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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清风凉夜,凌宵河畔,热闹非凡。
一年一度的放灯节,据说将心愿许下,再放下花灯,能一路漂下不沉者,必能达成所许心愿。
于是,很多人循旧俗来到凌宵河畔,三个一群,五个一堆,邀亲结伴,尽布河边两岸,悉数前来放灯。夜幕中黛色的凌宵河无声地流过,星星点点的花灯缓缓远去,载走无数人的期盼。
“冰儿,准备好了吗?”
柳树下,几名家丁簇拥着两位小姐,那淡黄裙缕的小姐正在唤丫环。
“妹妹,不要着急,时间还早呢。”另一淡绿衣裳的小姐柔声道。
两位小姐都生得唇红齿白,淡绿衣裳的小姐是姐姐,恬静怡人,娇声柔媚,淡黄裙缕的小姐是妹妹,星眼流转,快语伶俐,这正是大学士林展衡之女,大的叫林幽静,小的叫林幽香。两姊妹也是来放灯许愿的。
“姐姐,你许的什么愿啊?”幽香嬉笑,探询姐姐心事。
幽静抿嘴一笑,别过头去。
“告诉我啊”,幽香不依不饶,拉扯姐姐的衣袖。
幽静轻轻拨开她的手,细声细气地问:“那你又是许的什么愿啊?”
幽香狡黠一笑:“我许让姐姐嫁一如意郎君。”
幽静脸色绯红,佯装生气,扬手做就要打她状。
手始扬起,没有落下,竟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眼珠一动也不动,竟是呆了。
幽香正抬脸起来让她打,见她这副模样,好生奇怪,歪头一望,樱桃小口半张,竟也呆了。
如玉带上缀珠的凌宵河上,缓缓驶来一艘官家篷船,挂两排红色纱灯,船舷肃立随从数人,船头站两翩翩少年,绿袍的那一个儒雅俊秀,玉树临风,手拿一折扇,正面有微笑,目光注视河面花灯,另一个紫袍的俊朗严肃,英姿勃勃,斜挎一宝剑,双手背后,正屏气凝神,远眺前方。
船缓缓从眼前滑过,两姊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河水,又是好一阵发愣。
幽香瞥见花灯,心中一念,伸手去拿,想着再放一个,再许一个心愿,却碰着了姐姐的手,原来幽静也是同样举动。
两人默默地放下花灯,又站起身目送花灯顺流而下,心里暗暗祈祷不要下沉,只望得眼睛发酸,花灯不见,方才作罢。
幽静已不同来时的欢愉,一下子变得心事重重,还是幽香机灵,赶快唤来家人:“速去打听刚才所过之船,船上之人为何家公子?”
上得马车,幽香见姐姐一直不曾开腔说话,于是感叹:“真是豪气冲天啊!”只听姐姐道:“应该是气宇轩昂。”
幽香不服气了:“我说的是穿紫袍的那一个。”
幽静也有些恼了:“我说的是穿绿袍的那一个。”
言毕两人面面相觑,先后扑哧一笑,俩下心知,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事,同时也都弄了个面红耳赤。
正尴尬时,家丁在车帘外回报:“小姐,打探清楚了,那船是安国侯王府的,船上之人,穿紫袍的是皇太子,另一个是三皇子。”
“三皇子……”幽静喃喃地念叨,又陡添心事,怎么他,竟是皇子呢?
“原来他就是镇守边关刚刚回朝的皇太子啊”,幽香喜孜孜地想,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眼珠一转,刚刚潮红退却的脸,复又涨红了。
马车内静悄悄的,只听见“得、得”的马蹄声,和“咕噜、咕噜”的车轮声。
幽静忽然开口问:“妹妹,你说,放灯许愿真的灵吗?”
“应该灵吧,不然,怎么大家年年都来呢?”幽香期期艾艾地回答,她知道姐姐担心的是什么,放灯许愿真的灵吗?她也不知道,她也希望灵,可是,他是皇太子啊——放灯许愿真的灵吗?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惆怅。
安国侯王府,杜可为正与皇太子文举和皇子文浩举杯畅饮。
“来来来,文举”,杜可为连忙改口:“太子殿下恕罪,该死,该死。”
文举一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必拘礼,更何况侯爷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文浩诧异:“怎么……”
杜可为豪爽地一摆手:“区区小事,不提也罢。喝酒!”
“侯爷救了我两次”,文举悠悠地说起了往事。
月黑风高,按照既定的计划,对蒙古兵营进行偷袭,一举烧掉敌军粮草给养,这是文举首次冲锋陷阵,自是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烧掉粮草之后,敌军乱作一团,文举想趁机给予敌军致命一击,于是不顾事先杜可为“得手后速速撤回,不可恋战”的劝戒,竟私自率一小纵队径闯主营,意图擒拿主帅。主帅岂是那样容易擒拿,马上便被敌军将领发现,杀将起来,敌人蜂拥而至,文举等人奋勇搏杀至凌晨,体力渐渐不支,正当腹背受敌,陷入困境之时,忽听周遭喊杀声震天,杜可为率援军杀到,将满身血污,身竭力尽的文举救下。
这一仗虽然险胜,却伤亡惨重,毕竟是与敌正面交锋,伤亡愈千人。
文举虽身为皇子,身份尊贵,还是因为擅作主张被杜可为责罚四十军棍。
“想那些因我轻率行事而送命的将士,惭愧啊——”文举仰天长叹一声,猛灌一口酒。
文浩替他把酒斟满,怆然道:“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尤是春闺梦里人。”
策马入密林,将纵队分散开去,寻找刚刚率部突围的蒙军猛将乌拉干奇,人常言,穷寇莫追,更何况这乌氏乃蒙古第一勇士。文举匹马,一路细细搜寻,猛见林中身影一闪,策马狂奔,他急追数十里,那人从马上急跃而下,回身一蹲,抽刀横向,竟将文举的坐骑——枣花马两前腿生生斩断!
文举跌落下来,脚踝受伤,还未及起身,刀已劈头砍下,文举提剑一挡,剑竟被砍断,一刀劈中左肩,登时血流如注,文举挥舞断剑,刺入乌氏腹部,乌氏奋起挥刀,再伤文举大腿,两人杀得昏天黑地,两眼血红,一番殊死拼搏,眼见文举渐落下风,乌氏大吼一声,竭力照文举临腰一斩,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千钧一发时刻,杜可为赶到,一软鞭甩过,卷起乌氏的刀,抛向天外,人挂马上侧身一刺,剑锋穿透乌氏身体,乌氏血溅当场,登时毕命。
文举当时亦是九死一生,情况危急,杜可为将他横放马背,火速回营。却又在途中遭遇小股敌人伏击,战马被射杀,杜可为身受重伤,为保住文举,拼死背着他一路踉跄,留下斑斑血迹……
远处已可见营地,却再也走不动了。
不能就这样倒下,危急时刻,杜可为灵机一动,取下配箭,拼尽全力往营中一射,一头栽倒——箭“嗤”的一声飞过守营兵头顶,“嗔”的一声扎入旗杆。
营兵大骇,循着箭射来的方向,将两人救回。
文举述说着往事,面无表情,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闲话家常,文浩听着只觉刀光剑影,惊心动魄,冷汗连连。真是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
“我以为我是活不成了。”文举又猛灌一口酒。
文浩怀着敬畏的心情看了文举一眼,想起了那句“古来征战几人回”,为皇兄历经生死,最终可全身而退感到庆幸,可是文举的脸上仍是无喜无忧,性命攸关的好象是别人的事。
杜可为起身给他添酒:“是啊,当时我们都以为太子殿下是难过此关了。殿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昏迷了整整五天,我们都已经考虑准备给皇上起草奏折了,殿下居然如有神助一般,挺过来了。”
文举垂下眼帘,望着手腕上的佛珠,思绪又飘回了那劫后余生的时刻。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
在浑浑噩噩中,他思绪飘飞,仿佛灵魂已然出壳,置身于一片暗灰色的水气氤氲中,他不知该往何处走,是进还是退?
犹豫间只听“铛”的一声,浑厚悠长,象是寺院里的钟声。
他摸索着往钟声的方向走去,只听脚下又是“铛”的一声,俯身定睛一看,一把剑,寒光四射。
他正要伸手去捡,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急切地说:别捡!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好象以前曾在哪里听见过?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亲切,好象是一个可全身心倚重的故友?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他想找到这个说话的女人,正待回头张望,那声音又清晰地说:别回头!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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