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赵王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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彰德府城赵王府：

洪武元年，彰德府设为府，属河南省，领州一，县六。

彰德府原是大明王朝众多府县中普通的一员，直到洪熙元年（1425年）赵王朱高燧就藩彰德府。

赵王府后花园正中有一个约有一亩见方的莲池，沿着青石甬道，转过一道架设的曲折木桥可通往莲池中央那座金碧辉煌的六角亭子。

赵王妃翁氏身穿一件以绯绸滚边的玉白素色长裙，盘得极有韵致的发鬏上，斜插了一支金色步摇，姿态优雅的走过木桥，进入六角亭。

六角亭内，赵王朱高燧正靠在圈椅上，双眼紧闭，神态悠闲，在其身旁两位美貌的婢女一个捶腿，一个揉肩，正在细心的服侍朱高燧。

在三人不远处，一肤白貌美的歌姬正怀抱琵琶，敛眉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转动纤纤玉指，往那四根弦上轻轻一拨，立刻，六角亭里漾起柔曼如玉的乐声。

“王爷，你可真会享受呀！”赵王妃翁氏刚一进亭，见此行状，不由打趣笑道。

赵王朱高燧闻言不由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虽已年过三十却依旧风韵不减的王妃失笑道“本王这个闲散王爷除了吃喝玩乐，享受生活，还能做什么呢？”

赵王妃翁氏听了收敛笑意，不由心中黯然，作为赵王朱高燧的枕边人，他哪里不知道赵王朱高燧的心思了。

只是时也命也，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想争也是徒劳无功呀！

“王爷说笑了，在妾身心中，王爷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赵王妃翁氏嫣然一笑道“谁不知当年你数次随永乐皇帝出征漠北，后来又独自镇守北平（后来的京师），直到永乐皇帝迁都。”

“哈哈.....”

赵王朱高燧大笑道“难得爱妃记得这些，本王心中高兴。”

随即赵王朱高燧一摆手，便让亭中婢女都退了下去，显然有话与赵王妃翁氏说，不便外人听到。

待婢女都出了亭子，赵王妃翁氏莲步款款上前，替赵王朱高燧按摩起太阳穴。

“哎！”

“王妃先前说起本王随永乐皇帝出征之事。”赵王朱高燧一边享受着爱妃的按摩，一边感慨道“可你没说的是，比起我，本王的那位二哥汉王才当得起骁勇二字呀！”

“汉王勇武，我也是知道的。”赵王妃翁氏颔首应道。

“可是那又有何用了。”赵王朱高燧敛住笑容，面上的神情完全变了，变成了狰狞、怨毒“永乐朝时，我与汉王费了多少心思，却依旧没有扳倒我那个痴肥的大哥。”

“王爷，我们现在很好了。”赵王妃翁氏听了心中莫名一慌，劝解道“如今我们赵王府就藩彰德府城，可谓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哎！”

“我知道......”赵王朱高燧抓住赵王妃翁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道“如今都这般了，我早已息了那份心思。”

“那王爷.....”赵王妃翁氏听了不由轻轻的吁了口气，稍放下心来。

“本王只是每每想起来时，总有些许不甘而已。”赵王朱高燧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洪熙皇帝驾崩时，我那二哥汉王在京师的谋划吗？”赵王朱高燧问道。

“记得”赵王妃翁氏听了不由脸色一白，徐徐说道“汉王可真是胆大呀！”

“呵呵.....”

“都多少年了，我那二哥还是那份性子，急躁莽撞，胆大包天。”赵王朱高燧鄙夷道“永乐皇帝在时，就常说汉王这性子也只适合军武，其他事恐怕汉王做不成。”

“这也算有得有失嘛！”赵王妃翁氏轻笑道“汉王若不是如此，也难勇冠三军。”

“也是.....”赵王朱高燧失笑摇头，随即又叹气道“其实我是能理解汉王的。”

“那个至尊的位子太诱人了。”赵王朱高燧神色复杂道“当年我们亲眼见到永乐皇帝凭借武力得到了那个宝座，偶尔便会想，为何我不能如此效仿？”

“什么嫡长子就该继承皇位？”赵王朱高燧提高声音道“永乐皇帝可不是嫡长子......”

“王爷现在还想要那个位子吗？”赵王妃翁氏迟疑片刻后问道。

“当然是想的。”赵王朱高燧失笑道“不过本王如今也想明白了，若真天命在我，本王自然不会推辞，但若是事不可为，本王也不强求，就在这彰德府城做个闲散王爷也不错。”

“王爷能这样想，妾身就放心了。”赵王妃翁氏笑道。

“对了，妾身来寻王爷，是想问，今年你的寿辰，京师的宣德皇帝与乐安州的汉王那里定会遣人来贺寿，妾身想知道，该如何应对？”

“礼节上不出错便可以了。”赵王朱高燧失笑道“本王寿辰，我那二哥会遣人来拉拢我，而我那好侄儿也会来摸摸我的底，到时候便会很热闹了，本王现在都开始期待起来了。”

“那王爷会帮那一边呢？”赵王妃翁氏认真问道。

“本王自有决断。”赵王朱高燧失笑道“爱妃还是专心打理好王府事务便可。”

“嗯！”

赵王妃翁氏颔首应了一声。

“你也要好好管教一下朱瞻坺（赵王长子）了，他整日在外，胡作非为，哪次不是我给他收拾烂摊子。”赵王朱高燧说完正事，随即转移话题说起家事。

“坺儿大了，又不是我亲生的，我说的话，他压根听不进去呀！”赵王妃翁氏委屈道。

“哎！”

“也难为你了”赵王朱高燧安慰道。

“妾身不委屈，坺儿毕竟是沐姐姐（赵王妃沐氏永乐二十一年逝世后，翁氏在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才受封为王妃）的孩子”赵王妃翁氏感慨道“沐姐姐生前对我是极好的。”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赵王朱高燧笑道。

.......

乐安州汉王府：

汉王世子朱瞻坦与汉王府长史钱巽两人在垂花门前相遇，便携手一起向后院走去，他们都要见汉王朱高煦。

“世子，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问？”汉王府长史钱巽颇为踌躇的问道。

“这是哪里话。”汉王世子朱瞻坦失笑道“长史是我父王心腹，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