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方水土1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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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山在青北百姓眼中一直是神山，秋不叶飞光，冬不披雪裳，四季常青。

于是便有百姓及达官显贵筑山神庙于青禾山顶，一年四季香火不断，直至天策上将杨赪惄率三十三万鹰狼铁骑踏雪北伐，路过青禾山，命人拆了山神庙。

杨赪惄北伐路上，一不封山神，二不镇河妖。见山神庙便拆之，逢镇河碑便碎之，青禾山首当其冲，没了山神庙，青禾山的香火断绝，本靠着山神庙供奉维持生计的假冒道士褪下道袍开始盘山自居做起了流寇和山贼。凭借打劫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维持生计，官府曾多次派人上山围剿这些流寇然而效果甚微。

青禾山林叶茂密，地面生长着及膝长草，流寇对此山地形地势了如指掌，想藏匿起来轻而易举，官府连连失利，便不再对这青禾山上心了，只是告诫文人墨客不要心生好奇上青禾山寻破庙的旧迹，因为十有八九半路就被藏匿于山林之中的流寇劫持。

久而久之，青禾山便成了让商旅望而生畏的存在。这可就苦了藏匿深山里的流寇们，他们一两个月可能才开一次张，而且还是没有保障的生意。这些流寇都已经开始盘算是否下山寻份正经差事做做。

可上山容易下山难，做久了逍遥山间的自在流民哪里适应的了供人驱使，受人仆役的生活。

这天中午，林老头带着小木子一老一少踏上走了不知多少遍的羊肠小道向青禾山顶走去，他们二人这几日便是下山到青北边境的镇子里去干了干苦工。因为很久没有劫到钱财，导致饿的皮包骨的流寇不得不派人下山去打探打探维持生计的活，为寇首的林老头自然首当其冲，他带着最机灵的小木子一起下了山。

这一趟边镇之旅，把这一老一少憋屈坏了，到了镇子里寻了份伙计的差事，结果没干半日便被店家以枯瘦无力给请走，二人无可奈何只好前往羊蔺江码头当个货运伙计，结果因为好几天没吃饭搬货中暑晕厥，白白干了一天苦力，这趟下山之旅算是白走了，一枚铜钱没挣到不说，还让一老一少更加疲惫不堪。

二人依偎着回了青禾山，随手摘了一把嫩草和嫩叶就塞进嘴里，不顾那苦涩的滋味，木讷的吞入腹中。二人一路九转十八弯，终是到了青禾山顶，一座拆去大半的破庙映入眼帘。林老头和小木子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石板长椅上，苦涩的看着一窝流寇，摇了摇头。

三位干瘦男子见此皆是长吁短叹，林老头摸着小木子光滑的脑袋神色有些无奈，“可怜小木子你，跟着我们四个穷鬼活受罪。”

“要不是我被老林你捡到，没准已经是野兽腹中等待排泄而出的养分了。”

“我看不会，这青禾山连虫子都没有，哪里会有野兽，林老头就算不救你回来你顶多饿死。”

身材矮小留着八字胡的干瘦中年人歪着嘴道。

小木子顿时哭丧起脸:“救我回来，也得饿死。”

林老头反手就是一记当头板栗，打的小木子哎呦叫了一声。小木子揉着小秃头憨声憨语，“我不讨厌草叶的滋味。”

林老头叹了口气，看着黄昏的天空，“看来我们不得不下山求生了。”

“要下山你自个去，我反正是饿死也不下去。”八字胡老白拍着干瘪的肚皮有气无力的反驳。

一旁两个干瘦高大的双胞胎搓着手也表示不愿意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