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尘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4章 强颜欢笑怜取眼前人 情深似海暗自感伤怀,风吹向何方,天下尘埃,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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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王府,幽静正在梳妆,文浩静静地立在她的身后,默默地凝视着妻子。幽静莞尔一笑:“王爷,看什么呢?都痴了。”文浩凝神一笑,扳过她的身子,用手指在她脸上横向一划,说:“我最喜欢你脸的下半截,你的嘴唇,你的下颌,你的侧影。”
“为什么?”幽静笑问。
文浩沉思片刻,回答说:“好看。”
“换个别的理由好不好?”幽静抿嘴笑:“每次都是同样的理由。”
文浩也不辩驳,温和道:“我去书房了。”
幽静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觉得好幸福。
从凌宵河放花灯第一眼看到他,她就爱上他。得知他是皇子时,她心里的苦楚,如同黄连。本以为是一场无望的爱,命运之神却向她微笑。经历过太子选妃一场波折,她终于如愿嫁给他。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真是一个千里挑一的好丈夫,温柔体贴,博学多才,在朝堂之上有威望,在朋友之中有名气,在夫妻之间有爱心。她曾经羡慕父母的婚姻,可她知道,在家里,柔顺的母亲还是很受了些委屈的,只是她很知足罢了。可是自从嫁给淳王,她才知道什么叫相敬如宾,丈夫对她,好得不能再好,从不说她一句重话,从未对她摆过一次脸色,不管多累多烦,始终轻言细语地对她,嘘寒问暖从不怕把她宠坏。别的男人三妻四妾,他一个不要,别的男人流连烟花,他从不涉足。
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丈夫,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真要说点什么,那就是,她感觉到丈夫心里总好象有什么事,闷闷的,很忧郁。她想问,可她又不敢问,既然丈夫不想告诉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不问或许比问要好。
她自嘲地一笑,从首饰盒里捡起一支玉簪,这是文浩出使高丽国给她带回来的,很有些异国风味,她轻轻地抬手,插在发梢上,望向镜中千娇百媚的自己。忽听身后传来“扑哧”一笑:“小姐,你真是臭美。”她回头佯装生气道:“该打的平儿,还不出来。”平儿从立帐后走出来,望着镜中的小姐,调皮地说:“已经够美了,不要再照了。”
幽静嗔怪地看她一眼,说:“王爷在书房,你赶快去沏壶热茶。”
平儿不动,走到床前整理衣物。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幽静责怪道:“你倒是动啊——”
“您别急嘛”平儿放下手中的衣物,拖长声音道:“我早就送去了——”
“那你不早说!”幽静戳她额头一下。
平儿揉揉额头,撅起嘴:“谁不知道您看王爷看得重,我要是没送茶还不让您念叨死啊。”
幽静吃吃地笑:“净贫嘴。”
书房里,文浩正在,感觉有些累了,便走到案台前,一时兴起,还是作画吧。
凝神静气,三笔两笔,勾勒出几根线条,颜彩淡淡,还是一幅桃花图。他执笔沉思,默然题上一句“桃花依旧笑春风”。落笔之处,泪水落下,点点滴滴,在宣纸上润开,一树桃花顷刻间变得斑驳,似被雨滴浸润。
他呆望着桃花,心伤。
清扬,我好想你,我想你想得好苦,你知道吗?
皇后生日那天你落水,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我看见你沉下去,看见那雪白的身影在碧绿的湖水中消失,我的呼吸都要停止。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死,拼了命我也要救你上来。当我在湖底找到你的时候,你是那么安静而冰冷,当我把你揽进怀中,你轻飘飘的没有一点份量。是文举从我的怀里把你夺走,就象他当初逼你入宫一样,硬生生从我这里将你夺走。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能暗自担心,只能悄然心碎。
他是皇帝,而你,是他的妃子,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远远地望着他抱着我心爱的你,他到底有多爱你,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待你?当我听说你晕倒、你大病,他鞭打你、折磨你、羞辱你,我的心,就象被千人碾踏过。
我好恨啊——我恨我自己,不能好好保护你,不能陪伴你,不能尽情地爱你!
上天为什么要这样作弄我们,如果不是圣水洗金睛让他见到你,你就可以逃避进宫的厄运;如果他不是皇帝,那还有什么可以阻隔我们?如果没有一个他,清扬,我能够给你幸福。
文举,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的清扬,你不可以这样对她,你是皇帝也不可以!
文浩用力将笔一掷,沮丧地摊坐在椅子上。
门“支呀”一声轻响,幽静推门进来,见他面容沉寂,柔声问:“王爷,怎么了?”
他抬头看见幽静,掩饰道:“没什么。”
幽静走进桌边,细看文浩的画:“这桃花画得可真传神,可惜,怎么洒了茶水在上面,把画都给弄坏了。”望着文浩轻轻一笑:“王爷是不是因为这个不爽啊,再画一幅好了,别往心里去。”
文浩不置可否的一笑,眼光停留在妻子的脸上,她的嘴唇,她的下颌,她的侧影,真像清扬啊。
幽静见他盯着自己的脸,以为有什么不妥,忙伸手在脸上四处摸:“我的脸怎么了?”
文浩笑道:“你脸上写了字。”
“啊”幽静一惊,四处去找镜子,嘴里叨叨:“写了什么字?”
文浩走上前,扣起她的下巴,认真地说:“喏,你左边脸上写着‘没’字,额头上写着‘有’字,右边脸上写着‘字’字,”伸出食指依次一点她的左脸、额头和右脸,一字一顿地说:“没有字。”
幽静瞪着眼睛一想,方才醒悟过来,丈夫原来是逗她的,这边文浩已经笑了个前俯后仰。她顺手抄起案几上的书,去扑打他,他一躲,扑了个空,一下摔倒在椅子下“哎哟”。文浩急忙过来扶,关切地问:“怎么了,摔疼了没有?”
幽静直起身,忽然一阵恶心,站在那里就吐。
“你是胡乱吃了什么东西,还是受了凉?”文浩直起脖子叫唤:“平儿,快去请太医。”
太医诊了脉,文浩问:“她怎么了?”担心地看床上的幽静一眼,你可不能有事,你若有事我可怎么向清扬交代?!
太医徐徐开口道:“王妃这次生病是好事。”
文浩诧异,正要追问,却被幽静一拉衣袖,再去看她,一脸通红。“又怎么了?”文浩在床边坐下。幽静招招手,文浩凑近,幽静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要做爹了。”
文浩一怔。
幽静推推他:“你傻了,不至于喜成这样吧。”
文浩突然呵呵一声大笑,一边大叫着“我要当爹了!”一边跑进书房,把门一关,从里面扣紧。
平儿俏声嘀咕道:“莫不是又诗兴大发,关起门做诗去了。王爷呀,每次碰到什么事,就喜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好了,”幽静说:“他本来就是这个习惯,过一会自然就出来了。”她悠然一笑,心想,丈夫,听到这个消息在感到意外的同时肯定会高兴的。
文浩一个人呆坐在书房里,刚才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满面的愁容。
清扬,我答应了娶她,并且好好待她,我做到了。可现在,她怀孕了,我该怎么办?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发愁?我要当爹了,照理说应该要高兴的,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会高兴的,因为你是那么关心她,甚至超过我。
你究竟隐瞒了我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她?在皇后的生日宴席上,你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你自己不觉得,你看她的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她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你?看见她,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有时候,我甚至产生她就是你的错觉,我总是在心里叫着你的名字,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瞒她多久,或许有一天,我会对着她,冲动地叫出你的名字。
清扬,我只想证明给你看,我爱你,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为了爱你,我无怨无悔。
可是,我多么希望,我的妻子是你,我多么希望,怀孕的是你啊,我多么希望,你能为我生一个孩子啊——
他静静地起身,放下立帐,扳动书架上的开关,书架徐徐移开,露出一间密室。
他缓缓踏进密室,目之所及,全部都是清扬的画像,满满当当挂了一屋,站着的、坐着的、练剑的、绣花的、欢笑的、忧伤的、正面的、侧面的,林林总总,应有尽有。他走进屋角的箱子,打开锁,拿出一个红缎包裹的物件,徐徐打开,竟是当年初见清扬时,她遗落的长笛。
文浩将长笛凑近唇边,没有吹响,泪水已无声地滑落。
见笛如见人,清扬,自你不再见我,我已封笛。
何时何地,再让我有机会为你一人单独吹响这长笛,再为你吹一首《高山流水》,再为你用心吹奏一曲《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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