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怒而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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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一行人护着一车瓷器继续北上，闲洵同许秋插科打诨，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短短几天，许秋在新釜城亲眼目睹了杨松柏剑气飞虹破苍穹。城中遭遇变故，任由来自极北之地的冷艳美人当着他面抢走李姝，昨晚亲眼见证天策府五行之土同天狼奴第四天干丁哈喇巴尔斯同归于尽，这些种种令许秋仿佛喝的伶仃大醉一般，晕头转向。

这座江湖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一人持刀，一人仗剑，在马路上或者屋檐上，大战三百回合就是真正的江湖。这一路上经历了一番杂七杂八的事，让他对这座江湖有了全新的认识。一人持刀，可飞天遁地。一人仗剑，可开天辟地。这江湖中，英雄豪杰倍出，十四岁的少年，已经摸到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门槛，而那些稳居其中的人也会心力不足死在别人手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邱鹤儿捧本书就能活的快乐。杨松柏在整座江湖里如鱼得水，走的无情剑道却剑剑有情。杨上山将如同蝼蚁般的平民百姓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哈喇巴尔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临死前嘴里却念叨着某人的名字。

许秋握紧手中的风雨剑，感到迷茫，他的剑道在何处，他是为什么想练剑。这个想法于许秋脑袋里闪过，他的心顿时冰凉。许秋闭目，不再搭闲洵的话，他竟是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练剑的目的，忘了他的誓言。许秋睁开眼，低头看着缓缓前行的良骏，如果能带上许老头就好了。想来，许老头宁愿死在哈喇巴尔斯这种魔鬼的爪下，也不想穷其一生，就那么突然死了。他感觉到手里的剑沉了几分，他明白自己练剑不止是为了成为大侠，或是剑仙上的剑仙，更多是想带着许老头的那份遗憾，多走几里路，看看这座江湖的绚丽多姿，看看这天下的走势。

“十里云出。”

许秋暗自嘀咕，抬头看向蓝天白云，不由自主笑了，他不清楚今生能否真正踏足神武乃至长生结庐境，但既然已经给许老头吹了牛批说完斩出十里云出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脸上的阴翳一扫而散，他摸向风雨剑的剑柄，剑鞘颤动，许秋轻轻抚摸，剑鞘似有灵，平复下来。

这次藏剑，不知是为了杀谁？

耳畔传来溪水流淌的声音，一行人停下脚步，牵着马来刷鼻饮水，溪水清澈见底，几尾游鱼悠哉悠哉，倒是清闲。这是一片竹林，清凉万分，已经入秋，却不见林叶泛黄。正当众人领着马匹歇息，一个女子从竹林内窜出，衣衫褴褛，双目空洞无神。十三龙刀骑纷纷持刀，闲洵伸手示意不用动手。这衣衫褴褛的女人见到溪水便跃了进去，不停用溪水漱口，擦洗身子，泪如泉涌。

闲洵皱起眉头，偏头望向许秋道，“估计被人辱了清白。”

许秋点了点头，上前一把抓住对方手腕，自小溪中拉上岸。女人剧烈挣扎，双目无神，显然有些神志不清，许秋低头看了眼女人身子，向一旁疑惑的闲洵摇了摇头道，“肝肠寸断，命不久矣。”

女人猛然挣脱许秋，趴在地上抬起头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她才十六岁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飘进许秋耳，声音渐小，不一会便没了气息。许秋叹了口气，让龙刀骑将她安葬，目光一凝，望向竹林，他握紧剑鞘拍了拍闲洵肩膀，“你们先行离开，一里一标记，我随后赶来。”

“许兄……”

闲洵本想劝许秋不要多管闲事，世界这么大，人人的事都要去管，自己清福还没享受多少，却累死在为别人奔波劳碌的路上，何苦呢。

只是这些话还未说出口，许秋身影已经没入竹林中。踏入竹林的许秋何尝不明白，只是让他视若无睹，他做不到，他没那么冷血，更没那么薄情。随着跟在女人身后的气机，很快便追上一个手持朴刀的男人，不等对方反应，许秋便已经来到他身前，双指并起点在男人手腕的手筋处，使对方的朴刀脱手落在地上，不等对方发作，双指已捏住对方的咽喉。

男人吓得胆肝欲裂，脸色发青，靠在竹子上瞪大眼睛望着许秋。

“听我的问题，你点头或者摇头。”

男人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