说罢,她轻轻解开胸前白衬衫的两颗扣子,一捋下来,露出了一直让某个色狼觊觎以久的双肩,以及颈下的背脊。
倪流差点就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突兀的一出。
这是哪跟哪啊?一言不合就。。。虽然很想看。
不过目光触及背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有圆点形的弹孔,也有弯月形的刀伤。可以说那是勋章,也可以说那是残忍,但无论是那种,都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血腥与杀戮。
倪流满眼的怜悯快要趟了出来。
他无暇观察那件黑色的胸围后面纽扣闪出的银光,思维却是回到了陈小霞抱着他为他包扎的那个夜晚。
心里被一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填满。
陈小霞稍稍拧了一下头,说道:“神探名号下的每一桩功绩,都刻在上面。”
“左边的弹孔是之前在G市犯下十三条人命血案的重枪械团伙留下的。”
“右肩膀的伤疤是当时人称外科手术医生的连环杀手布下的弹刃陷阱切割的,还好当时刃片一入肉时觉察到了躲了过去,不然一只手就没了。”
“还有背后零星的伤痕,是上次独闯黑帮热血俱乐部的杰作。”
“还有。。。。”
“在我印象中,出动任务里,一共追捕血案要犯已经超过二十余名,但我一个都没带回到裁决所,全在战斗的过程中把他们送往天国。”
“但就算这样,又能如何。”陈小霞把衣服重新披回,系上了扣子。忽略了身后倪流那一丝丝恋恋不舍的眼神,继续说道。
“我贯彻的正义,我所认同的守护,背后还不是要最强大的实力去支撑着,可是我有吗?没有,我连你们口中一丝的灵力,也感受不到。
一直以来他们说我是天赋之才,当你为我打开了这个世界的大门后,我才发现,跟你们比起来,不过是个可怜的普通人而已。如果能有方法获得像你这般的神通之力,就算付出灵魂的代价,我也不会觉得可惜。”
“我心里清楚,肉体凡躯的武术,比起你们道途中人的神通,中间无疑是一道衡阔的天埑,这是天命之选,并非人力能颠覆。
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就算会业果相报又如何,只要有实力,便不会再重演以往的悲剧,我是真的真的很不甘心,万千人在道途中争奇斗艳,为何不能算我一个,那怕再不济,也请给我一个男人之躯,好让我放开双手去干自己想做的事,虽然说女人不必承担这些,但我还是希望自己生下来就是个男人。”
陈小霞激动得握紧拳头,心里的气几乎在这一瞬间被释放出来,那紧凑的话语让她精致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狰狞。
倪流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妮子的心结在这里,也明白白天的演练为何被打得这么惨了。
毕竟羡慕跟嫉妒,也仅仅相差不过一线而已。
倪流不忍看她备受内心的煎熬,也明白当一个人遇到希望却瞬间破灭的感受,他一直知道陈小霞对修真的向往,奈何天赋一栏却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但他有心安慰这倔强小妮子,便开口道:“霞哥,你知道何为道途吗?”
陈小霞一愣,说道:“今早吕田组长不是说过了吗?证道成神之路,不正是你们修真界的总称吗,不就类似武侠世界里的江湖咯。”
“那太狭隘了,道途道途,其实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真人士,其实谁不是在这道途中。
区别的是修真界的人是以气入道,以术入道,普通人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道途?
当然不是,浮生苍生,本是一场大劫,你、我包括这亿万的人类,谁能不历经道途的磨炼,但天地之间最讲究的是什么,是平衡。
无论如何演变,一种技法的诞生,必有它存在的道理以及精妙之处,他们能以气入道,你难道就不能以武入道?这方面你倒是有点妄自菲薄了,要知道道途中人还是人,不是神,还是肉体凡胎,一刀下去还是要见血的。谁能说武道修炼到极致,就一定比神通之术差?”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倪流一番话,说得陈小霞眉目顿开,她心里本已熄灭的火焰,又再度重燃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这符箓术士今天还不是被你打得面目全非。不过《云海秘录》是真的好,不仅可开眼界,强识博闻,还能当心理学大全。
“你只知道大神通修真者的天命五哀,但对于凡人来说,在道途中的磨炼,也有四舍两劫的说法,那就是舍贪、舍痴、舍怒、舍懦,死劫跟病劫,而你的心境,当属已经舍懦了。”
陈小霞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字面上听得不太懂,但倪流的意思她已全然明白。
“该不会你为了让我开心,胡诌一番,诓我呢?”一旦心结稍稍放下,这小妮子竟然不好意思起来了。
“你没发现今天虽然是训练我,但其实是在训练你自己吗?你没感觉,你越打我越顺手了?”
陈小霞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原本照她计划应该是,未练武,先学挨打,在挨打中摸索门路,适应节奏,然而今天倪流却是门路摸不到了,反而让陈小霞越打越顺手,能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陈小霞在武术方面的天赋,确实不知道高了他多少倍。
“你可能会觉得这是归功于长年以来的训练,导致你本身反应灵敏,套路熟悉。
但是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就是你的六识敏锐程度,已经远超常人,何为六识,即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这不是通过训练就能得来,必定要经过长期在险境中搏杀积累下来的。
这点不同吕田的末那功法,这是你高超武术跟杀戮心境所演化出来技术,这种技术,比起七玄神教的秘法,更为实用,更为致命,而我一旦摘下符箓,就跟个普通人差不多,在武道天赋上,我不及你万分之一啊。”倪流盯着她的眼睛,掷地有声说着。
陈小霞被他盯得双颊一片浮红,像个苹果般让人心神荡漾,她害羞地说道:“你这人都没点正经,谁知道你那句真,那句假,不过你这点说的很对,虽然我不知道六识为何物,但你说的我都知道。
你扬手起来,我就能听到风声,你左脚一提我就看到肩动,之前锦鳞操控大树偷袭,我没回头看也能察觉出来,而且在以前跟那些重型枪械的犯罪分子搏杀时,他们那股杀气,即是在远处,我亦能感受得出来,就连被某些杀手远距离跟踪,我也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远处看着我,不过你说的六识这词真的很好,感觉我的认知,一下子就通了。”
倪流暗暗咋舌,这小妮子对灵气跟阵法一窍不通,.ukshuom但一说到武道,说是大师都不为过。
不过看到她一块石头落下,心里重新燃起了火,倪流暗想,这番口舌总算达到目的,不由大喜过望,心里顿时乐呵起来,笑了一下,无奈脸上的伤重,扯动了痛处,倒吸了一口气,痛得龇牙咧嘴。
陈小霞看着他一脸滑稽的惨样,倒也没有笑他,反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铁打药,白哲而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沾,托着他的脸颊,便为他涂起药来。
那明亮的眸子,温柔如水的动作,让倪流看得发呆,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破坏这一刻的温柔,那手在脸上的触感,柔柔的、暖暖的,让他感觉像被上空的云朵包围着一样,又如陷入棉花的海洋的一般,沉沦的得不可自拔,女孩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让他像喝了陈年佳酿般微醺,他闭上眼,他祈求着,时间能在这一刻静止多好。又想着,如果擦个药都能感受到如此说不清,看不明的风情,那每天挨打,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头上月儿皎洁,脚下灯火璀璨,如此动人的良辰美景,却不胜凡尘中的一丝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陈小霞停下来了,倪流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陈小霞温柔而带歉意的眼眸,似乎把他拉进了一个旋涡一般,让他神魂颠倒。
“最多我以后下手轻点便是了,你身体那里还痛?我帮你擦药酒吧。”
“屁股痛。”迷迷糊糊的他下意识回答着。
只听见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音响起,顿时划破夜空,惊起了一群黑不溜秋的蝙蝠四处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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