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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人活这辈子不就是求个问心无愧嘛!”男人释怀一笑。
这一刻,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曾所见过的的山川与河流。
“对的!”我提高音量,衷心为男人的心态海边感到高兴。
“其实吧,再怎样借钱看病好歹有个目标和盼头,如果唯一的亲人没了我觉得我就什么都没了!或许以后眼里都是昏暗的!”男人自嘲苦笑说到。
突然男人手机响起来,只见男人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很旧,在这个手机更新换代比赚钱还快的时代多年前的手机版本仿佛就成了老古董般。
“喂,松哥!”
“对,对,对!”
“嗯……我老爸这边心梗待排,已经在城北军区医院急诊室这边了!”我听不见男人手机话筒那边的声音,也不刻意去听,这是对男人的尊重。
“你放心,你放心,额,你放心…………”男人眨着眼睛反复重复说着。
“哎呀,我现在吧,差不多已经花光了积蓄了,唉,不过你放心,这个,这个,这个给你随礼的钱不会少的!”男人郑重其事说到,随即陷入沉默,聆听听筒那头的声音。
“不行,不行,这个一码归一码!”男人提高音量说到。
“松哥,作为兄弟,你这个结婚是大事,可能这一生就这一次,怎么说呢,我也嘴笨,反正就是兄弟一生一次我不会少的!”男人再一次沉默下来,聆听着对面的回答。
“对,对,对。你借给我看病的钱怕是要缓一缓了,过一段时间给你,但是你结婚的随礼我一定是不会少的!”
听着男人的通话,我觉得他是个挺讲究的人,兄弟一生一次结婚,即使自己过得并不容易,礼数不会少,我也为他感到高兴,手机对面的那个人是把男人当做朋友哥们的,否则也不会在男人砸锅卖铁给他老爸治病的时候借钱给他!
大家都觉得平时几百块没多大事,可是到关键时刻往往就是那么点钱难倒一大片人。
男人挂了电话,无奈苦笑对着我说到:“人生啊,总是这样苦乐掺半!”男人站起身对我继续说到:“我得去想办法交钱了!”
看着男人慢慢离开:“嘿,哥们,记住,路在脚下!”我突然想到:“申请一下某滴筹或者是某松筹,也许能够帮助到你!”
“有房有车要众筹,实际困难自己愁!”男人转身朝我微笑说到,随即转身离去。
我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陷入沉思,这个世界吧每天都在吸血。
我离开楼梯间,走在医院的过道上,在这个狭小的过道,总能与不同际遇的人擦肩而过。
医院显然是一个矛盾体,大病痊愈的人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重获阳光,身患绝症的人在亲人的哭泣之中苟延残喘。
新生的婴儿在呼吸第一口混合消毒液的空气中开启人生,佝偻的老人在呼吸机上吸走最后一口氧气永久闭上眼眸。
长桥溅血的车祸者伤的触目惊心,血肉模糊,打上石膏的休养者笑容洋溢,面露春风…………
我游荡在医院里,像一只鬼!又好像是个人,在医院里我到底是人是鬼,我分不清,太多的嘈杂封闭打扰了我对自己的主观认知。
事实上,机场比婚礼殿堂见证了更多真挚的亲吻,车站的拥抱也比房间里要炙热,医院的墙壁上往往比教堂里聆听着更多的祷告。
“回来了!”我打开罗大陆的病房门,黎槿走过来颇有担忧说到。
“嗯嗯!”
“你别太担心把自己精神气都搞得萎靡了,现在大陆情况稳定,所以你也要开心起来嘛!”
黎槿总是这么善解人意,情感细腻。
“放心吧,我现在才不担心他小子呢,他命硬的很,阎王都不敢收他!”我开着玩笑勉强咧开嘴笑着对黎槿说到。
“那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黎槿反问。
“有吗?”
“有,咱俩心有灵犀,你的悲伤我能感受的到!”黎槿一本正经说到。
“果然啊,夫妻之间十指连心!我刚遇到了一位病人家属,想起他的遭遇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什么事?”
“什么事?”
一群人向我看来,一个个摆出洗耳恭听好奇非常的样子,我叹了一口气,如实向他们讲述楼梯间的所闻所见。
“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穷苦人!”沈为幽幽发言。
“唉,我……我词不达意了!”黎槿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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