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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喊救命,因为他知道那是没用的,今天注定就是他生命终结的日子。他逃不出死神的魔爪,但至少可以保持做人的尊严。他要让对方看看,什么叫士可杀而不可辱。
起风了,树林发出阵阵呜咽声,月亮也深深地躲进了云层。他战栗着,等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然而,死亡并没有降临,揪住他的那只手却松开了。接着,他听见了石铁山的声音:“别紧张,我不会杀你。”
林永年慢慢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会杀你。”
“什么?你……你不杀我?真的?”林永年喃喃问。
石铁山说:“我若是真想杀你,还用得着这么啰嗦吗?你早就没命了。”
林永年困惑地望着他:“你不是说跟武大郎做了交易……”
“没错,是做了交易,”石铁山说:“我也想过要履行交易,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为什么?”林永年问。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自己,”石铁山说:“因为这是违反江湖规矩的。可是……我还是这么做了。”
他想了想,接着说:“或许咱俩有缘,我喜欢你。又或许姓庞的太恶毒,让我气不过吧。”
他长叹了一声:“这是我平生头一次失信于人,坏了江湖的规矩,但我不后悔,我相信自己做的对。”
林永年头晕目眩,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理智,相信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不会死了。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现在我更应该谢你了。可是……你放了我,怎么向武大郎交待呢?”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对付。”石铁山说:“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以后你怎么办?”
林永年迟疑道:“我先回家一次……”
“不行!你不能回家!”石铁山打断了他:“别忘了现在你是逃犯,你非但不能回家,上海都不能待了,必须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否则非但警察要追捕你,姓庞的也不会放过你。”
林永年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我走。”
“你打算到哪儿去呢?”石铁山问。
林永年想了想:“我老家在浙江余姚,那儿有我一个堂兄,可以去他家待一阵子。”
“不,不仅仅是待一阵子。”
石铁山加重语气,叮嘱道:“你起码两年之内不能回来,也不许跟家里联系,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真的已经死了。”
“为什么?”林永年问:“难道给家里写封信都不行?”
“对!不行!”石铁山断然道:“因为你老婆跟庞金海通奸的可能性还不能完全排除,你要是给她写信,就等于出卖了自己,同时连带着把我也给坑了,懂不懂?”
林永年想了想,点头道:“我懂,我照你说的办,你放心。”
石铁山盯着他,没有说话。
林永年看出他仍有怀疑,于是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说到做到,否则天地不容!”
石铁山点了点头,打开包裹,取出一套衣服,让林永年换掉身上的囚服,接着又掏出一沓钞票:“给你作盘缠,拿着。”
林永年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没钱你怎么走?”石铁山把钞票塞到他手里,笑道:“这钱有一些是你自己的。”
林永年想起万金油,也笑了。
石铁山带他走出小树林,指着右手方向说:“过去大约一里多路就是黄浦江,江边有小划子停在那儿,你可以坐小划子去太古码头,明天一早再搭乘去宁波的轮船。”
看来石铁山选择在这儿摊牌不是偶然的,他真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林永年心里充满感恩之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握住石铁山的手,哽咽道:“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虽说大恩不言报,但我还是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报答你。”
石铁山把手抽出来:“别说这些了,婆婆妈妈的,抓紧时间快走吧,祝你一路顺风。”
“兄弟,你也保重。”
林永年把钱放进口袋,离开小树林,走了一段路回头再看看,石铁山已经没影了。
他加快脚步来到江边,果然看见一条小划子泊在那儿,船夫就睡在划子里。林永年过去叫醒了他。
船夫懵里懵懂的问:“半夜三更的,干什么你?”
林永年陪笑说:“我老家在浙江余姚,家里有急事,我要乘船赶回去,请你送我到太古码头。”
“不去不去!”船夫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找别人去吧,别来烦我!我睡得正香呢!”
林永年央求道:“这黑灯瞎火的,叫我上哪儿找去?你就帮个忙吧,我多给你点钱,好不好?”
船夫还是摇头,不过幅度稍微小了一点。
林永年费了不少口舌,船钱加了一倍,船夫这才答应下来。
林永年坐上小划子顺流而下。
云层消散,月华如水,江面上荡漾着粼粼波光。朝岸上望去,工厂仓库黑压压一片。他认出这儿是日晖港,离申甬班轮停靠的太古码头已经不远了。
凌晨时分,他在太古码头附近上了岸。
太古码头属于英商太古轮船公司,申甬(上海至宁波)、申汉(上海至汉口)、申青(上海至青岛)等班轮都在这儿上下客,因此非常热闹,完全是一副不夜城的景象。
林永年在灯火通明的码头上徘徊,周围人来人往,南货店、水果店、饮食店生意兴隆,旅店伙计招揽客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小偷、骗子、拎包党、皮条客混迹其中。
他走进一家饮食店,坐下吃了碗阳春面,顺便打听到,明天上午9点有一艘班轮去宁波。
这一晚上,他经历的事情比他一辈子经历的都多。他乏透了,找了家小旅店,叮嘱伙计明天早晨7点钟叫醒他,然后倒头就睡。
然而他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都是血淋淋的那种,而且异常清晰,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以至于醒来时浑身都是汗。
第二天早晨天色阴暗,风雨飘摇。
他赶到码头,顺利地买到了船票,然后在一个路边摊剃头刮脸。完毕后对着破镜子一照,他简直不认得自己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苍白憔悴、满面沧桑的男人,从前的那种风采踪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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