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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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岚时，他正在画外面的太湖烟雨。事隔两个多月又见到他提笔作画，真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见我来了，停下笔，竟然又问，"小梦觉得这画如何？"

"我不敢乱说，岚会笑话我的。"我这次实话实说了，不敢再硬装博学。

"我怎么会笑小梦。"他正色道。

我忙低头看着画说，"画工自不用我说，形未到而意到，岚确是得其精髓。至于这画意嘛……山清水秀，却被重重烟雨深锁，看起来好象岚有出世之意，却被俗事绊住，不得脱身，我说的可对？"

我望向他，发现他没有看画，而是正深深的看着我，看了好久才悠然道，"小梦果然是懂我的。"然后又低下头去看他的画，有点漫不经心的问我，"小梦来可是有事找我？"

"嗯……想问你几件事。"

我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僵了一下，却没有抬头，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那就问吧。"

"我昏迷期间除了你和清风，还有别人来看过我吗？""没有。"

"你其实会武吧？而且实力远在我之上，是吧？"我肯定的问他。

他终于又抬起了头，幽黑的眼睛看进我的，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淡淡道，"我昏迷之时，数次感到一股凉风拂身。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有人为我输了极为淳厚的先天真气。而清风和韩元都达不到那种程度，所以剩下的人就只可能是你。"

"猜得不错"，他轻松一笑。

"那我接着问了，你和魔门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无双阁和魔门有什么关系？"

他可能没想到我问问题跳跃性这么大，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又是一笑，"小梦聪明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过一阵子才会想到呢。"接着答道，"其实魔门并不只是五星门那么简单，五星门只是一个江湖门面而已，无双阁也是魔门的一支，但并不受制于五星门。"

我点点头，我以为我明白了，可是到现在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千头万绪间，我甚至想不出下个问题该问什么，只说出了半句，"为什么……？"就没有接着说下去了。

"为什么我没有杀你，为什么也没有救你，为什么会明知道你是敌人却还是对你动了心，是吗？"他却替我问了下去，而且没等我确认，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在落梅林中初见，你认错了人，我却以为自己遇到了仙子。不过我马上就猜到你是逍遥门的弟子。我当时就在想，若是逍遥门的仙子爱上了魔门的魔鬼，不知道会是怎样有趣的一番光景呢，所以就先到了南宫家等你。"他看着我，轻笑道，"不用瞪我，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居心不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瞪了他。

他接着说着，"不过我却也没料到梅园抚琴会被你撞见，结果我找到了个知音，也不自觉地对你多了几分欣赏。但你总是望着我失神，且琴声中充满缠绵思忆，我就猜到你心中定是有了人，且那人可能有几分像我。我不禁有些气恼，我谢熙岚竟沦落到要做人替身的境地了，于是更是决心定要让你的眼只看到我。"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见我认真的在听就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我见你总是躲着我，就直接说出要追求你，一方面是想让你对我上心，另一方面也想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结果你又出乎我的意料，不但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反而应对落落大方，而且还一下看穿了我游戏情爱的心思。从那时起，我想我就已经动心了。不过，直到那日忍不住吻了你，又因见你跟别的男人谈笑而大发脾气，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你真的动了情。"

说到这，他面色却突然一变，有些沉重的说，"但你可知道，魔门修行本是最忌讳动真情，一旦对人动了真情，这一生就势将与武道巅峰无缘，所以我害怕了、退缩了，我直觉的就想将你这个可能成为我障碍的祸害除掉。"他垂下眼，轻轻自嘲的一笑，"你绝对不会知道，那一路上我有多少次想亲手杀了你。"

饶是我心中隐约猜到，听他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挣大了眼睛，嘴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